安静!
死一般地寂静!
众人正在沉静之际,只见皇上的太监杨顺从未央宫外面急急忙忙向殿上跑来。
“回报皇上,奴才将东方朔才子请到,已在殿外恭候多时!”
群臣不禁又议论起来:“东方才子?好大口气!谁听说过?”
刘彻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对东方朔的才能自己通过他的书中就已经了解道。心想虽然自己对他心仪已久,可是到底有没有真正本事,今天正好测验一番。于是他提起了精神,兴奋道:“快宣。”
“是!”话音刚落,大殿外就走进一人,高高的,身材俊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年轻小伙子。
“草民东方朔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说着跪了下去。
“东方爱卿,免礼,起来吧。”刘彻面带微笑,道。
“谢皇上!”
“东方爱卿,朕从你的文章中,早已经看出来了,你是一位大才子,你的见解独到,很适合朝廷现在的情况,所以当着朝廷的文武百官,你来说说。”
东方朔拱手一揖:“谢皇上夸奖,草民只不过是略懂一点,不敢在皇上和众多大人面前......”话还没有说完,公孙弘感觉此人竟然抢了自己师傅的风头,心中颇为不快的说道:“那个什么,东方的。”
“这位大人,草民复姓东方,名朔,字曼倩。”
“哦,对,那个什么东方朔,是吗,你是哪个王侯之后?怎么我没有听说过。”
东方朔笑道:“草民不是王侯之后,草民幼失双亲,长兄老嫂抚养成人。”
公孙弘听了,不禁一乐,好一个村野夫,竟然敢来抢我师傅的风头,看我不收拾你。于是继续问道:“那为何有朔字之说呢?”
“草民生于正月初一,正是朔日,因出生在平原郡,而平原郡在东方接壤齐鲁,故取复姓东方,故而取名东方朔?”
这个时候公孙弘冷笑一声,心想:这回可让我找到了破绽,便说道:“好一个东方朔,东方才子,在下公孙弘不是才子,可有一事不明,那平原郡自古便是赵国领地,怎么和齐鲁混到了一起呢?”
这一发问,确实让众人吃了一惊。连皇上都暗叹一下,不过他真想看看东方朔的才能到底是不是徒有虚名,于是望望东方朔,看他的回答。
东方朔哈哈大笑,走上前来,拉了拉公孙弘手,然后道:“公孙大人,你是赵国的的臣子,还是我大汉的臣子?”
公孙弘当然不能说不是大汉臣子啦,于是仓皇应答:“这还用问?我是当今圣上的臣子。”
“既然你是当今大汉的臣子,为什么还说一百年前赵国臣子的话呢?听说你也是齐国人,当年姜太公被封在齐,平原就是他的领地之一。战国时期,平原偶然为赵所得,而赵国在大河之西,平原在大河之东,赵国名义上拥有平原,实则未能控制。秦十九年,赵国便被秦将王翦所灭;秦二十六年,始皇重新划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平原便归济北郡所辖,而济北郡治所在历下,不正是齐国要地么?且我大汉高祖兴兵灭秦,先立韩信为齐王,以统黄河以东之地。平原在黄河之东,早是齐国所辖之城,至今未尝有所变更。公孙大人,你生在大汉,身为汉臣,不按大汉地域论事,非要搬出一百年前赵国的事情来,难道你有什么企图?”
这一番话,回答的完美无比,不仅公孙弘无言以对,宰相窦氏一族人也不禁连连颔首,这个东方朔却是有点才能,一定要拉过来,为自己所用。
刘彻更是大为兴奋,心中对东方朔先前的疑略一扫而光。正准备把目光投向公孙弘,看他如何收场。却料,公孙弘面上一红,马上改口说:“东方才子,我不过是考考你罢了,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急呢?那我要问一下,你用曼倩为字,有何缘由?”
东方朔这才看他一眼,知道他是个心地不良之徒,于是转向众人,从容地说:“曼者,舞姿美妙也,指的是草民擅长舞剑;倩者,心慧口灵也,说的是草民多学善辩。”
公孙弘干笑两声:“哈哈!当世大儒在此,你竟敢自称多学善辩?”
东方朔移动一下身子,在他面前晃晃悠悠地说道:“草民年十二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年十五学击剑,年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年十九学孙吴兵法,战阵之具,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怎么不能自称多学善辩?”
宰相窦婴这时候来兴趣,禁不住好奇问道:“东方朔,你今年多大?”
“草民二十有二。”
窦婴一笑:“二十二岁,能诵诗书二十二万言,兵法二十二万言,真乃一个奇才!”
窦氏家族的人,见自己的大哥都在夸东方朔,立马,颔首点点头,称赞道:“果然是奇才。”
其他以窦氏家族为靠山之人也是唯唯是瞻,不住的点头。
不过东方朔显然感觉到窦宰相一伙的目的,然而,窦氏家族的所作所为,自己确实一清二楚。
公孙弘这时见宰相大人和其他官员都在夸奖东方朔,感觉重犯难怒,于是哑口无言,不停的望了望自己的恩师。此时董仲舒,看了一下东方朔不语,转而是看着大殿之上皇帝的表情,他知道现在说法有份量的是坐在金武大殿上的人物。
刘彻此时心情已变好许多,脸上的笑意也浓了,东方朔果然不愧为东方朔,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问道:“东方爱卿,你的才能果然是如你书中所说。那么刚才董爱卿、公孙弘和窦爱卿的话,相信你已经在殿外略知一二,朕现在想听听你的说法。”
“草民遵旨!”东方朔看了董仲舒,公孙弘和窦宰相一眼,说道:“草民以为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刘彻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慢着!在朕面前,怎么老是自称‘草民’‘草民’的,不是让朕脸上无光吗?朕先封你为伴驾侍郎,随车待诏,如何?”
“谢皇上。”东方朔微微一揖方显自己的对皇帝的尊敬。
可是东方朔那知道自己刚才话一说出口,就惹来董仲舒,公孙弘和窦宰相淋漓的眼神,仿佛要把自己吃了一般。待自己正要准备再说之时,窦婴立马上前道:“皇上,册封东方朔之事现在不应该超之过急,应该先报了太皇太后过目,再册封也不迟啊!”
“是啊,是啊,请皇上三思!”窦氏一伙上前附和道。
刘彻此刻大怒,心道,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连一个任命人才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是彻底没有面子。于是大拍了一下龙椅,怒吼道:“大胆,竟然管起朕的事情来了。朕说任命就得任命,那容的尔等插嘴。”
“请皇上三思!”窦氏家族一伙再次说道。
“三思个屁!你们,你们......”刘彻忍无可忍,朝下受太皇太后的气,朝上有受这窦氏一伙的压迫,这个皇帝真是他妈的当的窝囊,鼓足的气势,大吼道:“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休得再提此事,否者定斩不饶。”
下面朝臣见皇帝发飙,个个都是阴着个脸,低下了头,不敢兹声。窦婴心想这个小皇帝今天这个气势,以前何曾见过,看来这个事情一定要向姑母说道,不然自己窦氏一族以后估计是难以生存。现在小皇帝真正怒气头,如果真是惹怒了他,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果子吃,先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待姑母来为自己一族撑腰。于是也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当然董仲舒和公孙弘一伙,此时可是高兴,你窦婴把皇帝惹怒了,有你的好果子吃,不禁心中一乐,竟然在朝堂上悠闲了起来,准备看着接下的事态。那知窦氏一族此时却是不说话了,心中郁闷了起来。
刘彻看看朝堂下,除了东方朔,其余个个都是低下了头。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皇上的尊严,不由的心中愉悦了一些,继续说道:“东方爱卿,你接着说。”
东方朔拱手道:“是,草民...微臣遵旨,微臣以为,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皇上想创伟业,就要善于用人才,当然这个林子里虽然鸟有,兽有,但是只要有用,皇上就应该大大的用之。虎豹可驱强敌,猴精可当仆役,凤凰叫声那是天籁,乌鸦聒噪也能提个醒,任何东西都有他的用处,只是看皇帝如何运用他们而已,当然运用得当,让他们发挥长处,相信对我大汉是大大的有利,然而运用不当也就会起到反作用,危害国家。当用虎豹时莫用鸡犬,当驱豺狼时不计羊群,这就是如何善于用人的先机,只要在合适的情况下,能让汉室鼎盛,万民富有,四方来朝,管它什么方法都行。”
刘彻听了这番言语,不禁拍案而起:“好!知我者,东方朔耶,东方爱卿真不愧为大汉第一才。”
东方朔怔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哥吴刚,再次抱手道:“臣愚笨,惶恐,除了皇上,臣并不是什么第一才。”
“什么,你不是第一才?”刘彻这时迷惑了,通过刚才的一切,东方朔确如自己在书中写到的那么有才能。怎么会说自己不是第一才呢?
堂下之人对东方朔刚才的一举一动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对自己的颜面有点损害,可是别人的才能还是不得不承认,听了刚才东方朔的陈词,就纳闷了,连皇上都说你是第一才,你怎么却说自己不是,不由的心中好奇起来。
东方朔一脸正色:“臣请陛下恕我在书中称臣是大汉第一才,无罪。”
刘彻也好奇,看看东方朔一脸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道:“恕你无罪,你快快道来。”
这时大殿之下却是一片议论之声,个个都在望着东方朔,看他如何说法。
“谢皇上,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我东方朔虽然有才能,但是才能也只能排名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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