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煦的阳光洒在脸上，啁啾的鸟鸣在耳边回响。

　　可明明是这么舒适惬意的环境，苏觉的精神却异常疲倦。

　　“回来了么……”

　　现在应该是他今天中午午休的某个时间点，应该在两点左右。

　　“……得赶紧动身才行。”

　　强行使用“心意技”带来的精神疲惫让苏觉无法完全集中精力，这也直接导致他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什么三思后行的完美计划，不过现在的他也顾不上什么周密的计划了。

　　他现在满脑子的想法只有一个：无论如何都要让阿尔戈在“强制掉线”前回到圈内地区！

　　“只要这样就好……只要阿尔戈安全地度过今晚，剧情的惯性就会保证她之后的安全……”

　　“等着我…”

　　……

　　西之森。

　　“【狂躁山猪】，通称蓝色山猪，非主动野怪？所谓非主动是指……原来如此，只要自己不去攻击它，它就不会有敌对行为。”

　　眼前的“小红帽”以一种近乎恐怖的速度迅速浏览着攻略本，她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一接触到水就迅速地填充着自己。弱气呆萌的气场瞬间变得自信又强势，这种判若两人的变化

　　让阿尔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资料的出处和前提条件太暧昧了，作者有好好验证后确认正确度吗？”

　　“对…对不起……”

　　“不过这对初学者来说是很不错的参考书，索引和注释都很明确，还有适当的图解。”

　　“谢…谢谢……”

　　阿尔戈忽然产生了一种老师和学生的既视感，只可惜那个被先抑后扬的学生是她自己……

　　接着，“小红帽”又当着她的面秀了一把什么叫“天赋异禀”，仅凭攻略本上的只言片语就迅速掌握了完成度极高的细剑技巧……

　　最后，阿尔戈和这个被她判断为“潜在优质情报源”的“小红帽”互加了好友，顺便还得知了“小红帽”亚丝娜（Asuna）的真名。

　　在目送回圈内暂时休整的亚丝娜渐渐走远后，阿尔戈准备在山洞附近埋伏一手，看看能不能钓出那个指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然而还没等她选好躲藏的位置，一道快速行进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借助着【索敌】技能提供的视距加成，阿尔戈很快看清了来者的脸。

　　【那是……那个叫Sugo的NPC？为什么这么着急…在逃跑？不…那种神情更像是急着搜寻什么东西……】

　　还没等阿尔戈做出什么反应，双方的目光已然对视。

　　“……哟，真巧啊。”

　　尽管苏觉尽力作出一副意外碰面的尴尬表情，但阿尔戈从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神情中还是看出了一丝违和感。

　　“是挺巧的，对吧，NPC先生？”

　　明明听上去是有些俏皮的语气，但阿尔戈眼里的玩味却让苏觉意识到一丝不妙。

　　【还是显得太刻意了么…麻烦了，我明明应该更谨慎一些才对…】

　　“都说了别叫我NPC先生，明明Sugo或者Su都可以。”

　　尽力做出一副坦然的神情，深知不能被阿尔戈带入谈话节奏的苏觉试图利用“称呼”这个借口将话语权暂时掌握到手中。

　　“诶？‘都说了’是什么意思？没记错的话，我们只是第二次见面吧？”

　　【糟糕……不小心混淆了前一次的记忆……明明只是随口一说，竟然就被这丫头注意到异样了啊……真可怕，这就是所谓情报商的敏锐么？】

　　“呃…语癖而已，不要在意……”

　　“诶？奇怪的语癖。”

　　阿尔戈似乎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苏觉估计她就是再精明应该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毕竟语癖这个借口虽然蹩脚，但从逻辑上也是勉强说得通的，在二次元语癖泛滥的大军里，他这种语癖实在不要太普通。

　　“所以？为什么突然来西之森了？”

　　“呃…”

　　“你是在急着搜寻什么东西吧？那副慌张的样子。”

　　“嗯…”

　　“为什么沉默了？你不是挺会说的么？明明上一次还把我骗得团团转……”

　　“抱歉……”

　　“……真是意外呢，没想到你竟然会道歉。”

　　“……”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

　　“为什么露出这种意外的表情？其实这很好猜不是吗？你……其实要找的目标是我对吧？当看到你的眼神时我就有这个预感了，刚刚的对话让我更加确认了这个猜测。”

　　“……真不愧是你啊。”

　　“这算是承认了对吗？”

　　“嗯……算是吧。听我说，阿尔戈，你最好在今晚八点前……不，最好是现在，立刻、马上返回圈内地区，在安全的旅店里老老实实地待到明天早上，这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事。”

　　“圈内？为什么？”

　　尽管接下来的发言可能会直接导致他在阿尔戈心中的怀疑度直线飙升，但现在的苏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概从今天傍晚开始，外部政府会开始将所有SAO玩家有组织地转移到集中的医院，由于外部电源切断和网络连接的暂时中断，游戏中的玩家角色会在转移期间陷入‘暂时断线’的无防备状态，如果那时玩家还在圈外地区的话是相当危险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能和外部网络连接吗？！那样的话就……”

　　看着阿尔戈惊喜异常的表情，苏觉忽然有些不忍，但他不得不说出让阿尔戈心灰意冷的答案。

　　“不……我并不能和外部网络取得联系，这个情报是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的。”

　　“那是什么渠道？！”

　　“……抱歉。”

　　“……你这让我怎么相信你呢？没有任何根据就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情报，这可不是情报商的习惯。至少，你应该再多展示一些诚意才对。”

　　“……你的转移时间大概是今晚八点，所以我才建议你八点之前一定要回到圈内。”

　　“……呐，NPC先生，你知道这样会让我更怀疑你的对吧？为什么要做这种对你有害无益的事呢？我们……应该算不上很熟吧？你完全没有必要来提醒我才对，可是……”

　　“我有我的理由。”

　　“……这样啊，这样也好。你的提醒我姑且记住了，那么，再见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说罢，阿尔戈转过身去，让苏觉看不清她的神情。

　　“……阿尔戈，你会回圈内的对吧？”

　　见阿尔戈似乎不想将谈话继续下去，苏觉也不敢再强行延续对话，以免触发阿尔戈可能的逆反心理。

　　他受点委屈没关系，只要阿尔戈能记住他的提醒老实回圈内就算成功。

　　“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透露行程的程度吧？NPC先生。”

　　虽然看不清阿尔戈的表情，但单从这冷淡的声色中苏觉就听出了阿尔戈的不耐。

　　“好吧，那么…再见。”

　　“……”

　　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苏觉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时间已经被重置，现在的他和眼前的阿尔戈根本不熟。

　　他摇了摇头，默默离开了。

　　他能做的都尽量做了，接下来的剧情他不敢再过度干涉。

　　否则一旦出现他无法预料的剧情暴走，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回去吧……再待在西之森被阿尔戈发现的可能性太高，再让她不快的话可能就不会听从我的建议了……”

　　虽然是这么考虑着，但此刻的苏觉对那不确定的结果仍然忐忑不安，甚至他今晚都不敢入睡，直到明天他再想办法从其他玩家那里确认阿尔戈的安全。

　　苏觉走后，阿尔戈原地呆立了许久。

　　她有太多的疑惑，为什么苏觉总能知道一个NPC不该知道的情报？为什么苏觉给她的感觉越来越不像一个AI？为什么苏觉不惜代价都想要告诉她这个情报？为什么苏觉宁可吃瘪也要确认她的安全？

　　还有为什么，这次苏觉给她的感觉竟让她有些熟悉……

　　她没有拦下苏觉去确认这些问题的答案，不是不想，而是不再必要。

　　她的内心似乎隐约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而且，她好像能猜到苏觉这么紧张的理由——

　　不出意外的话，她在今晚八点左右仍会埋伏在山洞附近等待着那传播谣言的幕后黑手，虽然不知道苏觉是怎么知道她的位置和此行目的的，但阿尔戈确信苏觉就是担心自己因为“临时断线”而在埋伏幕后黑手这件事上出意外。

　　“瞧不起谁呢！今天一定要抓住那个乱传谣言的家伙！你就好好瞧着吧！”

　　鼠之阿尔戈绝不退缩！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觉就赶到了起始之镇东大门的城墙外。根据他前些天的暗中观察，东大门外经常会聚集一些中层玩家和中小情报商人，他们交易道具、互换情报、临时组队，总之，是个比较方便收集一般情报的好地方。

　　唯一麻烦的是他那比较显眼的黄色中立光标，不过幸好东大门附近偶尔会往来一些中立的流浪商队，今天又恰好是每周两次流浪商队到来的时间，苏觉在半路顺势混进了商队杂工的队伍，在这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黄色光标中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的黄色光标旁没有NPC的标签，利用这个办法苏觉已经搜集过好几次情报，这次的他早已是轻车熟路。

　　商队渐渐靠近了那宏伟的城墙，在商队开始搭建临时驻地的时候苏觉就不着痕迹地溜到驻地的边缘，混在搬运工NPC的队伍中开始像模像样地搬运物资。在这个位置他可以清楚地听到不远处那群玩家毫不设防的聊天内容，偶尔他们吹牛打屁的聊天内容中也会出现一些有用的情报。

　　苏觉本以为今天他又会等上好一会儿才听到干货，正准备坐下摸摸鱼恢复一下疲惫的精力，一个紧张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出大事了！”

　　“喂喂喂，你咋咋呼呼的搞什么呢？再说能出什么大事？无非是又死了几个玩家罢了，这种事我们不是都听多了吗？”

　　“是死了一些玩家没错，不过其中可有一个封测的大人物！”

　　“呃…封测玩家都…好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是封测玩家？”

　　“那还用说吗？提供攻略本的鼠之阿尔戈是封测玩家这种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

　　在一旁偷听的苏觉彻底懵了，虽然他在一开始就有种相当不妙的预感，但当这个消息真的传到耳边的时候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做了个噩梦。

　　虽然理智告诉他“没有再向那几个玩家确认的必要，盲目追问只会增加暴露身份的风险”，但在理智控制住身体之前，他早已下意识冲到那个玩家身边一把按住他的双肩，在周围玩家惊异的目光中急切地问道：

　　“真的吗？！刚刚你说的……”

　　“喂喂！！干什么啊！你这家伙……”

　　那个被按住双肩的玩家很快缓过神来，虽然还有些后怕的感觉，但还是壮着胆子挣脱了苏觉的钳制。

　　“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刚刚说的情报……阿尔戈的那个…她的死因是…”

　　勉强恢复冷静的苏觉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同时微微鞠了个躬以表歉意。

　　“啊？啊…这个啊，当然是真的，不相信的话等会儿你自己去黑铁宫看…死因是：野怪击杀，至少生命之碑上是这么写的……喂，难道说你也是封测玩家？所以才……”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情报。”

　　见眼前这几个玩家有开始仔细打量自己的意图，为了避免身份暴露，苏觉只得赶紧离开。

　　“喂，大树，那个家伙真的是封测玩家吗？为什么头标好像是黄色的？”

　　苏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这几名玩家的视线中，另一名玩家这才好奇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谁知道呢……或许是Bug，也可能是黄名玩家什么的吧？说到底我们对SAO系统的很多设定都不熟悉啊。嘛，也不知道有没有熟悉的必要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估计外部救援很快就成功了吧？”

　　“或许吧……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搞不好就会患上PTSD了……”

　　“对了，你听说了吗？昨晚有些玩家突然断线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事……”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

　　而另一边，迅速撤出那群玩家视野范围的苏觉这才终于放缓脚步，感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苏觉愈发难以清晰地思考。

　　虽然生命之碑上阿尔戈的死因是：野怪击杀，但苏觉清楚地知道，西之森绝不存在能让阿尔戈连逃跑都做不到的强大怪物，生命之碑记录的死因只是系统上给予阿尔戈致命伤害的伤害来源，最有可能的答案是阿尔戈中了Poh的麻痹毒，最终被Poh实施了Monster PK，也就是俗称的“引怪杀人”。

　　“可恶！在这个时间点就出现麻痹毒，简直像是作弊啊！根本一点反制能力都没有！”

　　能够有效克制麻痹毒的解毒水晶在第一层并不产出，能在饮用后一段时间内提高玩家毒抗性的解毒药水在毒属性敌人极少的第一层也不被玩家们重视，甚至苏觉都不确定现在的玩家有没有入手解毒药水的渠道。

　　只要与Poh作战，苏觉就几乎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一定伤害，而Poh涂过麻痹毒的武器只要对苏觉造成任何一丝伤害，麻痹毒的效果就会被触发。

　　结论：独自与Poh作战没有任何胜算。

　　“还是只能想办法避免和Poh正面冲突么……关键还是要确保阿尔戈在掉线之前必须处于安全区域……”

　　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压迫让苏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为了避免意外昏厥，苏觉抢先一步开启了下一次“死亡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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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次“死亡回归”之后。

　　明明前一秒还悠哉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午睡的短暂休憩，下一秒的他就从噩梦中猛然惊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簌簌流下。

　　“呼哧…呼哧……”

　　他剧烈地喘息着，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了呼吸。

　　“可恶，精神疲惫越来越明显了……”

　　虽然“死亡回归”可以重置身体疲乏，但在精神疲乏没有得到根本改善的情况下，疲乏的精神仍会很快反馈在现在的身体上。

　　“精神疲乏沉淀累积下来了么……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他不能再像和布雷德对决一样肆无忌惮地去一次次“试错”了，接下来的每一次回归可能都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尽管他很想尽快赶到阿尔戈身边，但之前的失败告诉他鲁莽行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冷静下来苏觉，好好想清事件的脉络，时间还很充足，至少下午五六点的时候阿尔戈还会在洞外……】

　　【好好想想进击篇漫画的原轨迹是怎么样的——阿尔戈和桐人应该会在午后的某个时间点去那个山洞确认情况，顺便救下了冒冒失失的亚丝娜。桐人先走一步，阿尔戈留在后面开导了亚丝娜……这就结束了，漫画并没有后面的内容，不过从漫画之后的内容可以推断，阿尔戈当晚绝没有进过山洞最深处，也没有在当时就发现那副壁画，所以即使她在山洞口蹲到六点多钟最后也不会进去才对，是因为我的出现才让她对山洞内的情况产生了兴趣，才会让她在掉线的时间段仍然待在圈外地区……】

　　【在漫画中没有提及“隐藏登出点”的谣言传播者究竟是谁，而且阿尔戈和桐人似乎也很轻松就解决了这个谣言，这说明Poh并没有因这个谣言而与阿尔戈和桐人产生直接冲突。而从之前获知的零星情报可以推测——是Poh在幕后布下了这个陷阱，目的就是诱导阿尔戈深入山洞，再利用洞内的狭窄地形解决阿尔戈……换言之，只要阻止阿尔戈进山洞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不，并不是要“阻止”阿尔戈进山洞，而是不让她对山洞内的情况产生兴趣，也就是说我绝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山洞之前！】

　　【没错，只要我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理论上，让一切遵循原著就好，即使不是最好的选择，但至少能保证阿尔戈的安全。

　　明明应该是这样才对，但将一切托付给谁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的剧情惯性，将一切希望寄托于“命运”这种事实在是很难让苏觉信服，如果没有自己的参与，即使只是象征性的参与，也会让他觉得很不安。

　　他想要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确认阿尔戈的安全，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放心。

　　然而，就是因为这种想法导致了他前三次的失败，只要他出现在阿尔戈眼前，阿尔戈就一定会进山洞探索，即便他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让阿尔戈在掉线之前回到圈内地区，最终他又不得不在没有解毒手段的情况下与拥有麻痹毒的Poh独自交战……

　　【有什么办法能让阿尔戈不会注意到我，却能让我观察到她么？】

　　【对了！“狂躁山猪模式”！只要我使用了“狂躁山猪”这种随处可见的野怪模样，即使在等级和外形特征上与一般的狂躁山猪有些不同，但也绝不会让阿尔戈联想到Sugo这个身份了！我甚至还能利用稀有野怪这个身份将阿尔戈的注意力从山洞引开！只要她今天不会对那个山洞产生兴趣，在没有突然掉线的以后她的安全就会很有保障了！】

　　就这么做！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但看这天色最多也才两三点，时间充裕，但已经计划好的苏觉已经等不及了，他迅速掏出了之前从阿尔戈那里坑来的地图，确认方向后向着西之森林的方向即刻火速赶去。

　　这样一来，即使他会不可避免地在路上耗上一些时间，但保守估计也有至少两个小时的富余时间。

　　……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苏觉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西之森的范围，为了确保不会再不小心被不知道会躲哪儿的阿尔戈看到自己的模样，苏觉索性找了个偏僻的甚至连野怪都没刷新的角落的灌木丛钻了进去。

　　十几秒后，一只体型硕大的棕色山猪就从灌木丛中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the Lord of Mutant manic boar（变异的狂躁山猪领主），Lv7】

　　这是他现在顶在头顶的信息。

　　因为自从Lv3后一直采用人形态活动的缘故，苏觉直到现在才知道野猪模板早在不知不觉间实现了进化，或许是因为人形态的强化反馈到了野猪模板身上。总之，现在的他已经不算是一般野怪和精英野怪的范畴了，“the Lord of”这个头衔意味着严格意义上他现在算是一种野外BOSS。

　　BOSS模板带来的最大变化除了基础属性加成外自然是体型的改变，如果说之前的他虽然比一般山猪壮上一些，但仍勉强算是正常范畴的话，现在的他大概有一辆QQ车那么大，在主要是中小型野怪的第一层简直不要太明显。

　　虽然这样一来，一只未知的野外BOSS这种名头应该很容易就能将阿尔戈的注意力从山洞上引开，但野外BOSS对玩家的吸引力过大也是个麻烦，苏觉还真怕阿尔戈二话不说就摇一大帮子人过来把他给攻略了……

　　【算了，继续按计划行事吧……】

　　大概估计了一下山洞的方位，苏觉以看似不经意的步伐慢慢悠悠地向那边走去。虽然一开始对两周未用的四肢行走方式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他就找回了那在无数次回归中练就出的山猪身体操控感，说来也好笑，山猪厚实的身躯反而比人型的躯体更能给他安全感，尽管人形态确实在很多方面有山猪形态无法比拟的便利。

　　而在另一边……

　　“【狂躁山猪】，通称蓝色山猪，非主动野怪？所谓非主动是指……原来如此，只要自己不去攻击它，它就不会有敌对行为。”

　　亚丝娜以一种近乎恐怖的速度迅速浏览着攻略本，她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一接触到水就迅速地填充着自己。

　　“嗯嗯，没错……”

　　阿尔戈被亚丝娜突然改变的气场吓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眼前的“小红帽”身上。

　　“那，那边那个野怪也是【狂躁山猪】吗？因为体型比图片上大很多，而且颜色也不太一样……”

　　亚丝娜的语气忽然又谦虚的像个向老师求教的学生。

　　“哪边？嗯？！那，那个可不是一般的【狂躁山猪】啊！”

　　在阿尔戈的眼中，一头体型接近小轿车的棕色山猪正在优哉游哉地在树林中穿行着，它那副毫无防备的傻乎乎的样子似乎说明它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窥视。

　　【the Lord of Mutant manic boar（变异的狂躁山猪领主），Lv7】

　　在【索敌】技能提供的视觉增强下，阿尔戈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个巨型山猪头顶的黄色光标和两行基本信息。

　　阿尔戈在脑海中迅速思索着任何关于狂躁山猪BOSS的信息，结论是，她对这个BOSS没有任何印象。

　　“中立的野外BOSS么？可为什么之前没有任何关于它的目击情报？封测期间应该也不存在这个野外BOSS才对，难道是公测的新增内容么……”

　　“情报商小姐？”

　　亚丝娜看向正在思索的阿尔戈，似乎还在等待着上一个问题的具体回答。

　　“啊，没什么……那个，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称呼？我的名字是结城明日奈。”

　　“不，我的意思是…好吧，明日奈（Asuna）小姐，叫我阿尔戈（Argo）就好，现在我要去跟踪调查一下这个野外BOSS。所以，抱歉，我不能再陪你了…你先回圈内修整一下吧，有准备了再出来练级比较好哦~”

　　“可是，情…阿尔戈小姐，那个怪物看上去很危险，我想我们两个人不是更安全吗……”

　　虽然两人才刚刚认识，但亚丝娜对这个算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孩儿很有好感，实际上亚丝娜已经把情报商小姐当成了她在艾恩葛朗特的第一个朋友。

　　“没问题的，看到那个怪物头顶的黄色光标了吗？那个就是中立野怪，也就是非主动野怪的标志，虽然它看上去很可怕，但就和一般的狂躁山猪一样，只要不主动攻击它是不会产生敌意的。”

　　“啊，是这样……”

　　“所以，安心啦~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需要‘潜行’跟上去，明日奈你还没有学会‘潜行’技能吧？”

　　“嗯，确实是这样……”

　　老实说，亚丝娜现在连“潜行”这个技能都不太了解，她所看完的那一部分攻略本还没有提及“潜行”技能及其具体用途。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即使留下来也多半会成为累赘，从小就懂事的她很快就听出了阿尔戈言语中善意的拒绝。

　　“嘻嘻~别失望啦，小亚你一定可以变得更强的，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明白了，阿尔戈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一定要小心……”

　　“嗯嗯，我知道啦~下次再见~~”

　　“嗯，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