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撞到额头,还有点疼。
她条件反射地抬头望去,只见萧星河气呼呼地盯着她。
她心中顿时“咯噔”一跳,脑子差点短路。
后面的罗大勇也是吓到了,不管他如何滥用权势,他也不敢在萧祖宗的面前造次。
萧星河在宜兰院被母亲训斥,心中的气还不顺,冷不丁地被一个丫鬟撞到,他的火气便噌的一下冒出来。
“你走路不长眼吗?不长眼的话,就把你那双没用的眼睛挖掉。”
萧星河宛如铜墙铁壁般立在秋池的面前,话一说,压迫人的气势就弥漫了下来。
秋池唏嘘地退后去,惶然摆手。
“不是,抱歉,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他,罗大勇,他追我。”
担心萧星河发疯挖她的眼睛,她赶紧指罗大勇,将责任推到罗大勇的身上。
罗大勇弓着腰身,否认道:“回二少爷,这丫头犯了错,小的是来找她问话的。”
秋池双眸一瞪,“我犯了何错?分明是你故意骚扰不成,恼羞成怒地想要打我。”
“你撒谎。”罗大勇死不承认。
秋池朝萧星河行礼,“还请二少爷明鉴,请二少爷主持公道。”
“让本少爷主持公道?”萧星河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在他这里,哪有公道可言?
不过,他这会看清了秋池的脸。
他惊咦一声,“我认得你,你就是云逸阁那个臭丫头。”
说罢,他嫌弃地捂着鼻子,生怕秋池身上的气味钻入他的鼻翼。
秋池愕然看着他,没法反驳。
承认自己是臭丫头,那就不会是他要找的人;不承认的话,被他查出来,后续麻烦就多了。
脑中念头飞快一闪,秋池机灵地道:“二少爷,奴婢身上臭,预防臭到二少爷,奴婢还是离开的好。”
不等萧星河放口,她刚说了“离开”,人就跑了。
确实,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留下来指不定会被萧星河怎么整治。
但敢在萧星河面前这么跑掉的人,至今唯她一人。
“真是没规没矩的。”萧星河侧目一看,鄙夷的话便脱口而出。
云逸阁的丫鬟没规矩,好像丢了萧暮云的脸一样,他心中还有点看萧暮云笑话的爽感。
不过,那背影,怎的瞧着有些熟悉呢?
那厢,秋池回到云逸阁,便打水洗衣裙。
该侍候萧暮云用膳了,但这事有如霜和如意就好,她才懒得去参与。
萧暮云在书房处理了许多公务,直到赵子楠唤他用膳,他才回过神来。
饭菜摆放在主屋的桌上,他从书房出来,眼角余光便瞥见秋池洗衣服的身影。
洗衣服这种事一般不在云逸阁,否则衣服晾晒着都有失雅观。
好在他并未多言,看了看便直接去主屋。
秋池知道规矩,洗了衣裙,不敢晾晒在前院,只好拿到后院去。
后院摆放了十几盆品种不一的菊花,秋池过去看到,眼睛就亮了,好美啊!
今早她打扫院子的时候还未见到后院有菊花,那这些菊花是在某个她不知道的时候,被人送进来的吗?
这些菊花开得茂盛,白的、粉的、黄的,美不胜收。
秋池盯着瞧了一阵,才收起欣赏的心思做自己的事。
衣裙要晾晒到树枝上,但树枝长得高,她得踮着脚才能勉强够上去。
冷不丁地,她才把衣裙挂到树枝上,脚下便是一滑。
于是,下一秒,她便一跤摔在地上。
她摔跤顶多就是打疼自己,然而气人的是她居然摔在几株菊花上。
倒霉了,那几株菊花都被她压坏了。
秋池翻身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傻眼地看着那几株被她压坏了的菊花。
怎么办?这是萧暮云的菊花吧?被他发现的话,岂不是死定了。
秋池唏嘘了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不知道拿那些砸坏的菊花怎么办。
她伸手去扶,手一松开,菊花就折了。
最让人苦闷的是菊花的花瓣压碎了,压根就没有办法修。
秋池焦急地想了半晌,只能硬着头皮把压坏的菊花拔出来,然后从其他花盆里匀几株过来。
压平花盆里的泥土,瞧着马马虎虎的,只能祈祷萧暮云眼瞎看不见。
可惜,萧暮云真不眼瞎。
萧暮云用了晚膳,便推开窗朝后院望去。
目睹后院的菊花变了样,他脸色霎时一变,“谁动了我的菊花?”
冷沉的语声,有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收盘子的如霜和如意吓了一跳。
如霜过去看了一眼,赶紧道:“世子,奴婢一直在世子身边侍候,没有去过后院。”
如意也是道:“奴婢也是。”
陡然想起秋池洗衣服的事,她转而道:“对了,秋池刚才洗衣服,是不是她去了后院?”
如霜道:“你去看看后院有没有秋池晾晒的衣服,就知道她去没去过了。”
“是。”如意得她示意,立马去后院看。
她回来回答:“世子,后院确实有秋池晾晒的衣服。”
很明显,就是秋池动的手脚。
萧暮云冷着脸道:“你们俩人下去,把秋池给我喊过来。”
“是。”
猜测秋池要倒大霉了,如霜和如意相视一眼,心中窃喜地把桌上收拾干净。
秋池不在院子里,如霜遂过去敲下房的门。
秋池开门看见她,不解道:“你有何事?”
如霜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是我有事,而是世子有事找你。”
“世子找我?”秋池心中咯噔一跳,难道……
如霜催促道:“你快过去,世子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秋池唏嘘道:“你知道是何事吗?”
“我不知道。”如霜什么都不想透露。
秋池不想去,可她身为奴婢,哪敢不听话?
她关上房门,磨磨蹭蹭地过去。
赵子楠在主屋的门前守卫,笔直的身形跟一尊大神似的,那凌厉的眼神在如霜身上一瞥,即便如霜想要偷听,也不敢靠近了。
房门敞开着,萧暮云还矗立在窗前。
秋池跨步进门,抬眸一看萧暮云关注的焦点,心中便抽了一口凉气。
我的个乖乖,被发现了。
萧暮云转过头,冷眼瞧着她,呵斥道:“你说,你是不是动过了后院的菊花?”
秋池眨巴眨巴眼睛,张口否认:“我没,没动。”
“什么?”
萧暮云的怒气更甚了,明明证据都已经很充足了,她还敢否认。
秋池害怕地缩着脖子,生怕他一掌拍过来。
萧暮云怒不可遏道:“你明明就动过了,还敢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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