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眼线?”
如霜陡然醒悟过来,捂了捂嘴,朝周围到处看。
搜寻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她方松了一口气。
月荣也没有发现周围有何异常。
她找如霜之时,只想找一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如霜会这般蠢。
预防同样的事再度发生,她当即告诫如霜来宜兰院的弊端,并指明以后与如霜碰面的地点与方式。
如霜一一记在心里,得罪二夫人的事,她可不敢干。
然则,赵子楠找的眼线已经在暗处盯着了。
一番言谈之后,如霜又道:“那奴婢找人的事……”
月荣狠狠地瞪她一眼,“你到底想找谁?”
“那个秋池……”
“你和她不对付?”月荣审视着如霜。
在侯府做了几十年的下人,如霜肚里那点弯弯绕绕,她还是懂的。
如霜低下头不说话。
月荣鼻中一哼,“这件事我来做,但我得警告你,你可别做得过分了,弄出一些其他事端来。”
如霜心下一喜,“奴婢知道,奴婢一定记在心里。”
“你一会儿再走。”月荣提醒一下,而后观察着周围,回宜兰院去。
……
云逸阁。
傍晚之时,赵子楠收到消息,便向萧暮云汇报。
“世子,咱们的人,亲眼看见如霜进了宜兰院。”
“她去宜兰院?”萧暮云有些意外。
赵子楠道:“是,但她刚进宜兰院就被月荣姑姑带出来了。月荣姑姑偷偷摸摸地把她带到墙角,在那里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萧暮云摸摸下颚,沉思着道:“这如霜还能与宜兰院扯上关系?”
自言自语罢,他正过色来,“如霜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她之前在洗衣房,干的都是洗衣服的活,平时还要干一些杂活。”
总之,越是底层的丫鬟,就越是没有清闲的时候。
“是嘛?”萧暮云又习惯性地摸摸下颚。
洗衣房的丫鬟去宜兰院,这似乎有点不太寻常。
他道:“让人继续盯着她。”
跟中奖似的,他那晚回来,竟然就碰到与宜兰院有关系的丫鬟。
“是。”赵子楠毕恭毕敬地回答。
……
晚饭过后,秋池回到自己的住处,罗管家便毫无征兆地过来。
“秋池,明日你就别干荷花塘那边的活了,云逸阁缺人,你明日一早便去云逸阁做事。”
罗管家立在厢房门前,冷着脸,威严十足地命令。
秋池怔然问道:“为何?”
罗管家最烦她顶撞了,一点都不温顺。
罗管家当即眉头一皱,“哪有那么多为何,叫你去你就去。”
不过是一个干粗活的丫鬟,居然敢质疑他的决定。
在侯府,除了主家,就属他最大。
下人敢不听话,他动用任何惩罚,都是合理的。
显然,月荣不出面,而找他来做这事。
秋池撇了撇嘴,相当不情愿。
罗管家道:“去云逸阁,就不用做这些又脏又累的粗活了,别人都恨不得这样的好事能降临到自己的身上,而你倒好,还居然不愿意。”
感觉他在向秋池施恩,没想到秋池竟然不感恩。
秋池试探着道:“罗管家,那我可以不去吗?”
罗管家鼻中一哼,怒着脸道:“不可以!让你去,你就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完,他手臂往后一甩,便离开这里。
月荣点明了要秋池,那就一定是秋池。
秋池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那叫一个窝火。
直觉告诉她,罗管家是如霜请来的,却不知如霜是如何请动罗管家出马的?
很不想去云逸阁,但关于这事,她好像还不能去找兰秀姑姑帮忙。
几个月前,绣房那边拿到一批劣质绣线,兰秀姑姑为此与克扣银钱的罗管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罗管家是一个记仇的人,如今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兰秀姑姑,若是兰秀姑姑去求他,无疑是把兰秀姑姑的尊严扔到他的脚底下去踩。
秋池不想为难兰秀姑姑。
那么,得怎么做才能摆脱掉去云逸阁的命运呢?
她都已经活得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有那么多的不如意。
下人居住的厢房挨着,其他厢房的丫鬟听见罗管家的说话声,都开门出来看。
罗管家一走,几个好奇又羡慕的丫鬟便朝秋池问话。
“秋池,罗管家真的让你去云逸阁吗?恭喜啊!”
“去了云逸阁,干的活就没这么累了,而且也没有这么多。”
“关键是咱们一天累死累活地干,一个月也只能拿到二百文的工钱,到了云逸阁,提升为二等丫鬟,工钱就会涨为五百文了。”
“是嘛?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是有这样的好事,我都听人说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没了。
秋池没心情,神情萎靡地关上房门。
莲心来找她,知道她不乐意去云逸阁后,便想去找自己的母亲。
秋池拉住她,“莲心,我没事的,别麻烦姑姑了。”
莲心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与罗管家的关系不好,看了看秋池,只好叹了一口气。
“侍候人的活看似轻松,其实最是不易,所以,哪怕知道我们在这里要干许多又苦又累的活,我娘都宁愿我们呆住这里。”
便是如此,秋池进了侯府之后,才没有被调去侍候人。
……
一夜无眠。
天亮后,秋池也懒得起床。
去云逸阁,看到萧暮云,她还能够保持平常心吗?
磨蹭了半个时辰,她才终于起来。
外面已经没人了,大家去荷塘那边,从今日开始,预计用五六天的时间来把荷塘里的莲藕都挖出来。
可惜她不能参与了。
从下人居住的厢房到云逸阁有些距离,秋池再度磨蹭,足足用了片刻多钟才走到云逸阁的门口。
如霜已经在院里等候着了。
秋池迟疑着不想进去,如霜冲着她河东狮吼起来:“秋池,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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