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隔着手机，沐嘉清也能想象父亲难看的脸色，但她只能焦急猜测着两人谈话的内容，不敢开口说话。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沐贤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顾渊，你……知道了？”

顾渊笑了一声：“沐叔叔以为呢？”

“我……对不起，这事儿是叔叔做得不对。但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既能保证你我两家的脸面，也能保证咱们的利益。”

这话跟沐嘉清昨晚的说辞如出一辙，该说他们不愧是父女吗？

顾渊换了个坐姿，好整以暇地听着沐贤的解释。

“阳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一旦这桩丑闻爆出来，我们的合作……”

“沐叔叔。”顾渊打断了他，“怕的只有你们家而已。”

他骤然揭破了这层遮羞布，沐贤的声音哽在喉咙里，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放心，顾家和沐家的合作会继续，我先前答应你们的注资合同，也会继续履行。”顾渊淡淡道，沐贤还来不及松口气，他的语气陡然一厉，“但是，三天之后，如果我还没有见到滢滢，我可不保证沐家的下场。”

说完，他不想再听沐贤的辩解，直接挂断了电话。

沐嘉清连忙把手机接过来。

见她期期艾艾想说话又不敢的样子，顾渊扫了她一眼：“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顾先生，三天……会不会太少了？”沐嘉清鼓足了勇气。

“是么？”顾渊摸了摸咖啡杯，凉透的温度让他心生不悦，“那沐家就等着破产吧。”

沐嘉清心神剧震。

她盯着顾渊，仿佛头一次认识他。恋慕了十五年的人忽然展现了如此狠辣的一面，他说“破产”两个字的时候轻描淡写，却让人不敢质疑。

“陈悦。”顾渊喊来了管家，“带她下去。”

女管家陈悦立刻走过来，在顾渊面前放下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应了一声“是”。

沐嘉清还沉浸在悲伤里，陈悦见她不动，立刻伸手将她强行扯得跌出去几步：“跟我过来，你还想偷懒吗？”

这话来的毫无道理，沐嘉清险些哭出来，但她不愿意在顾渊面前示弱，咬了咬牙，跟着陈悦走了。

……

整个顾宅非常大，但上上下下都有专门的佣人管理，在沐嘉清看来简直没什么余地给她插手。

“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照顾花草吧。”陈悦面无表情地说。

这听起来倒是不太难，她被带到几盆月季盆栽面前，不知是什么品种，娇嫩的花开得正盛。

“你上午的工作就是把它们擦干净。”陈悦欣赏着沐嘉清不敢置信的模样，一字一句道，“每、片、叶、子。”

荒谬！

沐嘉清从来没有见过还要这么照顾花草的。

“别墅里没有其他工作要你做了，这可是我特意为你想出来的活儿。”陈悦让人给她拿来了抹布和清水，“小心一点，这些花可比你这个冒牌货色贵重多了。”

沐嘉清哪里不知道她是在为难自己，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地接过工具，蹲下来擦。

月季花枝上布满了小刺，即便沐嘉清再怎么小心，没一会儿还是被扎破了手，血液一滴滴地滚落在花瓣上。

陈悦立刻不满地呵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沐嘉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压抑着愤怒，语气也冷硬起来：“放心，我会擦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