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开着暖气，因此只盖空调被也不算什么，但是等沐嘉清到了外面，初春的寒冷气息立马蜂拥而至，她徒劳地裹紧了薄薄的被子，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方休息。

但这个点，劳累了一天的佣人们早就睡了，沐嘉清也不敢随意用顾家的客房，便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

冷气入侵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本来就体质不好，冬天容易手脚冰凉，这一下更是冷得打哆嗦，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终于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梦里。

……

昨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荒诞，顾渊不仅晚上没睡好，早上也醒的很早。他洗漱完下楼，刚过楼梯转角，就看见客厅的长沙发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沐嘉清。

顾渊皱了皱眉，快步下楼，略微粗鲁地拍了拍她的脸：“醒醒。”

沐嘉清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半晌才发出嘶哑的声音：“顾先生……”

“你怎么睡在这里？”顾渊问。

沐嘉清混沌的大脑艰难地转动了一下，以为他是不满自己现在还在睡，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我这就起来。”

“顾家还不缺客房。”顾渊淡淡地说。

沐嘉清尴尬地看着他。

顾渊捏了捏眉心：“七点再下来见我。”

这意思明显是允许她再去客房休息一会儿，沐嘉清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感激。她裹着被子站起来，忽然一阵眩晕，头重脚轻地摔在了地上。

“啊！”

膝盖火辣辣的疼，沐嘉清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费力地撑着茶几重新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向楼梯。

从客厅到主卧的这段路她走得狼狈不堪，而顾渊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心中毫无怜悯之意。

即便有了顾渊的允许，沐嘉清也没敢睡着，她在床上眯到六点多，赶紧起来换了衣服。

七点钟，别墅中的佣人们已经开始为主家准备着一天的事宜。

沐嘉清脑袋里还昏昏沉沉的，但她还是坚持着下了楼，以免触怒顾渊。

而顾渊正坐在她昨天睡的那张沙发上，手上随意地翻着一份外文报纸。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衣着干练的女性，低声向他汇报着什么，顾渊时不时回一句。

沐嘉清听了一耳朵，发现这女人是顾宅的管家。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扰顾渊，只能局促不安地站在沙发边。

直到管家汇报完了什么，顾渊才瞥了她一眼，随后吩咐将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召集过来。

沐嘉清心中顿时升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很快成了真。

上上下下所有佣人都盯着沐嘉清，如同芒刺在背。女管家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她一眼，神色中只有嘲讽厌恶。

沐嘉清下意识地往她唯一认识的顾渊身边挪了挪。

“有件事，我要代先生向大家宣布。”女管家很快开了口，“我们不需要叫这个女人太太，也不需要服务她，因为她只是个冒牌货色。从今天起，她也是顾家的佣人，大家称呼她为女佣就可以。如果有什么工作要她做，也可以随便使唤她……”

女管家的声音还在继续，沐嘉清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她不敢置信地望向顾渊，最后只能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男人抬起头，眼中不带丝毫情感：“不是你说，什么都可以做吗？”

“……好了，女佣，过会来找我，我会给你安排事情做。”女管家如是说。

沐嘉清没有理她，只是狠狠地盯着顾渊，低声道：“我劝你不要太过分，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