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嘉清犹豫了一下，从烟盒里缓慢抽出一根，刚想点燃。

顾渊却开口道：“不对，我教你。”

沐嘉清看他一眼，顾渊一派坦然。

但这会儿也没有了退路，她走过去，听顾渊说了几句，耳朵就红了。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动作。

沐嘉清只好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先将香烟凑到顾渊唇边：“请用。”

男人薄唇轻启，含住了烟，沐嘉清再将打火机凑过去，为他点燃。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几个动作，结合起来，却让一室的空气都涌动着暧昧。

沐嘉清赶紧退开几步，微微松了口气：“这样，您满意了吗？”

顾渊不可置否：“只有这样？”

沐嘉清只得低眉顺眼地问：“您还有什么要求呢？”

顾渊沉吟片刻，让她把林秘书叫了进来，问道：“今天有谁请假？”

林秘书一愣，拿出手机在内部网上查了查考勤，道：“今天只有前台请了一天假。”

顾渊点点头：“嗯，让她去代那个人的班。”

让自己的妻子去做前台？

林秘书顿时心生疑窦，看沐嘉清的眼神都变得不对了。

只是她没有质疑顾渊的话，带着沐嘉清就下楼了。

前台要负责的专业事务，没有培训过的沐嘉清当然做不来，她只能负责替员工收收快递和外卖的活儿。

这些看起来简单的活儿其实是最麻烦的，尤其是中午的外卖高峰期。

沐嘉清忙得头昏脑涨，最后还有一份外卖没人来领。

一看才发现上面的名字，是顾渊。

恰在此时，顾渊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平淡：“送上来。”

沐嘉清只好拎着外卖来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顾渊一个人，林秘书不知去了哪里。

“您的外卖。”

沐嘉清心里有气，放东西的动作不自觉得重了些。

“生气了？”顾渊冷不丁地问。

“没有。”

沐嘉清站了一上午，腿又酸又痛，她抿了抿唇，“我只是不太明白您为什么让我做这些。”

“当然是弥补顾氏这几天的损失。”顾渊说得理所当然。

对付沐家产生的损失么？

沐嘉清都快被他气笑了：“前台一天的工资没有多少，顾先生要是愿意放过我们家，马上就能减少不少损失。”

“你不愿意做的话，也可以试试。”顾渊淡然道。

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沐嘉清立刻就怂了，伸手替顾渊打开了外卖口袋：“抱歉，顾先生，请您先用餐。”

这外卖封得严严实实，包装高档，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顾渊却没有急着吃，反而问：“你什么时候实习？”

沐嘉清一怔。

她本来是想硕博连读的，但是沐家如今风雨飘摇，大概也不足以支撑她在象牙塔里，接着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

想到这里，沐嘉清有些惆怅：“大概就今年吧，等我发够了论文就去找工作。”

她还以为顾渊又要嘲讽自己两句，却听他平淡道：“到时候过来上班。”

来长钦上班？

那岂不是每天都要面对顾渊？

想想那个场面，沐嘉清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免讪讪道：“不用了吧？”

“为什么？”

沐嘉清眼珠一转，迅速找了个理由：“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找个感兴趣的工作。”

“能力？”顾渊上下打量着她，意有所指，“能坐上顾太太的位置，也是一种能力。”

这话饱含嘲讽，沐嘉清的神色禁不住冷了几分：“我学了这么多年，并不是为了靠关系进某个公司。”

顾渊瞥了她一眼，道：“你要是进桐安，难道不是靠关系？”

饶是沐嘉清脾气再好，此刻也快要忍不住怒意：“你……”

“况且，你没有拒绝的余地。”顾渊轻慢道。

沐嘉清下意识地攥紧了拳。

是，她的确没有。

沐家就是顾渊的**，只要他还拿捏着沐家，她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开口：“好，我知道了，等我要上班的时候，一定来长钦工作。”

“不谢谢我？”顾渊漫不经心地问。

沐嘉清：“……”

沐嘉清深吸一口气，道：“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顾渊示意她自便。

沐嘉清几步冲出了办公室，把门拍得震天响。

林秘书正好抱着一叠文件回来，眼睁睁地看着沐嘉清夺路而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了办公室。

一眼看到了顾渊桌子上刚打开的食物，是附近的一家知名酒店的外卖。

再看菜色，都是顾渊不太爱吃的东西。

林秘书忐忑不安：“顾总，我打扰您用餐了吗？”

“没事，拿来吧，这不是我吃的……”

顾渊捏了捏眉心，撇了撇手：“算了，你处理掉吧。”

林秘书将文件放在他桌子上，满眼茫然。

沐嘉清离开了长钦大厦，才想起顾渊还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只是现在的情况，大概也不能折回去了。

更何况顾渊耍了她大半天，估计就是在看她笑话，根本没想着答应她的要求。

她一边发愁，一边慢吞吞地往外走。

还没走出多远，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沐贤。

沐嘉清精神一振：“喂？爸爸。”

“清清啊，是这样的。”沐贤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早上找了顾建明，谈了谈公司的事。”

“他怎么说？”

沐贤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艰难道：“他说，要让你过去跟他谈。”

这是有机会的意思？

沐嘉清毫不犹豫地说：“好，我去找他。”

“清清……”沐贤大概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利索，“那你要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好吗？”

沐嘉清心里一暖：“放心吧爸爸，顾叔叔还能吃了我吗？我这就去云栖山庄。”

“对不起，清清，这几天，太勉强你了。”

“没关系，毕竟我也是沐家人啊，等我谈完，我就给您打电话好吗？”

两人互相安慰了几句，沐嘉清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重重地松了口气。

只要能说服顾建明……

顾渊再怎么强硬，总会听听他父亲的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