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沐嘉清狠狠地瞪着顾渊，“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今天的问题很多。”顾渊关掉合同界面，他的壁纸已经从沐嘉滢和他的合影变成了系统默认的黑色。

沐嘉清并不清楚着其中的变化，她简直不敢想象沐贤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绝望。

可如果瞒着他，只会让他更加措手不及。

顾渊打开别的文件看起来，完全没有要跟沐嘉清说话的意思，她只能干站了一会儿，狼狈地离开了书房。

回房后，沐嘉清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打电话给沐贤，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沐贤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只道自己会想办法，让沐嘉清照顾好自己就行。

沐嘉清鼻子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

接下来几个小时她都过得浑浑噩噩，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睡衣，站在主卧门口。

自己这是怎么了？沐嘉清自嘲地想。

到现在，居然还对顾渊心存幻想吗？

她低着头，又在主卧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准备回次卧去。

然而就这一瞬间，主卧的门忽然开了。

“沐嘉清。”顾渊惯来冷淡的声音响起。

沐嘉清动作一滞。

她踌躇了一下，转过身，勉强对顾渊露出一个笑容：“顾先生，这么巧，我就出来喝杯水，现在就回去了。”

话音一落她就想溜，然而顾渊冷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沐嘉清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也不敢动了。

顾渊瞥了一眼楼下，七点多钟，大厅里还有佣人在做最后的清洁工作。

“进来。”

沐嘉清不敢违逆，老老实实地进了主卧。

“嘭”一声，房门被用力关上，沐嘉清的心顿时跟着一颤。

“你穿成这样站在我的门口，就是为了喝杯水吗？”顾渊淡淡地问。

沐嘉清忍不住拢了拢领口，她穿得虽然是睡裙，但其实是很保守的款式，被顾渊这么一说，倒别扭起来了。

“是的，现在我也喝完水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沐嘉清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挪。

“楼梯在你房间右手边。”顾渊道。

换而言之，根本不用经过位于左手边的主卧。

自己的心思就这么被毫不留情地点破，沐嘉清咬着下唇，尴尬的快要烧起来。

偏偏男人还不肯放过他，伴随着几近微不可闻的脚步声，独属于顾渊的气息侵袭而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

“你为什么来？”他低低地问，“为了沐家，还是别的什么？”

沐嘉清下意识地想回答是为了沐家。

无可否认，她存着利用自己来为家族争取一线生机的心思。

可顾渊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沐嘉清一下子犹豫了。

她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顾渊眸光一暗，眼神陡然危险起来。

他略微粗鲁地抬起了沐嘉清的下巴，唇角勾起，笑容却未直达眼底：“算了，理由不重要。”

沐嘉清心里一凛。

“顾先生……”她挣扎着试图脱离顾渊的控制，可对方的手指紧紧箍着她的下颔，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别这样顾先生。”

“别怎么样？”他凑近了她的耳朵，声音低沉而性感，听得沐嘉清险些腿软，“顾太太，我们已经结婚了。”

混乱一片的大脑快要组织不出语言，她不知所措地拽住了顾渊的衣角，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气，像是窝着一汪清澈的水，盈盈地看着他。

顾渊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的拇指按在了她饱满的唇瓣上，轻轻揉了揉。

手下的身子顿时抖了抖，如同一只无处可逃的小兽，既害怕男人伤害自己，又下意识地讨好着他，希冀他能放过自己。

这种天真的脆弱简直是最好的催情剂，顾渊低下头，然而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刹那，沐嘉清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

“顾先生！”

顾渊的胸膛如同铜浇铁铸，她这么点儿力气，男人连眉都没皱一下。

但是暧昧的气氛被陡然打破，顾渊顿了顿，还是放开了她：“怎么，不愿意？”

这种时候被打扰了兴致，他明显很不高兴，不耐烦地解开了一粒衬衫纽扣。

沐嘉清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领口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上挪开，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不想这样……顾先生，别把我当成滢滢好么？”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把你当成了沐嘉滢？”顾渊的语气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

“您早就说过，顾太太的位置，是滢滢的。”沐嘉清苦笑，“何况按您的性格，又怎么会和一个不爱的人……”

她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为了沐家呢？”顾渊问。

沐嘉清的指尖一颤。

她抬起头，望着顾渊眸色深沉的眼睛，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您会吗？如果我答应了，您会放过沐家吗？”

然而顾渊只是平淡道：“你只能选择，愿意或者不愿意。”

沐嘉清心中的希望又一下子熄灭了。

她苦笑，顾渊说得没错，这场荒诞的婚姻里，他才是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的人。自己只能选择赌上最后一枚**，祈祷他愿意遵守两人的约定。

就算顾渊违背了约定，还是对沐家下手了，她又能怎样呢？

顾渊似乎很满意于沐嘉清走投无路的模样：“我去洗澡，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想好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

沐嘉清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

新婚之夜，她也是这样心怀忐忑地坐在床上，等着顾渊从浴室里出来。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她还顶着沐嘉滢的身份，好歹享受到了一丝温情，现在她已经被彻底揭穿，顾渊大概连那一点温柔都不肯施舍了吧？

几分钟后，顾渊推开浴室门，赤着上身向沐嘉清走来。

没有擦干的水珠沿着他的肌肉纹理滚落，一路向下没入不可知之处，每个毛孔都向外散发着性感的雄性荷尔蒙。

他在沐嘉清面前站定，问：“沐小姐，想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