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最大功臣之家眷,手持圣旨进宫鸣冤!
这等大事,震动非凡!
太监哪里敢怠慢,着急忙慌的一边去禀告女帝,一边来到钟漱儿身旁询问。
“钟小姐这是为何?钟家出了位不世之功的将军,何来冤屈啊?”
钟漱儿依旧高喊道:“钟家为靖侯鸣冤,靖侯蒙冤,望陛下为将军昭雪!”
这话吓住了一众宫人,无人胆敢动一下,他们恨自己长了耳朵,怎么听到了如此不得了之事!
女帝很快传下旨意,让钟漱儿进殿觐见。
“臣的小女钟漱儿,未得召见私自进宫,事急从权,请陛下降罪。”
齐晚时看着底下跪伏在地的钟漱儿,不由得感慨,她身子单薄,看着是个温婉的美人,却没想到竟能做出这么贞烈之事。
不愧是将门之女啊……
齐晚时道:“免礼平身吧!你在殿外高呼冤屈,是为何?”
钟漱儿双手恭敬的捧着诰命圣旨,抬头看向女帝:“陛下,靖侯蒙冤,往陛下为其昭雪!”
齐晚时皱了皱眉,蒙冤?
这其中又有什么朕所不知的隐秘?
难不成有人胆敢在朕的眼底下对钟家出手?
齐晚时怒了,她压着怒意,倏然起身问道:“钟邵有什么冤屈?速速说明,朕定会为钟家做主!”
钟漱儿低下头,双手还捧着圣旨,“回禀陛下,钟邵无冤,是靖侯沉冤,将军死而不瞑目!钟家是令将军沉冤之人,钟家罪孽深重,将军死而难瞑目!”
这话一出,别说大殿之上其他人了,就连站在龙案前的齐晚时都愣住了。
她心里的怒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困惑。
钟邵不就是靖侯吗?
将军蒙冤,与钟邵蒙冤有什么区别?
齐晚时问道:“朕都糊涂了,你这话从何说起?”
钟漱儿再度跪下,额头触地,女子声音纤细,却掷地有声!
“家兄钟邵,绝非靖侯!”
这话一出,犹如炸雷。
齐晚时猝不及防。
整个大殿为之一静。
“一派胡言!!”
齐晚时一拍桌案,恼怒道:“你钟家是功臣遗眷,却不要这等不世之功,这是什么道理?你们这样做,钟邵才是真的死不瞑目!”
钟漱儿娇躯一颤,但还是强撑着说道:“陛下,钟家绝不敢做欺君罔上之事,钟家绝不甘愿遭受不白之冤,但也绝不会冒领他人之功!”
“家兄天性是个文人,但他是钟家的长子,所以他只能秉承父亲的志向,投笔从戎!旁人或许不知道,但钟家人最了解,家兄绝没有此等天纵高绝的将帅之才!”
钟漱儿咬着牙高喊道:“靖侯另有其人,钟家不敢让英雄蒙冤,望陛下为将军昭雪!”
齐晚时皱着眉,又是欣慰又是恼怒,欣慰的是钟家一门上下全是忠贞刚烈之人,但恼怒的是,钟家却手持圣旨,对这一份不世功唯恐避之不及!
齐晚时并不相信钟漱儿的话,她觉得此事定然另有隐情,让钟家推脱不受。
“此事朕已查明,钟邵就是救驾之人!”
“家兄是救驾之人无可厚非,但绝不是领军天将!”
齐晚时一愣,她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竟有一分动摇。
可这太荒谬了!
若不是钟邵的话,还能是谁?
齐晚时从未去想过江渊,因为那副战场,她深知这二百骑绝无生还可能,江渊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并未参战。
虽说不曾追究江渊的罪责,但齐晚时在心里已经给江渊打上一个‘逃兵’的标签了。
“此事朕已下旨,不要再提,你们是功臣家眷,永远都是,朕和大齐绝不会亏待汝等!”
“陛下…”
钟漱儿还想辩解,总管太监李公公使了个眼色,孙公公便赶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钟小姐,咱家送您出宫。”孙公公动作小心的冲她摇了摇头。
钟漱儿只能作罢。
出宫的路上,钟漱儿急不可耐的询问。
“孙公公,您有话要对我说?”
孙公公张了张嘴,有些迟疑。
“公公您一定知道什么,我求求你了,如今家中父亲不在,长兄殉国,母亲又因此病倒,钟家的名誉全在我一个女子身上…”
钟漱儿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心生怜悯。
孙公公叹了口气,道:“也罢,小姐切勿对外泄露是咱家说的。”
钟漱儿大喜过望,赶忙保证道:“我一定守口如瓶!”
“小姐可知神策军二百人,有一人活下来了?”
钟漱儿吃惊的睁大一双美目:“此事当真?难道说陛下之所以笃定家兄是救驾的天将,就是此人所说?”
孙公公点了点头。
“孙公公,他是谁?”
孙公公谨慎的四处看了看,低声道:“江渊!”
钟漱儿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江渊…江渊,呀!莫不是魏清漪的未婚夫?”
孙公公点点头:“是他,不过据咱家所知,魏小姐已经将这门亲事退了。”
钟漱儿有些困惑的问:“退了?为何?”
钟漱儿与魏清漪熟识,知道她虽然是闻名京城的才女,但绝不会歧视武人,反而还崇敬强者!
孙公公意有所指的笑了:“或许是因为他从根本不可能生还的战场生还了吧。”
钟漱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孙公公所说是什么意思,但却感到难以置信:
“他…他…可他是我哥哥的将士,我哥哥手底下怎会有怯懦的将士?”
“是啊,他是钟将军的将士。”
“孙公公也觉得他临阵脱逃了吗?”
孙公公微笑道:“钟小姐须知,陛下可从未降罪于他。”
“既然如此,他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孙公公意味深长的笑道:“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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