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他的感觉，明明是喜欢他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拒绝他呢？为什么转头又要去找云繁？为什么她会喜欢上云繁？

“......”

姬倾婉神思昏沉，被一张网缠入了梦。

梦醒来时，墨珏在她耳畔问：“婉婉，还难受吗？”

姬倾婉蓦然回神，抬头看向他，“菁菁呢，菁菁怎么样了？”

墨珏道：“我会让人照看好的，你别担心。”

姬倾婉垂下眼睫，“多谢殿下。”

她阖眸，欲要再睡，墨珏猛然抬了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贴面靠近，“我问过你的话，可都听清了？”

姬倾婉懵懵的，“什么？”

墨珏紧盯着她的眼睛，“我再问一遍，你可要听清了，也要如实回答。”

“你......”

这一瞬，他却不敢问了。

他看到过她面对云繁时的模样，看到过他们相拥，而且好几次欢好时，她提过云繁的名字......

他蓦地察觉......自己对她，是有恐惧的。

恐她离开，惧他一直喜欢旁人。

他喜欢那种强求的乐趣，喜欢看她湿润着眼睛由他索欢，喜欢看她无法离开他的样子......

但同时，他又期盼着自己可以得到她的心。

期盼她能主动靠近他，软着身子依在他怀里，眼眸妩然地承受着他的索求。

墨珏启唇，“你有没有喜欢......”

“我不喜欢云繁。”话被打断，姬倾婉软着嗓音，如是酒醉，“从来没有。”

他尚未提起这个名字，她就说了出来。

他不爱听。

“满脑子都只想着他是么？”

姬倾婉眼睛红了，睫毛止不住地颤，“那殿下想问我什么......”

这一哭，令墨珏心慌。

“你不是玩物。”

他手揽至她发后，含住她的唇，热切深吻。

“我想留你在身边，是因为......”

“因为我喜欢你。”

墨珏唇瓣扫过她的眉眼，指尖触碰到了眼角温热的泪水，心里微微一抽，问她：“你呢？”

姬倾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殿下......想听我说什么？”

墨珏灼热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他问：“喜欢云繁吗？现在还喜欢着他？”

姬倾婉连连摇头，“我不喜欢他，从来没有......”

“那你喜欢过我吗？”他哑声问。

床榻间一时默然。

许久，姬倾婉抬头，翕动嘴唇，“喜欢。”

墨珏眼睫一阵震颤，落在她眼尾的手指微微颤抖。

姬倾婉手慌乱地抓着掌心，“殿下信吗？”

墨珏低眸，“你觉得我信不信？”

姬倾婉心中冷笑。

既不信，何必要问。

“......信与不信，都是殿下自己的事。”

墨珏抚了抚她的侧脸，柔声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差，是不是？”

姬倾婉抬眼，“什么？”

“我与玉繁，谁更好看？”

姬倾婉闭了闭眼，说：“殿下容貌非凡，万里挑一。”

他重复问：“我与玉繁，谁更好看？”

“自然......自然是殿下。”

墨珏紧紧搂住她，见了真实的笑意，“你妹妹的事，我已经让人处理好了，东陵国内，不会有人敢为难她。”

“你要怎么谢我？”

姬倾婉微微抬首，朝他温热的唇碰了碰。

墨珏心似火烧，难以自持，将她压在身下浓情深吻。

他大概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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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时辰，方才了事。

墨珏穿好衣服，走出寝殿时，谢舒已经等候多时。

“殿下。”

他看着谢舒，低声笑着，“她是狐族的吧？”

谢舒一愣，“......什么？”

“比狐狸精还会蛊惑人。”

说话会骗他，服软会哄他，床榻间也将他整得魂牵梦萦，到了几近癫狂的状态。

谢舒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了什么，殿下不信她？”

墨珏笑意微顿，“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会骗我。”

“所以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连我娘都是。”

“后来她不在了，是姨母照顾我，对我疼爱有加。”

“这世间，我只信她一人。”

谢舒低首，“其实轻婉姑娘......大概是喜欢殿下的。”

墨珏皱眉，“何出此问？”

“有时候，人的眼睛骗不了人。”

墨珏闭了闭眼，突然想就此信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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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倾婉这一次歇息了五六日才算好。

那天过后，墨珏没有再碰她。

他很反常，每日只是早晚来一趟，看着她喝完药，略问几句话。

诊脉的医师说，他这几日一直睡在书房的，加之公务多，有时候看公文看到半夜。

身子好后，有侍女前来，说送她回南阁楼。

她回了南阁楼。

之后连着三天，墨珏都没有见她。

大概......他已经腻了吧。

那日傍晚，她去了小花园采花，想自己做些点心吃。

不巧的，离开时碰见一人，正是墨箫。

她心中骇然，赶忙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

对方立马叫住了她。

姬倾婉停住脚步，因为上一回的事，对他满是惊恐，身子有些哆嗦。

墨箫身影渐近，缓缓走在了她面前。

他上下打量，带着玩味的诡谲笑意。

半晌，他问：“见我为何不行礼？”

姬倾婉弯身低首，声音轻柔，“见过五殿下。”

墨箫一抬手，欲要碰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

他冷嗤着，“一个奴婢，本殿下想碰就碰，你有什么资格躲？”

姬倾婉垂眼，话里提醒，“奴婢是三殿下身边的人。”

墨箫道：“不过一个玩物罢了，他今日会多看你两眼，明日兴许就会将你丢弃。”

言毕，拂袖而走。

姬倾婉长吁口气，将将要离开，脚下一软，重重崴了下，手里的东西也掉落在地。

她疼得出了声，缓缓挪动，站了起来。

身后陡然响起了脚步声。

“他说的话你不用听，别放在心上。”墨珏的声音。

姬倾婉侧头，正想行礼，被他扶住了手。

“他说的都是事实。”她低头说。

“殿下自己也说过，我只是一个被丢弃的玩物。”

她挣了挣手，准备离开，但一动脚就分外吃痛。

墨珏察觉到，“脚怎么弄的？”

此刻动一下都痛得要命。

“没事。”

墨珏拽过她的手腕，“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