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嘴角:“不。她还有一个途径拿药。
“我在病房里遇见你的那天,不是郭颖第一次去照顾伯母吧?
“我那天留意了一下,伯母药瓶上写着14颗,每天吃一颗。
“如果你那小女朋友,从14颗药中拿走两三颗,是不会引人注意的。
“这样,也大大缩短了伯母的服药周期。
“氯硝西泮里的苯二氮卓含量很高。
“郭颖用不了几次,就可以把药攒够。
“其实那天我假扮医生,说的是真的。
“伯母的用药量,太大了。她每天吃半颗,足够。
“而且拿阿普唑仑替换,也真的未尝不可。
“那么,医生为什么要给伯母开这种处方呢?
“如果有人自称病人家属,又有相关专业背景,是不是很容易说服医生?
“周警官,多余的,我不想说了。
“把这个女人留在你母亲身边,你做儿子的,安心吗?”
我冷冽的目光,投向周逸尘阴晴不定的脸。
周逸尘说:“你别往郭颖身上泼脏水!
“许苑,你为了救许成人,先是骚扰我妈,现在又扯上我女朋友。
“我警告你,以后离我的家人远点!不然……”
“不然怎么样?”我一把扔掉手里的鸽子食,直视周逸尘的眼睛,“警察枉顾证据,草菅人命,我还不能申冤啦?”
周逸尘怒目圆睁:“我没有……”
“既然没有,就不要对那个无线网络探测器视而不见!
“钢笔的事,医院人人可以作证,你大可以去查!”
争吵声,惊得那群鸽子“扑棱棱”地飞了。
良久,我放缓了语气:“我哥在看守所的状态很不好。
“警官,人命关天。你要是能把新的证据核实了,我求你让我哥取保吧。”
10
周逸尘没有固执己见。不久,我哥就被暂释了。
但是,他也没有深入调查郭颖。
他只是拿了一个他母亲的空药瓶,检测出了郭颖的指纹。
可是他说,郭颖经常照顾他母亲,留下指纹很正常,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不过,他再没让郭颖来过病房。
至于租船给黄艳的人,被传讯了一次。
他嘴巴紧,警方没证据认定他和本案有关,到了时间就把他放了。
回到家的哥哥,眼窝深凹,面色蜡黄,与之前意气风发的医学博士,判若两人。
他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小苑,多亏了你!”
我叫他好好休养,从长计议,自己则搬回了宿舍。
我和周逸尘再也没有过联系。
令我意外的是,郭颖给我打了电话。
“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电话里,我问。
郭颖笑道:“我们之间,除了周逸尘,还有别的交集吗?
“我跟你哥虽然是同事,却没说过几句话。”
“你找我干什么?”
“你不是跟周逸尘说,是我杀了你嫂子吗?
“今晚你到我家来,我请客。咱们把话说开。”
还没等我回应,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接着,我收到一条短信,是郭颖家的地址。
我心一横,当晚到了郭颖家。
这晚,异常闷热。
一个半人高的立式空气清新器,一边喷出清香的雾汽,一边给屋子换风。
上次见郭颖,只是匆匆一瞥。
现在细看,她和我想象中女科研员苦大仇深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很年轻,身穿咖啡色套装长裙,五官清秀。
郭颖端庄的打扮,和我一头小脏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11
郭颖拿出一瓶红酒,给我倒上。
“这酒度数不高。
“我要出差了,今晚九点的飞机,到延枫市。
“咱们少喝点,把话说开了就行。”
我望着酒杯里殷红的液体,咬咬牙,一口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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