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哥哥不娶嫂子，就不需要买房了。如果他俩都死了，你就轻松了！

“你今天是来试探我查案进度的吗？还是来欣赏自己的成果，看我被你蒙在鼓里，你好耀武扬威？”

我说：“你知道我是故意来找你的？”

周逸尘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骗药，刚好骗到我妈头上！”

“如果不是为了等我，你干嘛在这里坐到天黑？”

“你这情报工作，做得挺周密嘛。连我妈住哪个病房，都打听到了。”

周逸尘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大拇指扣在我的脉搏上。

“许苑，回答问题。”他说，“如果你说谎，你脉搏跳动的频率，会出卖你。”

我强笑：“警官，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即使你在我的身上绑上测谎仪，那些数据也只能反馈我的一些基本身体指标，不能作为司法证据。何况你这个测谎方法，还这么草率？现在也不是正式讯问的场合……”

“有没有证据效力，我比你清楚。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周逸尘说。

随即，他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上面响起钟表秒针般的“嘀嗒”声。

这是在计时，数我脉搏跳动的次数吗？

我说：“选择这个城市、这个学校，是我自愿的，我一点也不后悔。”

周逸尘挑起一边嘴角：“真的？”

“真的。”我无比坦然，“即使我妈不干预，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而我来找你，也纯粹是不相信我哥会杀人！”

周逸尘说：“这么说，你和许成人的感情很好？可是从我们今天见面到现在，你一直都很平静。这是一个关心哥哥的妹妹，应有的状态吗？”

不得不说，周逸尘的身份，对我还是有威慑力的。

所以从在医院见到他开始，我就在努力表现得镇定，内心十分紧张。

我越紧张，就越无法将我的悲伤表现出来。

然而此刻，似乎不悲伤一点，就得不到周逸尘的信任。

我仰起头，假装是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实际上，我将眼睛对准了路灯。

我的眼睛遭受强光的刺激后，再次看向周逸尘时，已经蓄满泪水。

“不平静下来，我能怎么办呢？”我抿着嘴唇，声音有些颤抖，“难道我跪下来哭着求你，你就能放人吗？”

眼泪，终于一颗颗掉落。我的眼神兀自倔强。

周逸尘一时愕然无措，不觉放开了我的手腕。

我擦干眼泪：“我哥还没有认罪吧？

“你怀疑我，也没证据。不然咱们现在哪能在夜宵摊？

“警官不妨跟我说说案情，让我代入一下凶手。看看假设我是凶手，能给你们留下什么破绽？

“总好过你跟我白耗着，浪费时间。”

周逸尘终于说：“法医尸检发现，黄艳死于溺亡。可是在她溺水前，曾因服用苯二氮卓昏迷。

“严格地说，苯二氮卓也是一种毒品。可是多种安眠、镇定类药物里，都含有苯二氮卓，氯硝西泮就是其中一种。

“黄艳死亡的现场，也就是那个船舱，因为沉水，没有了任何指纹，或者别的痕迹。

“但是，我们发现了一支喷雾式口腔清新剂，俗称‘液体口香糖’。里面含有大量提纯过的苯二氮卓。

“其中薄荷的含量很少。黄艳应该是觉得淡，多喷了几口，导致昏迷。”

我问：“然后你们查到了我哥在医院开药的记录，他恰好有条件、也有专业能力提纯苯二氮卓，你们就觉得那支液体口香糖，是他给我嫂子的？

“我嫂子的尸体，是我亲自从船舱里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