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尴尬。

我突然发力，要挣脱周逸尘。周逸尘不放手，拉扯中，我的口罩掉了。

看到我的脸，周逸尘瞳孔骤然一缩。

这时，门被推开。

一个穿抹茶色长裙的女孩站在门口：“周逸尘，你在干什么？”

周逸尘惊讶：“郭颖，你怎么来啦？”

郭颖说：“我是你女朋友，来照顾阿姨不是应该的吗？

“她是谁？”

周逸尘脸一红，连忙放开我。

“她是个贼！”

我瞪向周逸尘：“能给我定罪，就抓我进局子。不能，就别动手动脚！”

郭颖的眼神越发狐疑，周逸尘双拳握紧。

我趁机脚底抹油。

周逸尘想跟上我，却在郭颖的凝视下收住脚步。

3

出了医院，我没有走，而是在门口的小吃摊坐到天黑。

深夜，周逸尘踏出医院大门时，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我，径直走过来。

“你居然还在这儿？”

我说：“怎么？吃夜宵犯法？

“警官是想跟我喝一杯吗？

“老板，再上两瓶啤酒！”

我冲周逸尘嫣然一笑：“坐啊，等下给你找个代驾。”

周逸尘坐下，脊背却挺得溜直。

他一张侧脸对着我，线条硬朗而分明。

“我不跟你啰嗦。你是不是许苑，许成人的妹妹？”

我刚要说话，周逸尘继续说：

“我是许成人杀害黄艳一案的侦办警员。

“我的同事询问过你。我们有你的资料和照片。”

周逸尘转过身，盯着我：

“你想要氯硝西泮，说明你有失眠症。

“这种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你想从我妈手里骗药，说明你没有医生处方。

“那么，以前给你开药的，是谁？”

我的手指“笃笃”地敲着桌子：“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哥是紫金山精神科医院的研究员。

“他有权限给自己开药。而那些药，都给了我。”

周逸尘说：“我们查到，黄艳死前，许成人有大量氯硝西泮的开药记录，其实是为了你？”

我说：“我哥开药，和我嫂子的死有关？

“你现在发现，让我哥开药的人是我，就怀疑我教唆他杀人？”

周逸尘身体前倾，低声说：“本来我以为我多疑了。可谁叫你有能耐呢？

“想要偷医生的白大褂和工作牌，是需要更衣室密码的。

“我看了很多遍医院的监控，只看到你进更衣室，却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的密码。”

我说：“那你注意到，更衣室门口有个小熊了吗？

“是我用一个巧克力圣代，让一个小孩子帮我‘丢’到那里的。”

周逸尘说：“小熊眼睛上有摄像头？”

我点了点头。

不错，我在小熊眼睛上放了摄像头。

来医院之前，我打开手机看的视频，就是其他医生输入密码的画面。

052187，就是更衣室的密码。

4

我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又斟满一杯，亲自递给周逸尘。

周逸尘接过酒杯时，无意间碰到了我的手指。

温热的触感，让我有一丝迷离。

周逸尘微窘，迅速低下头，大口喝着酒。

两杯酒下肚，周逸尘缓缓吐出一口气：“许苑，你为什么选择和许成人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

我的手拿着半根肉串，僵在空中：“我爸妈希望，我跟我哥能互相照顾。”

周逸尘说：“哦，原来兄弟姐妹之间的互相照顾，比上重点大学还重要啊？”

周逸尘拿出一份文件，好像是传真过来的，上面盖着警察局的戳。

文件上，是我高考那年，某重点大学的拟录取名单，上面有我的名字。

在我妈的耳提面命下，我放弃了那个学校，而是选择我哥所在城市的二本。

周逸尘问：“恨吗？浪费大好的青春和前途，打工给许成人还房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