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舟按了冲水键后,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他手里拿着裴晚悠的手机,手机壳上贴了一大堆花里胡哨的贴纸。
“手机让我没收了,不然她不好好写作业。”说完他走到徐鹿身边,神色自然,看不出半点慌张。
徐鹿看了一眼卫生间,门是敞开的:“...”
“上次开会,五组公然挑衅。”白延舟说着将裴晚悠的手机收了起来。
徐鹿回过神看向白延舟:“他前阵子给我打过电话,不过我没接。”
白延舟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徐鹿:“哥,就算你当族长,我也没意见,我只要足够的自由和发挥空间。”
徐鹿接过烟,摸了摸白延舟的头:“辛苦了。”
战争前夕,白家的科技研究院和游戏公司被同时炸毁了,那可是司乡半辈子的研究成果,一夜化为灰烬,死伤超过二百人。
但白家选择了息事宁人,不是没这个实力,而是顾虑太多。
一旦参与进来,就很难置身事外,到时候跟其他几大家族一样,沦为战争点, ,白家管辖范围内的所有人,都躲不过战火的摧残。
只要沉得住气,就没人知道白家真正的实力,所以直到现在暴乱分子也只敢小范围的试探。
但是,白家一直这么软弱也不行,一定要有一个人豁得出去,让外人知道,白家不是好欺负的。
这个人就是白延舟,他得让人怕,让所有想觊觎白家的人望而生畏,不敢放肆。
白延舟抽了口烟,头微偏,表情很是不满。
徐鹿温柔一笑,满眼的宠溺,他伸出手在白延舟的头上揉了揉,金色头发被揉的炸了毛:“撒撒娇,哥哥帮你除掉五组。”
“裴晚悠不着调,多半跟你学的。”白延舟沉着脸,弹了弹烟灰。
徐鹿单手插兜,语气很轻道:“孩子是晚悠生的,对吗?”
“你怎么不说,孩子是我生的?”白延舟可不是裴晚悠,两句半就露馅,他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今后怎么接管白家?
白延舟敢笃定,徐鹿没有证据,只是在试探,不然他现在绝对不会这么心平气的跟他聊天。
徐鹿悬着的心慢慢落了下去,看来晚悠真的只是想偷延舟的孩子...
“延舟,晚悠现在已经长大了,举止会过界,但我希望你可以把握好尺度,在外人眼里,你和我一样,都是她的亲哥哥。”
一个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人,很难服众,虽然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白延舟大概猜到,徐鹿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她爱掐人的毛病,你不知道?”
“但她不会掐我的腿。”徐鹿说完目光垂了下去。
白延舟将烟蒂捻灭:“你要是不放心,就把她带走。”他教不好,她也不想听。
两人肩并肩边走边说,两个人身高都在一米九左右,一个穿着白色西装,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配着黑色西裤,衣领开了两颗扣子,看着很随性。
女佣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领队的咳嗽了两声后,她才回过神,默默低下了头。
两人走过月洞门,说到教育问题的时候,白延舟怒意很明显。
“她被长辈们宠着长大,没上过一天班,一路顺风顺水,如果有一天战争更进一步,我不教她,就会有人教她,到那个时候,心疼也没用。”白延舟打开餐厅的门。
徐鹿看着白延舟:“那也得用对方法,原本是好心,结果成了恶人,你好好跟她说,她跟你一样,吃软不吃硬。”
“你说错了,她软硬不吃。”
“...”
管家拉开椅子:“艾尔玛小姐说要亲自下厨,这会正在厨房忙着。”
“你去找找大小姐。”白延舟说着坐在了椅子上。
徐鹿坐在主位上看着白延舟:“你跟艾尔玛小姐发展到哪一步了?”
“如你所见,准备谈婚论嫁了。”白延舟说的很轻松,不然以他多疑的性格,转头就得套小傻子的话,到时候一套一个准。
结果这句话被刚进来的裴晚悠听见了,她激动道:“哥,你开窍了?终于要跟艾尔玛小姐结婚了!”她兴奋的不得了。
“你跑哪去了?”白延舟立刻严厉起来,她在高兴什么?
裴晚悠一脸疑惑:“我肚子不舒服,当然是去卫生间了。”
徐鹿抿着嘴唇,轻声道:“你们的事,延舟已经跟我说了...”
白延舟倒了杯茶,抿着,一双深蓝色的眸子黯了黯,果然,还是想套小傻子的话。
别人都好糊弄,唯独徐鹿,八百个心眼子。
“你都知道了...”裴晚悠说着噘着小嘴,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
“他昨天检查我作业,我闺蜜给我发了些少儿不宜的东西,被他撞见了,他让我滚,说我烂泥扶不上墙,让我以后别回白家,他不认我这个妹妹,最好死在外面,让野狗啃了最好。”
白延舟倒茶的手一顿,他抬眸看向站在桌子前,红着眼圈不停落泪的裴晚悠,她跟小可怜似的。
“...”
添油加醋,谁教她这么告状的?
裴晚悠吸了吸鼻子,最后委屈的哭出了声:“我,我本来怕你为难,不想跟,跟,你说的...”
徐鹿站起身走到裴晚悠身边,他用衣袖轻轻为她擦掉脸庞的泪水:“你还小,他怕你看了不该看的,有样学样,被外面的坏男孩骗了。”
白延舟身体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茶杯。
“哼,这回你高兴了!”裴晚悠在白延舟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下去,让他笑!
徐鹿抿着唇,眼底含着笑意,白延舟也有今天:“...”
白延舟将茶杯倒扣在了餐桌上。
裴晚悠吓得直接躲在了徐鹿的身后:“哥,你看他啊,你看啊!”说完她冲白延舟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这时艾尔玛端着菜走进了餐厅:“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我好久没下厨了。”
“嫂嫂,我哥说,你们俩好事将近了!”裴晚悠可太高兴了,离抱走舒舒又近一步。
艾尔玛瞬间红了脸:“尝,尝尝我的手艺吧。”说完她将菜放在了白延舟面前。
徐鹿坐在主位上,裴晚悠坐在他左边,艾尔玛拨了一下鬓角的碎发,优雅地坐在了白延舟右手边。
“哥,她开学到现在,一直不写作业,被教授罚站,公开批评。”白延舟拿起筷子,不是高兴吗?
裴晚悠小嘴微启,他还小吗?怎么也学会告状了!
徐鹿看向裴晚悠。
“会补上的。”裴晚悠低着头,心里把白延舟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艾尔玛在一旁满眼爱慕的看着白延舟,平时看似冷淡,没想到会在徐先生面前,公开表白。
傲娇中透着可爱...
“尝尝这个。”艾尔玛夹了些牛肉,这举动非常暧昧,也不合礼仪,但是他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徐鹿看着呢,白延舟原本担心小傻子被套话,随口说的,结果小傻子推波助澜上了。
艾尔玛看着白延舟吃了自己夹的牛肉,心里乐开了花,他们要是能在一起,区区萨默菲尔德的族长算什么?
成为白家未来的女主人,不是更好吗?
裴晚悠就差鼓掌了,干得漂亮!
不过她以后要跟白延舟保持距离了,她打算搬到别的院子居住,给他们两个留点单独相处的空间。
白延舟要是有了爱人的宝宝,那舒舒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越想越开心。
“咳咳--”
徐鹿伸出手给裴晚悠顺了顺背:“慢点喝。”
这顿饭吃的白延舟堵得慌,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裴晚悠嘚瑟的,吃饭后甜点的时候,小腰不停地扭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现原形了。
艾尔玛觉得裴晚悠的举动十分可爱,就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如果她妹妹还活着,估计跟她差不多大...
徐鹿正跟白延舟聊着家常,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后站了起来:“上面派发任务了,我先走了。”
裴晚悠噘着小嘴:“我看到了,是嫂嫂发的短信,说你再不回去,以后都别回去了...”
“跟不跟我回去?”徐鹿没接裴晚悠的话茬。
白延舟站起身:“她祸害我一个就够了,你忙你的。”说着他垂眸看了裴晚悠一眼。
裴晚悠站了起来,她得守在舒舒身边,谁让她给她找了个不靠谱的爹。
“...”
徐鹿上了白色宾利车,他好像天生自带贵气,一举一动透着绅士和温柔。
裴晚悠看了看身边的白延舟:“...”
白延舟顺手掐住了裴晚悠的后脖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嗯?”竟然一脸的嫌弃。
“嫂嫂,婚后你可得好好管管他。”裴晚悠有意提醒白延舟,他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别随便动手动脚的。
艾尔玛双手放在了身前,她哪敢管白延舟啊...
白延舟另一只手落在了裴晚悠的额头上,将她强行抱在了怀里,怎么这么热?
裴晚悠睡醒后没有任何不适,可就在吃饭的时候,又突然开始发烧,为了不让徐鹿担心,她一直都在强撑。
她贴着白延舟,身上滚烫发着热:“我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说着她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什么,冰山未融的味道,给人一种很清爽干净的感觉。
艾尔玛走过去用额头贴了一下:“好热,我叫管家请医生过来。”说着她急匆匆去找管家了。
她知道,白延舟在乎裴晚悠,想在白家站稳就免不了讨好她。
白延舟弯下腰将裴晚悠打横抱了起来:“我劝你别做梦,不管我今后跟谁结婚,我都不会把舒舒交给你。”
裴晚悠挣扎着:“你喜欢宝宝再生一个不就好了,我这辈子只能有舒舒这一个孩子,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她手抵着他的肩膀。
“在大点声嚷嚷,让所有人都听见。”白延舟抱着裴晚悠向雪竹院走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说生就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裴晚悠不干了:“孩子是自己跑到我肚子里的?”
“孩子怎么进去的,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白延舟压低声音:“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当时有多不要脸?”
裴晚悠头晕的厉害,一股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当时为什么要抱着他,说出那么多不要脸的话:“...”
白延舟见裴晚悠老实了,心里舒服多了,刚刚不是挺高兴的吗?
怎么不乐了?
裴晚悠心脏隐隐作痛,原来在白延舟眼里,她跟那些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一样,轻贱自己,不要脸。
白延舟将裴晚悠放在了床上,他隔着衣服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这里,疼不疼?”
“别碰我,恶心。”裴晚悠拽过被子盖在了身上,她现在一想到那晚的事情,就觉得反胃。
当然不仅仅是白延舟的话,更是她当天晚上的举动,他说的没错,她就是贱。
白延舟起身坐在了沙发上:“你以为,我喜欢碰你?刚刚在卫生间,是谁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裴晚悠头疼要炸了,听到白延舟的话,起身将抱枕扔了过去:“是,我就是贱,我喜欢盯着看,我恨不得天天抱着,亲着,搂着睡觉,你满意了吗!”
白延舟身体斜开在沙发扶手上,抱枕擦着他的肩膀落在了地上:“不可理喻。”
裴晚悠钻进被窝“呜呜”哭,她感觉压抑的透不过气,他的话更像是一把利刃,扎在她的心口窝上。
更多的是不堪。
白延舟起身拿起自己没看完的医书继续看,他不太擅长哄人,麻烦,她想哭,就让她哭,哭累了就好了。
裴晚悠哭的喘不过气来,好在管家和艾尔玛带着医生来了。
白延舟打开卧室的门,让管家和艾尔玛在外面等着。
山下就是白家开的医院,医生拎着药箱,擦着额头上的汗,他从大门口一路小跑过来的。
白延舟掀开被子,裴晚悠蜷缩在里面,嘴唇发白,但还在小声哭着。
医生见状马上拿出听诊器和温度计:“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活够了,找死。”白延舟说着伸出手,将人抱在怀里,没见过气性这么大的,以为哭一会就好了,没想到她往死里哭。
裴晚悠见医药箱里有剪刀,顺手拿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往自己的脖颈上刺...
她这样的人,就不配活着,不能给舒舒起个好榜样,还让父母跟着她丢人。
血顺瞬间滴了下来:“...”
【小剧场:
白延舟躺在床上:“老婆,真不看看吗?它很想你,想让你看看它。”
裴晚悠:“我可不看,看一眼就成小贱货了,不要脸了。”
白延舟:“...”惹谁,都别惹小记仇的,一点不高兴,就翻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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