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悠将脸埋在了白延舟胸口,掌心落在了他的脸颊上,速度不快,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我打你,是你因为你赶我出家门,不是因为舒舒...”
“老师教你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让你这么用的?”
裴晚悠胡乱摸了摸最后捂住了白延舟的嘴:“你也没做对,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当兄妹就是这点好,在怎么闹,都念着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要是换成恋人,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裴晚悠也知道自己闯祸了,白延舟想要成为白家未来的族长,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结果昨天被她当众扇了一巴掌。
白延舟想松手,但他忍住了。
回到主屋后,裴晚悠躺在床上:“哥,你帮我放洗澡水呗,我想洗澡。”她受不了这个味道。
白延舟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裴晚悠粉色的毛毯:“你把嘴闭上。”说完他脱了鞋,闭上了眼睛。
他又是应酬,又是找人,折腾到现在了。
裴晚悠不满的“哼”了好几声:“你睡醒记得跟我道歉,不然我这个礼拜就去竹苑,看爷爷奶奶。”
白延舟侧过身,面对着沙发:“行,顺便把你的破电脑带上,告诉他们,我为什么把你扔出去。”
裴晚悠转过身,抱着被子,她记仇了,这辈子都不会忘的那种...
中午,管家带着女佣敲响了主屋的门:“大小姐,少爷,大少爷回来了,正在大厅喝茶,他让你们过去。”
裴晚悠这会正擦头发呢,她刚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吃了药,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一听到大少爷回来了,她激动的直接把毛巾扔在了沙发上。
白延舟睁开眼睛,把毛巾顺手扔在了地上,昨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估摸着也该来了。
裴晚悠高兴的跟过大年似的,小时候白延舟虽然疼她,但也严厉,动不动就打她屁股,训斥她。
但是大哥不一样,他永远温温柔柔的,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他就是春天的风。
白延舟跟在小短腿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一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掂量。”
裴晚悠一听这话,马上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我要不告状,我跟...哎呀,你松开我,别仗着个高老拎我衣服,什么毛病啊,你改改吧。”
她缩着脖子,一脸不满:“...”
大厅内,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坐在椅子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链条搭在肩膀上,手上端着清茶正喝着。
他与陆书安的温柔不同,他的温柔里没有一丝戾气,像云朵,像棉花,一双长眸,沉静,没有任何波澜,也毫无攻击性。
一旁的女佣倒茶,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大哥,你出差回来了!”裴晚悠快步走了过去:“我好想你啊,想的不得了。”
徐鹿是她亲舅舅家的孩子,他随了舅妈的姓,目前是白家一组的组长,也是国际和平谈判官。
徐鹿伸开手笑着将裴晚悠抱在怀里:“怎么瘦这么多?”说话时他抬起头,看向了白延舟:“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白延舟坐在了椅子上,他没有直接问昨天发生了什么,而是问,需不需要帮忙。
“大哥,我跟你说...”
白延舟直接打断了裴晚悠的话:“虚惊一场,以为有暴乱分子潜入白家,危险已经排除了。”
裴晚悠坐在徐鹿身边,扭头看向白延舟,一想到昨天的事,她就委屈,她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赶她出去。
“那就好。”徐鹿端起茶抿了一口:“悠悠性格活泼,爱动爱闹,最近外面不太平纷争不断,你忙抽不开身,我想带她去我那,你看怎么样?”
他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但都是一家人,他当大哥的得一碗水端平。
白延舟脾气不好,这几年世界乱了,他忙得不行,加上晚悠也长大了,小时候打打闹闹的不记仇,大了可就不一样了。
裴晚悠心里乐开了花,她小声提议道:“大哥,白哥哥生了个女儿,特别可爱,他忙,我们帮他带吧。”说完她压低声音:“超级可爱,我可喜欢了。”
白延舟在心里冷哼一声,算盘打的够响的:“可爱跟你有什么关系,想要自己生。”
徐鹿微笑着看着裴晚悠,小孩心性,又不是布娃娃,可爱就带走玩。
“大哥,最近外面不太安全,你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也正好帮帮我。”白延舟不想放徐鹿走,他的脑子,可以顶一百个刘言刑。
裴晚悠猛地点头:“大哥,你留下来吧,我太想你了。”说完她凑到徐鹿耳边:“你要是想嫂嫂,就让嫂嫂也一起过来,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徐鹿捏了捏裴晚悠的小嫩脸:“什么嫂嫂,我怎么不知道?”他今年三十岁,目前单身。
“你就不承认吧,我都看见你们...”
徐鹿修长的指尖抵在了裴晚悠的唇上,缓缓摇了摇头。
白延舟靠在椅子上:“她讨人厌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确定要带她走?”
“他最近要谈女朋友了,嫌我碍事。”裴晚悠冲徐鹿眨了一下眼睛:“萨默菲尔德家族的艾尔玛,温柔又漂亮,他可稀罕了。”
“别听她胡说八道。”白延舟深沉的眸子黯了黯。
三人正聊着天,艾尔玛带着礼物来了大厅,她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随后伸出了手:“能在这见到徐先生,我感到非常荣幸。”
外界传言,白家有意培养徐鹿,让他接手白家。
之前的白家都是“传位”秩,但上次投票表决时,白延舟只收到了五票,剩下的竟然都在一组,组长,徐鹿身上。
徐鹿还把自己的票投给了白延舟,不然,他有七票,可以直接担任白家族长了。
徐鹿不好坐着跟人握手,裴晚悠起身走到白延舟身边坐下,她还剜了他一眼。
白延舟伸出手捏着裴晚的脸颊:“敢乱说话,别怪我不客气。”
裴晚悠咬着嘴唇顺手掐着他的腿,她还用了用力,她怎么乱说话了?昨天把她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不说?
白延舟靠在椅子上,握着裴晚悠的手腕。
裴晚悠以为是掐疼了,于是更加用力了,相当于较上劲了。
徐鹿握完手客气了一句一转头,裴晚悠嘟着小嘴,白延舟靠在椅子上,眉头紧蹙,一脸的无奈。
“悠悠,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我们一起去看看?”徐鹿给裴晚悠递了个眼神。
裴晚悠只顾着跟白延舟置气,差点忘了她刚刚的举动不太合适,尤其是在未来嫂嫂面前。
起身之前,她还在白延舟的腿上掐了一下,裤子都掐出褶皱了。
白延舟疼的眼皮直跳,呼吸频率都变了。
裴晚悠觉得手感不太对,她扭头看了一眼:“...”
为了躲避她的眼神,白延舟将腿交叠在了一起,但是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延舟,你跟艾尔玛小姐商议一下,中午吃什么,我带悠悠去看礼物。”徐鹿说着伸出手。
如果白延舟对艾尔玛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不可能把人留在白家。
裴晚悠冲白延舟做了个鬼脸,然后跟着徐鹿走出了大厅。
两人慢悠悠地走在青石小路上,阵阵花香扑鼻,徐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悠悠。”徐鹿语重心长道:“延舟这几年过的都不会如意,加上他脾气不好,你住在这,不如跟我回去。”
外界都传,他可能要踩白延舟上位,破除白家“传位”秩序,成为新一任白家族长。
自从上次投票结束后,他很少来白家,也很少参与白家要务,别人怎么说,他管不着。
但自己心里得有杆秤。
但是裴晚悠住在这,他就不可能一次不来,他尽可能的不跟白延舟产生冲突,都是弟弟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才不给你添麻烦呢。”裴晚悠说着拉着徐鹿的手,前后晃着:“徐家要靠你撑着,白家你也要管,还要带队参加和平谈判,够忙的了。”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离开舒舒。
“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徐鹿笑着看向身边的小丫头,当时他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有个妹妹,当天晚上,烟花就放了好几个小时。
不过比起他,白延舟好像更高兴,天天在怀里抱着,抢着洗奶瓶,换尿布。
裴晚悠仰头看向徐鹿:“嫂嫂还是不接受你吗?”
“悠悠,不要操心大人的事。”徐鹿还把裴晚悠当小孩,字里行间,加动作,都像是在照顾小朋友。
“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延舟跟谁生了宝宝吗?”徐鹿不免有些好奇,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他要是做了就一定会承担责任。
可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裴晚悠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啊,不过小宝宝特别可爱。”说着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徐鹿:“哥,我们偷偷抱走吧?”
“奶粉冲多少毫升,用多热的水,尿不湿需要什么牌子才不会红屁股,悠悠都知道吗?”徐鹿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了关键性问题。
裴晚悠一说到自己女儿可就来了精神:“四二十度的水,一百毫升放四平勺...”说到这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徐鹿垂眸看着裴晚悠,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哎呀,我真的很想偷小孩子嘛。”裴晚悠噘起小嘴,扭哒着身体:“要不,你生个给我玩。”
徐鹿摸了摸裴晚悠的头,默不作声地向自己所住的院子走去。
裴晚悠心里没有底,这会心跳的特别快,她哥哥在部队待过一阵子,观察事物特别准。
她也不敢试探性的问,一直等到开饭前,她才找到机会跟白延舟说这件事。
“怎么办,大哥不会猜到了吧?”裴晚悠眼圈都急红了。
大哥一直教她自爱,教她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未婚先孕,可现在她不仅仅全做了,还是跟白延舟,他如果知道,该有多失望..
白延舟正准备方便,就被裴晚悠堵卫生间里了:“你能不能先出去?”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裴晚悠跺了一下脚:“你快分析分析啊!”
白延舟解开腰带,什么时候她看不见吗?
“你这人怎么瞎讲究啊,上个卫生间还解腰带,你快想想办法啊...”裴晚悠还是小,她没经历过,要是徐鹿诈她,不出三句半,她就得全盘托出。
谁能理解一下白延舟的无奈,他扭过头垂眸看向裴晚悠:“你觉得,大哥要是看见,我们两个在同一个卫生间,他会怎么想?”
裴晚悠手刚落在门把手上,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延舟,你好了吗?”徐鹿将手机收了起来,他下午要赶回公司开会。
白延舟速度很快,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他单手捂着她的嘴,声音沉沉道:“哥,隔壁院子有卫生间。”
裴晚悠紧紧贴着白延舟不敢动,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跟,跟偷情被抓似的...
“我知道,你看没看见悠悠,管家说她奔这边来了。”徐鹿还是想跟裴晚悠商量,让她跟自己回去。
白延舟叹了口气:“哥...”
徐鹿笑了笑:“行了,我先去找她。”说着他迈开步子走了。
裴晚悠转过身,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你怎么还没好啊?”说着她低下了头。
白延舟捂住了裴晚悠的眼睛:“一会我先出去。”
裴晚悠“嗯”了两声,耳根发红不说,脸颊也烫的要命,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按道理说,用都用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是,不是,不是...!!!
“终于知道,为什么要瞎讲究了”裴晚悠在心里嘟囔着,不然卡着拿不出来,应该是。
白延舟松开裴晚悠:“别什么都看。”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看清楚,是谁在...唔...”
“你在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舌头割了,嘴缝上,不信你试试?”
裴晚悠嘚瑟的不行,气急败坏了吧,气死他,气死他!
可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在有限的空间里,发出阵阵欢快的声音,但对裴晚悠来说,有些过于刺耳了...
因为,徐鹿就站在外面,手里握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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