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逍面对除鹿卿卿之外的人,冷意仿佛深藏骨子里,哪怕是面对鹿卿卿的爱人,他也是孤傲姿态,从不服软。
他这一生,只忠一主。
主死,他随之而去。
暗逍,人如其名,一生逍遥自在,能限制他的,只有唯一的主子。
似是想起主子的处境,暗逍当即换了语气,卑微又谦和。
“您若是心有不服,暗逍愿任您处置,但听命一事,不可能!”
“我只会是主上,一个人的刃。”
暗逍摆正姿态,下跪请罪,却被鹿卿卿拦下,挡在身后,上官肆面色不悦,眼眸望向暗逍,像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这样的她,鹿卿卿是有些怕的,她的阿肆吃醋了,后果很严重。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居然敢在上官肆气头上,同她争论。
“阿肆,要罚就罚我,别整我暗卫,他是影的传承者,继承影的遗志,若你不是我的伴侣,他都不会对你这般恭敬。”
“你要是有火气,朝我撒就好,别整他。”
上官肆抿唇不语,视线在她身上打量,若她没记错的话,方才自家夫人是靠在柱子上的,那么……
她趁着鹿卿卿不备,一个反手把她扣在自己怀里,手悄无声息地搭上她的脉搏,神情逐渐担忧起来。
“夫人身上的伤,哪来的?”
鹿卿卿答非所问:“阿肆你不生气?”
上官肆哪里还管什么生气,此刻她脑子里只有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家夫人,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就让她受伤。
眼底闪过一抹懊悔,更多的是自责。
“何时受的伤?又是何人所为?”
“自罚的,我爬墙头被暗卫看见了,害怕被告状,就去领了罚,以免让你难做。”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埋进上官肆的胸膛,脸上泛起阵阵红晕。
干坏事常常有,可被暗卫当场逮住的,只有这一次,她真的觉得好羞耻。
特别是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更羞耻了!
上官肆原本听到鹿卿卿说的缘由,怒气值开始飞速上升,大有想骂她一顿的冲动。
在听到后面那句话时,她心都碎了,她的卿儿害怕这件事会让她难决断,居然这般做,心里顿时被甜蜜填满。
她的卿儿在保护她,真好。
感受着怀里,气息几近于无的她,上官肆的心就像撕裂一般,疼痛难忍,痛得她几乎快要窒息。
“傻瓜,我不会难做的,大不了我替你挨。”
“徇私舞弊那又如何,只要你没事,我不在乎别人如何指责我。”
鹿卿卿直接一嗓子吼了出来,“你敢!”
“你不舍得我受伤,我又怎么可能舍得你受伤,我没什么事情,也就疼几日,无伤大雅。”
得亏四周无人,不然这声音,属实能吓住不少人,中气十足,看不出任何受伤的样子。
要不是上官肆足够了解鹿卿卿,还真的被她骗过去了。
上官肆没吭声,静静地看着她,只是手上的动作变轻了许多,生怕伤着她的夫人。
经过摸索,她大概知道鹿卿卿身后伤势覆盖的地方,她避开伤口,拦腰抱起鹿卿卿,朝着帝师府里面走去。
“二位一起进来吧,我们聊聊。”
全程看戏的父女两人,对视一眼,抬脚跟了上去,再次踏入帝师府,谢随安终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第一次进入帝师府,能够感受到四周充满的杀气,现在是她第二次踏入帝师府,周围的那股杀气居然平白无故消失了?
她忽然联想到之前,得知帝师情况时,她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当时急于帝师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
应该是帝师在前往皇宫,请罪之前,交代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怀疑的种子,就此种下。
谢渊察觉自家女儿的不对劲,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爹,我初入帝师府时,我感受到很多威压,甚至还有杀气,我现在感受不到。”
谢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谢随安很是不解,自家父皇在得意什么?
“爹,您得意啥?”
“日后,你就知道了。”
四人在石桌前坐定,鹿卿卿本想坐在石凳上,上官肆哪里肯,直接把人抱进怀里,说什么也不让她下去。
“阿肆,你让我下去。”
上官肆挽着她的秀发,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搂紧几分,脸上笑意匪浅。
“听话些,你身后有伤,我身子是肉,比凳子软,坐我怀里靠着我,你会舒服些。”
“夫人听话~”
鹿卿卿眼见自己挣脱不开,索性靠着她,嘴上依旧不饶人。
“你是谈事情,还是谈情说爱?”
“两不误。”
这回答就很妙!
她直接语塞,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安顿好怀里的少女,上官肆抬眸凝视着对面两人,神情冷漠又疏离。
“我叫上官肆,来自大梁,怀里抱着的是我的伴侣鹿卿卿,我们并没有任何恶意,更没有想要对北狄不利,来此不过是一件事,诸葛云璃乃我之徒,如今她面临生命危险,我不得不来。”
“二位有何想问的?”
她语调不高,并没有刻意隐藏心思,也没有强调什么语气,却暗含一种无形的威压。
鹿卿卿发觉不对劲,轻拍她的脑袋,低声提醒,“阿肆,心平气和交谈。”
“心平气和?”
“我的弟子无端遭受流言蜚语,还不允许我这个当师父的反击,这未免太没有世道了吧!”
她很想反驳上官肆,奈何仔细一想,确实是那么一回事,这就让她无从谈起。
无奈之下,她提议道:
“那先把云璃救醒,其他的,等她醒了再说,毕竟现在人未醒,到底谁对谁错,我们无法知晓。”
“夫人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我卜卦一番,前尘尽知,何须那么麻烦。”
一时情急,她还真把这事忘记了,此刻颇为尴尬地挠了挠脸庞。
“嘶~你要是不提,我还真忘了。”
话音未落,鹿卿卿后知后觉地发现盲点,撇撇嘴,语气满是幽怨。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我爬墙头会被发现?还有后续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
面对自家媳妇的埋怨,上官肆无声点点头。
“呵呵~”
“你完了!”
为防止其他话语,从鹿卿卿口中说出,她抱着鹿卿卿,冲进了诸葛云璃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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