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神情微怔，她眨了下眼睛，很冷静的推开他。

“先生，我说过你认错人了，麻烦你自重。”

她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边抱着自己的胳膊。

“别再骗我了。”顾莫庭看着她，卑微的恳求。

姜悦扯了扯嘴角：“我很感激你刚才帮助我，可要是你继续这样说些我听不明白的话，那我不得不请你出去了。”

“你明白的。”顾莫庭肯定道。

姜悦咬咬唇瓣，她看着他，然后忽地走到门口。

她拉开门，说：“麻烦你出去。”

顾莫庭沉默，他也走到门口，然后抬手一按，又关上了门。

“我什么都知道了。”他注视着姜悦，低声的说，“四年前，你没有被大火烧死，连向垣将你带去了国外治疗，你还改了名字。”

“我说得对吗？”他问她。

姜悦却笑，她说：“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大火，什么治疗改名字的，这些跟我都毫无关系。”

顾莫庭不听她的话，兀自说道：“我的妻子赵如蓁，她的左胸下面有颗心形的痣……”

他说着，朝姜悦逼近。

姜悦退到墙边，她捂住胸口，紧张道：“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真的不是赵如蓁，就让我看清楚。”顾莫庭沉着脸，低声道。

姜悦忽地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禽兽！”

顾莫庭挨了一巴掌，他依然不退，动手开始拉扯姜悦的衣服。

姜悦挣扎，拍打着男人的胳膊和脸。

可她一个女人，力气上又怎么抵得过一个大男人呢？

很快，她胸口的衣服被拉开。

“是，你是。”顾莫庭盯着那颗心形的黑痣，激动的说，“你就是赵如蓁，你就是她！”

姜悦忽地大力推开他，她大吼：“顾莫庭，你无耻！”

顾莫庭微愣，从始至终他都没告诉过她关于自己的名字。

他笑了下，说：“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赵如蓁了。”

姜悦冷笑：“那又怎么样？赵如蓁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姜悦。”

“为什么？”顾莫庭失了神般，“你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姜悦看向他，目光冷漠如冰，“让我再继续看着你跟赵馨语恩恩爱爱？让我继续承受你的冷言冷语？”

“顾莫庭，我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我知道冷暖，明白什么是痛什么是苦，我就是再贱也贱够了，不想再继续受你的侮辱。”

“对不起……”顾莫庭心痛的看着她，一直重复着道歉。

“呵，堂堂顾莫庭居然也有跟我说对不起的一天。”姜悦冷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什么。

顾莫庭看着她，继续说：“我知道那几年你过得很不容易，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感情，是我不识好歹，是我对不起你。”

“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当他们告诉我你被大火烧得尸骨无存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

“也许在你听来这很可笑，可这都是真的。如蓁，我爱上了你，我真是个蠢货，直到你当年死了我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你。”

姜悦微愣，她沉着脸。

“对不起，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吗？”顾莫庭握住她的手，卑微的哀求。

姜悦却笑，她说：“晚了，一切都晚了。”

“四年前，那晚我眼睁睁看着你将赵馨语从大火里救走，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彻底完了。”姜悦看着他，“我不再爱你了，顾莫庭。”

她抬手，拂开男人的手。

“我现在有男朋友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

那晚，顾莫庭失落而归。

她说她有男朋友了，那个人是连向垣，顾莫庭知道。

她还说，她不再爱他了。

顾莫庭趴在酒吧的台子上，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一直胡乱念着赵如蓁的名字。

赵馨语接到酒保的电话，很快开车来到酒吧。

她一进门，就看到趴在那儿的顾莫庭，他还在往嘴里灌酒。

“莫庭哥……”她喊他，急走几步，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你别再喝了！”

“给我！”顾莫庭突然摇晃着站起来，要去抢酒杯。

赵馨语一躲，杯子没拿稳，哐啷一声摔在坚硬的地板上。

“酒，再给我酒！”顾莫庭转去吧台，朝酒保吼，“快给我酒！”

酒保犹豫的去拿酒，赵馨语喝止：“不许给他！”

然后她去扶顾莫庭的胳膊，说：“你不能再喝了，我们回家吧。”

顾莫庭这时候转过来看她，他的目光怔怔的，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不是，你不是她……”

赵馨语蹙眉，知道他又想起那个女人了。

这四年，无论她怎么做，他始终忘记不了赵如蓁。

她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面对这样的状况，这一次，她已经没有耐心了。

“是，我不是她，她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生生的。莫庭哥，你确定要一直这样折磨我，折磨你自己吗？”她看着他，低声的吼。

顾莫庭却摇头，他笑：“她没死，她还好好的……”

“……”赵馨语沉眸，以为他是喝醉酒在说胡话。

下一秒，顾莫庭啪地倒在了吧台上。

赵馨语打电话叫来王翼安，一起扶着顾莫庭上车。

后座，赵馨语看了眼倒在一边的顾莫庭，抬头问前面的王翼安。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喝酒了，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翼安从后视镜看了眼，抿抿嘴唇，面色犹豫。

赵馨语一看就明白了，她又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馨语小姐，其实……”王翼安话只说了一半，不太确定那后面的话该不该跟赵馨语说。

“其实什么？”赵馨语追问，“你好好讲清楚。”

王翼安垂眸，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出。

“其实，如蓁小姐没有死。”

……

赵馨语从王翼安那儿得到赵如蓁还活着的消息之后，第二天她就堵在了赵如蓁工作的楼下。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看着那个四年前就已经去世的女人从电梯里出来。

赵如蓁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留着一头利落干练的短发，白色的丝质衬衫打结扎进紧身的牛仔裤里，脚上一双杏色的平底单鞋，通身十分休闲。

这身打扮她以前可从来不会穿，由此也与她四年前喜欢穿淑女公主风裙子的风格大不相同。

赵馨语脚步匆匆，朝她靠近。

姜悦也看到她了，她停下来，看着她走近。

“赵如蓁，跟我聊聊吧。”赵馨语抬着下巴，趾高气昂的说，末了她又反口，“哦不，现在不能叫你赵如蓁了，是该叫姜悦，是吧？”

姜悦没接她的话，她低头看看时间，不太耐烦道：“有什么话现在赶紧说，我还要赶时间。”

“你……”赵馨语不满她的态度，咬了咬嘴唇。

“没话说？”姜悦挑眉，“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说完，她绕开赵馨语，抬步往大门口走。

“站住！”赵馨语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