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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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这一巴掌没感觉用多大力却对我伤害不小。

我被这一巴掌拍的往前冲了四五步才勉强用脸刹住车,稳稳当当的趴在院子里这家伙脚边。

他依旧一动不动……

我同样稳稳当当!

师傅这一巴掌不仅拍掉了我的灵感还成功的拉近了我和这家伙的距离。

他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现在的想法应该只有恐惧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裤管与已经有些破烂的布鞋缝隙,瞳孔一阵收缩。

这裤子我认识和我平常穿的是一种布料,之前听师傅说过他为了省事在集上一下买了十好几尺这种布料,做了大大小小十好几件这种裤子。

老实说这种布料真不适合做衣服,有可能他生产出来就不是做衣服用的。

我们这都是管这种布叫“老蓝帆布”,老蓝是比深蓝还要深的蓝,深到极致就叫老了,帆布顾名思义做船帆的布。

这东西除了结实没有一点好处,又掉色还有小毛刺扎人,这些都忍一忍可以克服,主要是硬,每次洗完衣服都必须要好好的撑起来,不然脚根本从裤洞里钻不出来,好多次都是我脱完光腚进被窝了它还在那站着呢,要是没风它可以坚持一晚上。

倒不了,根本不会倒!

这种布料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用来做衣服的,师傅毕竟不是正常人,他做了还一穿就是好多年。

师傅说这些年只穿坏过一条,也说不上坏就是屁股后面破个小洞,不趴上去根本看不清,况且应该也不会有人趴他屁股上。

“回去睡觉。”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师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语气有点不对劲,好像一瞬间老了好几岁,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我没敢多问,爬起来就回了房间,中途就把裤子脱了,扔在了外面。

可是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跟师傅长的一样的那个纸人凄惨的模样。

我有心想下去偷看一眼可突然觉得有些怕。

怕什么说不好就是怕,恐惧来的莫名其妙。

于是我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越乱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乱想。

突然我仿是灵光乍现般想到我师父有一天会死!有可能会像门外那个纸人一样凄惨。

想到这那份莫名其妙的恐惧变成了狂躁,这疯狂到无处发泄只能转移到小丫头肉嘟嘟的小脸上,肉嘟嘟很快被我揉成了粉嘟嘟。

原本我以为要就这样熬到天亮可终究低估了自己的困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我是被窗外的阳光叫醒的,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昨晚的纸人不知道被师傅弄到哪里去了,地面上的几滴殷红证明我昨晚不是做梦。

师傅依旧神出鬼没不知道去哪儿了,桌子上很意外的多出了一份早餐还有点让我受宠若惊。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可没想到这是我安逸生活改变的一个开始。

从这之后师傅变了,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换了身新衣服。

他开始每天打扫房间。

他会准时给我做好早饭。

他不再打我,也不再要求我去学他那天下第一、这世间最牛逼的道。

他会很耐心的解决我所有的疑问,却终究没解释出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是因为那个纸人可他却只字不提。

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准确来说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师傅依旧做着他的白事生意,打棺材、扎纸人、偶尔帮快要结婚的测测八字。

师傅手艺依然很好测八字准不准我不清楚,至少没见有人来砸摊子反而收了许多喜烟喜糖。

好像一切如旧,只是师傅莫名的多了许多忌讳。

我问师傅为什么师傅只是笑着解释说是一直传下来的规矩,能传下来肯定有原因遵守就行了没那么多为什么。

这解释很合理也很规矩却不正常,师傅本就不是个正常老头。

他不讲规矩!

在他眼里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不对应该是他第一天王老子第二。

因此看着师傅微笑的脸我总觉得陌生。

自打有记忆一来我见过他各种笑容却从未见过他这样温和的笑。

仿佛这种笑本就不该出现在他脸上,他应该是那个骄傲不驯的邋遢老头。

他应该是老房子里画像上那个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黄袍道士。

却不应该成为现在这样这样一个扎个纸人都要讲究许多禁忌的普通人。

对,普通人!

他开始喜欢安静。

喜欢在门外看莲池里的荷花。

看天上的白云。

看夜里的星星。

他开始喜欢站着。

喜欢把双手背在身后。

他可以一站就是好久。

就连大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躺在它狗窝里面半死不活的闭着眼。

除了吃饭就那么静静的趴着,甚至院子里来了小母狗他也没了那份兴致。

唯独没变的就是小丫头,她依然喜欢尿床,饿了依然会大哭不止,笑起来依旧看不到眼睛,小脸还是肉嘟嘟的,讨人喜欢。

师傅这次改变持续了好久久到我从一个蓬头稚子长成了翩翩、青年。

久到小丫头断了奶、上了学、甚至早了恋。

大黄还是那副赖相半死不死依旧没死。

老槐树倒是茂盛许多只是枝干有些龟裂。

师傅依旧没什么改变!

值得一提的是光屁股娃娃,我不怕他了还成了小伙伴。

光屁股娃娃是个女孩,在她光屁股的时候看过几眼。

那一年我24师傅说是大冲之年。

至于说我还是指其他的我不清楚。

反正今年雨水很大,大到莲池的谁漫了路直接堵住了我家门口。

这场雨下了三天,雨不急不缓缺未间断,偶尔的闷雷像是诉说着今年注定有事发生不仅仅是个荒年。

我光着脚站在门口心疼着眼前倒成一片的玉米地一阵阵心疼,这雨也操蛋!

师傅从后面过来告诉我说是我生日让我去买点酒菜。

我生日还真是随便,上次生日还是前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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