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沉！你要干什么？！”

陆庆文急得六神无主，嘴巴微张着低吼出声，眼神里也是无尽的慌乱。

肺里的呼吸一点点减少，女人几乎痛苦地翻起白眼。

手上掐他的力气荡然无存，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种濒死的感觉让人陷入极度恐慌。

“陆聿沉，松手！”

陆西翰见状当即冲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一拳狠狠捶到了陆聿沉脸上。

他没有防备，脸直接被打得偏到一边，手上力气也跟着松掉。

“咳咳~~”

“咳咳咳~~呕~”

程影瞬间瘫软到地上咳得满眼泪花，随即反应过来后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无神地瞪着眼睛，一脸劫后余生的惊恐状。

“疯子...，疯子。”

关门的女佣吓得疯狂吞咽口水，如果她没说出来.....

一定会被掐死的，一定会的！

连夫人都不能幸免...

“嘭~”

反应过来后的陆聿沉，脸上怒色更显。

随即重重一拳毫不留情地挥向陆西翰的脸，他的力气可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陆西翰大多了。

只一拳，他就被打得踉跄甚至直接跪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迹。

陆西瀚只觉自己后槽牙都松了。

可没等他缓过来，陆聿沉又大步走过去，少年身上的暴虐因子好像被他那一拳彻底打醒。

他抬手猛地拽起陆西翰的衣领，又是猛地一拳捶了过去，陆西翰再次重重地跌回地上。

“呃...”

同样的位置，猛烈地冲击，陆西翰疼得瞬间低呼出声。

陆聿沉只赤红着眼，落脚狠狠踹到他肚子上、腿上，胸口。

每一下都用了狠劲，边踢还边疯魔般地喊着：“起来！”

“不是能打？”

“呃...嗯..”

陆庆文赶忙走上前要去拉架，结果殃及池鱼被陆聿沉狠狠踢了一脚，疼得脸色发白。

程影都快吓哭了，连滚带爬地跑到自己儿子跟前。

“二哥哥不要...”

本来乖乖窝在墙角的楚婠轻此刻也跑上前去，声音焦急惶恐。

女孩抬手拉住陆聿沉的手腕，他只转头看她一眼，在看到她眼里的泪水时，墨眸倏地眯起。

脚下踹人的动作不停，连带着拉他手腕的女孩也跟着轻晃。

哭？

因为陆西翰吗？

“二哥哥...”

“你不要打大哥哥了，好不好？”女孩声音哀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这样看着他。

还真是。

“滚开！”

陆聿沉咬牙将她甩开，女孩身子失去控制狠狠撞上另一边陈列柜边沿，发出不小的声响。

他闻声停住，转头看过去。

“快把大少爷扶到楼上去！快点！！”陆庆文大吼出声。

佣人们赶忙走上前搀扶，程影紧随其后。

这边楚婠轻当即疼得失声，片刻后才捂住侧腰大哭起来，眉头紧皱，小脸泛白。

“呜呜...哇..”

“小小姐！”

一个佣人面色紧张地跑到她跟前，抬手擦着她的泪水：“撞到哪里了？”

“呜呜..疼...”女孩神色委屈至极：“呜...”

没等佣人再问话，陆聿沉就已经大步朝这边走来。

长臂一伸将地上的女孩拉起，随即俯身用力，跟抱玩偶一样毫不费力地将她抱起来上楼。

“二少爷。”

“您别吓到小小姐！”佣人急切地朝他喊着，但是又不敢追过去。

“陆聿沉！你要干嘛？”

“你敢动轻轻一下试试？！”

陆庆文朝他吼着，眼神却满是紧张，岂料少年不仅径直越过他，还甩给了他一个白眼。

“滚。”

女孩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两条腿紧紧地夹着他后腰，小脸搭在他肩膀上哭。

哭得根本止不住，眼泪顺着脸颊尽数滴到他衣服上。

二楼。

陆聿沉抬脚狠狠踹开她的房门，巨大的动静震慑得女孩哭声都停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侧腰的剧烈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再哭出声。

女孩被随手扔上沙发，他起身折返将门重重甩上。

“啪嗒”

落锁声。

紧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楚婠轻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声音低哑：“二..二哥哥。”

“疼...”

陆聿沉站定到女孩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于女孩的呼痛声也不管不问，楚婠轻越哭越委屈，抬手去擦脸上不住的泪水。

终于，他说话了。

“因为陆西翰哭？”

“心疼他？”

女孩低下头不敢看他，小肩膀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抽噎声响彻在房间里。

陆聿沉眼眶猩红，不可置信地质问他：“你心疼他？”

“你因为心疼他哭？是不是？”

他失控般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俯身盯着她垂下去的脑袋，得不到回答，陆聿沉极力咬紧牙关：“抬、头。”

“看着我。”

“呜呜...二...哥哥，对不起。”

“抬头！”

“啊！”女孩被吓得一个颤抖，忙不迭地抬头看向他，紧接着是更响亮的哭声。

“为什么因为他哭？！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的！”

“你怎么能因为他哭？！”

他怒瞪着猩红的眼眶看她，女孩吓得面容、嘴唇已然毫无血色：“不...不是..的。”

“大...大哥哥..对轻...对轻轻好..”

“所以呢？”陆聿沉垂眸看她：“所以你就为了他哭？”

“哭吧，使劲哭。”

“就坐在这哭。”

“不要...”

楚婠轻摇头，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平复着情绪，只是身体还在一抽一抽地诉说着悲伤。

“为什么不要？”

“轻轻哭起来这么好看，别停啊。”

他抬手恶劣地捏着她的脸，眼角含着笑，说出的话却阴恻无比。

“因为...因为疼...”女孩看向他时小脸紧绷，神情小心到了极点。

陆聿沉闻言手上动作顿住，随后再次缓缓俯身凑近她的脸：“轻轻说什么？”

“因为疼...，撞..到了。”

“哪里？”

他声音冷冽，女孩每说一句话他都会认真分辨她的神情，绝对不允许她对自己撒谎。

楚婠轻抬手指向自己另一只手始终捂着的侧腰，轻吸一口气：“这里...”

“因为疼哭，还是因为陆西翰哭？”

他真得超级执着。

女孩这一次甚至没有犹豫，为了讨好他：“疼才哭。”

“那之前呢？没疼之前因为什么哭？”

陆聿沉紧盯着她的眼睛再次给她两个选择，循循善诱一般欺骗着自己。

就是在欺骗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他也不知道。

“因为怕，还是因为心疼陆西翰？”

“因为怕...”

陆聿沉闻言唇角缓缓扬起，一双独具神韵的丹凤眸此刻眼尾也略微上挑，他抬手勾住女孩的下巴，轻轻摩挲片刻才慢悠悠询问。

“还疼吗？”

“嗯。”女孩仰头看着他认真点头。

“那怎么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