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头头眯着眼睛，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他生存在尘埃里，卑微如蝼蚁，很喜欢看到高高在上的人在他手下吃瘪，如今小姑娘不行换了小年轻，不如就和他们好好讲讲道理。

“公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难道我们惩治小贼不应该吗？”

宁杀懒得听她的废话，直接从纳戒中取出一把短刀，扔到小女孩儿脚尖，轻声开口：“不想被人欺负，就拿起刀，砍死欺负你的人。”

短刀有小女孩儿半身长，刀鞘精致，刀锋冰寒，小女孩儿灵活的捉住刀柄，像是溺水的人捉住浮木，呛啷一声抽出短刀，凛冽的刀锋散发着惊人寒意，围观众人如身处冰窖，就算不懂刀的人，也能认出是一柄好刀。

小女孩儿握着刀，不用宁杀提醒，直接砍向流氓头头。

流氓头头侧身闪过，冰冷的刀锋划开他的衣裳，寒意渗透肌肤，他面色难看，后怕道：“公子，你助纣为虐，实在不讲道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既然你们不讲武德，那就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人少了。”

地痞流氓抄起家伙，就在旁边捡了一根板凳，对着小女孩儿砸落过去，劲风呼啸，板凳都有小女孩儿大小，是冲着打死人去的。

小女孩儿并不害怕，或者忘了什么是害怕，直接一刀挥出，刀锋太锋利了，长凳一下被劈成两截，那人的脚指头也被斩下，切落下来，鲜血淋漓。

小孩儿眸子亮了起来，如一只发疯的小老虎，持刀追杀 砍去。

“兄弟们，风紧扯呼！”

有两个兄弟受伤，流氓头头当机立断，叫上兄弟就走，一柄短刀尚且如此厉害，那么给予短刀的人岂非更厉害。

短刀在锋利也只是一柄刀，而拥有短刀的人，可不是他能得罪的，只能赌这位大人物不将自己等人放在眼里，放自己等人离开，而不是随手一巴掌拍死。

“谢谢，你的刀。”见追不上，小女孩儿在身上小心翼翼将血迹擦干净，还给宁杀，宁杀接过刀收进纳戒。

“你应该谢你自己。”

宁杀微微颔首，小小年纪如此狠厉，心性坚韧，是个可造之材，他很欣赏。

“你不应该谢谢姐姐我吗，是我提出救你的哎！”红莲有点小吃醋，明明是我提出救人的。

“谢谢姐姐。”小女孩儿淡淡瞄了一眼红莲敷衍开口，随即收回目光，这个姐姐好像脑子有点问题，不够聪明。

红莲有点喜欢这位眼睛很亮的小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低着头：“以前我有家的时候，我爸爸妈妈亲昵的叫我臭丫头，但他们现在不在了，所有人都叫我臭丫头，你也叫我臭丫头吧。”

红莲心一瞬间软了，眼眶湿润道：“臭丫头不是什么好名字，姐姐给你取个名字，以后你跟着姐姐生活，姐姐罩着你，一定不会在忍饥挨饿，今天天气晴朗，不如叫你晴儿吧！”

小女孩儿抬起头，试探性望着宁杀，眼含期盼：“以后也要跟着哥哥一起吗？”

红莲以为她不喜欢宁杀的冷漠，便道：“以后跟着姐姐，不用和哥哥一起，哥哥不是什么好人。”

宁杀嘴角微微勾起，顷刻间来了兴致，这女人脑子果然有问题，还看出小女孩儿是不愿跟着她，蹲下身子轻声道：“万里之外有一宗门叫做玄天圣宗，你能从出云城靠自己走到玄天圣宗，我给你一个会成为修士的机会。”

红莲惊呆了：“你疯了吧，他只是一个小女孩儿，不到十岁，你让她走万里路程，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做到。”

宁杀余光瞄了一眼红莲，心中骂了一声笨蛋，接着道：“今日我们有缘在出云城相遇，以后你的名字便叫出云。”

红莲嗤笑：“晴儿，以后跟着姐姐吃香喝辣，姐姐养着你，这家伙让你走三万里路，分明不安好心，嫌你之前受的苦还不够，欲害你性命。”

小丫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时眼睛如星辰一般闪耀，语声中充满前所未有的喜悦，声音清脆悦耳：“姐姐，以后我有名字了，我叫出云。”

“我叫出云！”

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发誓，将这个名字深深记在脑海中。

“不是，你疯了吧！”

“我好心好意照顾你，你不领情，反而粘着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

红莲想不通明明美好生活就在眼前，为什么会有人拒绝。

“姐姐，谢谢你，但我叫出云。”

出云很认真感谢。

父母死后她曾寄人篱下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从父母的心尖儿宠成了人家的玩物宠，便知道世上一切东西都必须要靠自己争取才能得到。

红莲虽然说得好听，跟着她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但相当于别人的玩物，玩物终究有为人厌弃的一日，出云更愿意自己掌握实力。

一柄短刀取出，再次递给出云，宁杀双手附在身后：“刀你拿着，当给你的见面礼，这几天你跟着我，学一些防身本事。”

“我该如何称呼你？”出云握着刀，如同握住命运，重重点头。

“宁杀！”

“宁杀。”

出云见宁杀并没有反对他直呼其名，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然后解释：“我不是小偷，没有偷他们粮食。”

红莲诧异了：“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出云：“我解释亦或者是不解释，根本没有意义，我解释没人会帮我，我不解释他们能依旧要抓我，反而一些话说出去之后会丧失心中胆气，手里的石头便砸不下去了。而将他们全部赶走后，我安全了，他们抓我的原因就不重要了。”

修行界，从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宁杀：“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都比你聪明。有些时候，或者说大部分时候，谁对谁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手中的刀足够锋利。”

就像别人怀疑你有威胁到世界的武器时，你最好有！

红莲：“……”我感觉我的智商被鄙视了。

宁杀笑笑：“其实你不用思考这些，只要你父亲还活着，你就不用思考这些问题，即便你犯些小错误，所有人都会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替你找补。”

红莲：“要是我父亲死了呢？”

宁杀：“你什么修为，你父亲什么修为，你死了你父亲都不可能死。”

红莲“……”扎心了，烙铁。

不远处就有一家服装店，无论顾客还是老板看着一个臭烘烘的小女孩儿进店，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狗眼看人低的行为哪里都有，宁杀懒得和她们计较，直接扔出一块金子。

“把她洗干净，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能不能做到？”

“能，太能了！”老板娘喜笑颜开，这可是金子啊，足足十两重，差不多有他们小半月的利润了。

出云洗澡的时候，都带着短刀，到了后院里面，出云问服侍丫鬟：“姐姐，我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回来。”

丫鬟：“小姐，你不方便随便走的，我现在……给您开后门。”当锋利的短刀架在脖子上，丫鬟颤颤巍巍改口。

“你在这里等着。”出云留下一句威胁的话，拿着短刀从后门出去。

用神念观察出云离开的宁杀面色柔和，眼角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