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殿下可知，月族女若是与寻常男子结合生子，不出一年，她便会迅速衰老成七旬老妪，且活不过四十岁。”

小师叔的声音冷冷响起，拉回了我的神志。

“敏儿的母亲也曾经历敏儿如今的遭遇，被男人骗，男人还想饮敏儿的心头血来永葆青春，延年益寿。”

我一怔，回过头，看向小师叔：“难道师傅就是......”

小师叔向我点点头。

“你的师傅，正是你的母亲。”

“当年她遇人不淑，被坏男人欺骗。那男人还哄着你母亲不怕减寿，为他生下了你。”

“你刚出生，那个狗东西，竟就想剜你的心，喝你的心头血。你的母亲刚刚生下你，被那狗东西气得大出血，即便如此，你母亲还是拼尽全力，手刃了那个狗东西，护住了你！”

我惊得用手捂住嘴，眼泪却从我指缝间溢出来。

“所以小师叔曾跟你说过，长得好看的男人，多半不是好人。”

“殿下当是对敏儿也有几分真心吧，否则也不会不剜敏儿的心，取心头血，而是让敏儿生个孩子取血。”

言祯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双眸冷厉，片刻后，才轻启薄唇。

“若是敏儿活不过四十，我也会追随她而去。”

“呵！”小师叔冷笑，“命是敏儿自己的，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更何况，你以为她能接受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被亲生父亲，亲手杀死吗？你以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不会痛吗？”

“以后，若是被别人知晓敏儿是月族人，你以为你真能护得住她吗？即便你将来位极九五之尊，也除不掉人心贪欲。”

“你可知为何现在月族人这么少吗？又为何我月族人要隐姓埋名，努力将自己淹没于人群中吗？”

“你知道永葆青春和长寿，对你们普通人，有多大的诱惑吗？”

言祯似乎踉跄了一下，若非身边的侍卫扶住，已经跌到了。

这时，城墙上那个男人也深深叹息一声。

“我告诉过你了，这是我第三次倒回时空，想阻止这一切了。那就说明，前面两次，你都没能护住她！你也根本护不住她！”

“比起害死她后，你永远活在悔恨自责当中，放她走，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该选择哪一个，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至于梁心如，你可以补偿梁家，你实在不应该用敏儿的命，去还别人施与你的恩情。”

我从小师叔身后抬起头，见到言祯眼眶红红，脸色煞白。

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角似乎有一滴泪滑落。

他一双深眸锁住我，眸中泛着水光，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口：“好，我放你走。”

言罢，便扭身上马，调转马头，携着一众侍卫向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月光如水倾洒，他骑马而去的身影似乎微微弓着，不如来时挺拔。

我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湿润，心里默念：“再见了，言祯，往后我们各自珍重吧！”

其实那个太医提到月族女子时，我便知晓自己的身份，更知晓言祯带我回宫的目的了。

18

一个月后，我的小师叔李子侥成功将梁心如救醒。

我若是一早知晓，小师叔所说的药，竟是要用他自己的心头血，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等我知晓的时候，却只看到小师叔躺在冰棺里冰冷的身体，和一封小师叔的亲笔信。

我颤抖着手，将信展开，满满三页纸，读完，我早已泣不成声。

明明月族男子的血与常人无异，心头血也不能起死回生，小师叔却愣是凭借高明的医术，研制出一种药，可将月族男子的血变得与月族女子的血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