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细节商讨进行一半，林若言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她向李云挥了挥手：“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她低着头就要去洗手间，突如其来的恶心叫她眼前有些发黑。

嘭的一下，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林若言抬头，眼中都是生理性的水光：“老公，你怎么来了？”

“不舒服？”

“有点。”

顾子熠狭长的桃花眼半眯着：“你为什么要签约李云？”

“啊？”林若言迟疑了一会，突然笑了，“顾氏需要她这么优秀的艺人，你也需要。”

“只是因为这个？”

“也不仅仅是吧。”林若言仰头看着顾子熠，认真的说道：“我是为了你，为了让你看到我为什么加入顾氏，和其他任何人无关。因为你、”

林若言弯了弯眼睛：“几年前你开辟顾氏娱乐产业的时候，就想让很多像李云一样的、单纯的想演好戏的演员有更多的机会。

想建立一个纯粹的娱乐王国，对艺术的热爱才是唯一的法则。”

“我想帮她，也想帮你。”

林若言笑容里渐渐地带了几分苦涩。

第一次知道这个的时候，那是她和顾子熠刚刚结婚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顾子熠还不像是现在这么沉默寡言，会和自己说很多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个时候林若言出口讽刺他异想天开，这个圈子里既定的规则不他有钱就能打破的。

一晃五年过去了，顾子熠还在坚持，只不过因为她的原因，不断地违背自己的原则。

顾子熠桃花眼里满是意外，看着脸色还有些发白的林若言，指尖动了动：“但你不是说这种想法很幼稚吗？”

没有什么比你精心给你爱人准备的一切，被她误解更让人无法忍受了。

他都已经放弃了。

放弃为林若言打造一个可以无忧无虑演戏的王国。

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去楼上开会。”顾子熠的脸上没有出现太多的动容和感动，他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就要转身。

“顾子熠，”林若言无比坚定的说，“或许你现在看到的娱乐圈是每个娱乐公司都在试图打造纯血流量，拼命给艺人造人设，试图割韭菜，所有的IP都是流水模式，一些演员只需要站在那里后期配音就可以完成他们的表演拿到相应的高片酬。”

“但我依然见过一些人为了营造真实感，去山区体验生活，一些导演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在危险的镜头都要实景，甚至一些被偏见的流量会默默地提高自己。”

“也许你我不能彻底改变娱乐圈的现状，但我们可以做其中的一小部分人。我依然相信匠心不死，艺术永生，未来的影视市场一定会是精品剧的天下，而不是各种营销的塑料剧。”

“这是你曾经和我说的话，我会努力把它变成现实，哪怕只有我们顾氏一公司。”

顾子熠没有回头，他顿了顿，离开了。

林若言回到会议室，看到了李云：“你都听到了。”

“抱歉，林小姐，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和顾总的谈话的，”李云缓缓地笑了，“我愿意加入你的团队。”

“李云我希望你永远都记得这一刻，你为什么加入顾氏。这也是顾子熠的初心，给真正热爱艺术的演员一片净土。”

林若言伸出手，李云也伸出手：“我会的。”

“好好准备剧。”

“好的。”李云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名片。

合同基本拟定。

林若言拿起手机，转身忽然看到了站在会议室门口的顾子熠。

两人距离不过几米，不知道是不是林若言的错觉，她在顾子熠的眼中看到了点点光亮、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先一步向前，谁也都没有开口。

李云很识趣的说：“林小姐，顾总，我还有事先走了。”

安静的会议室只剩下林若言一个人，几步之外的顾子熠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林若言一步步走到顾子熠的面前，仰头看着他：“你这么快就开完会了？”

“恩。”

“我刚刚和李云谈好了签约的事情，正想去找你呢，”林若言向前一步，亲昵的挽着顾子熠的胳膊，“叫法务部的人拟定合同吧，我想亲自带李云。”

“我保证，绝对不给你拖后腿。”她像模像样的竖起三根手指，看着顾子熠。

顾子熠盯着她看了许久，从她的笑容里看不出任何假惺惺和伪装的痕迹，拧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我刚刚不是”

林若言看着他拧着的眉心，心中叹息：她还真是自作自受，顾子熠现在这样都不帅了。

她伸出手，微微踮起脚，替顾子熠抚平了眉心，柔声说：“不要在皱眉了，好不好，顾子熠，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告诉我，高兴的，不高兴的，我都想知道。我知道以前我让你伤心了，以后都不会了。”

女子身上的玫瑰花香味让顾子熠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紧绷着身体。

他还记得从前林若言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她觉得自己虚伪，现在为什么换了态度。

顾子熠后退一步，有些警惕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退回到一个安全距离，像是没有安全感的流浪猫一样，绷紧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