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枪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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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枪堡。

  堡门大开,一排白玉阶石直通向堡门口。大门高两丈四尺,宽一丈八,漆朱漆,饰金环。两头威武狰狞的玉石狮子盘坐门旁,气势豪雄之极。

  在堡门口,站着四个雄赳赳的把门武士。

  他们的手里手里都拿着枪。

  红缨枪。

  雪亮的枪尖,红缨在微风下飞散如血丝。

  堡楼上“神枪堡”三个金子在夕阳下闪闪生辉。

  白衣人站在堡门外,看着“神枪堡”三个字,缓缓走了过去。

  但他刚走到堡门口,已被拦住。

  一个堡丁抱拳道;“敢问阁下是哪一位,有何事造访。”

  白衣人道;“我要见你们堡主霍天侠。”

  那堡丁叱道;“那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到我们‘神枪堡’来撒野。”

  原来江湖规矩,后辈拜访前辈,不认识的必先通报姓名,认识的则先投上拜贴。那白衣人既不通报姓名,有无拜贴。而霍天侠在江湖上更是声明赫赫,数十年来,从没有人敢到这里来撒野。

  就算有,也早已在这里做了枪下亡魂。

  白衣人冷哼一声道;“撒野又怎样。。。。。。。”

  他突然凌空而起,“砰”的一掌,堡楼上用上好的金丝楠木书着“神枪堡”三字的巨匾已四分五裂。

  四堡丁大惊,挥枪向白衣人扑去。

  四杆长枪闪射而至,左右各二。

  白衣人连动也未动,眼看四杆长枪已将刺进他的胸膛,他突然出手,一下就抓住四杆长枪的枪尖,接着,他的剑柄已击在了四人的小腹上。

  四人的手立刻松了,痛的已弯下了腰,额上的冷汗也流了下来。

  白衣人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大步向堡内走去。

  他刚进入堡内,突然间,只见银光乍现,犹如经天长虹,六杆长枪自四面八方斜飞而出,上下左右,纵横交错。

  白衣人双臂一振,凌空而起,六杆长枪自他足底擦过,但闻“叮当”龙吟之声不绝,六杆长枪收势不及,俱都撞在一起,长枪一合便分,显然绝非庸手,六个人俱都远远落在了一边。

  白衣人凝目望去,只见六人中竟有一对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女。

  就在此时,突听一人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到我‘神枪堡’生事!”

  大喝中,一个短小精悍,目光如炬的锦衣汉子,大步走了过来,他身材虽瘦小,但气派却不小,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不凡之威傲。

  六个人全都迎了过去,那对少年男女躬身道:“爹爹。”

  其他四人则垂手唤道:“师父。”

  锦衣人“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凌厉的目光,如剑锋般盯着白衣人。

  白衣人道:“阁下是……?”

  锦衣人道:“在下霍长青。”

  白衣人冷冷道:“霍天侠是你的什么人?”

  霍长青道:“正是家父。”

  白衣人道:“他现在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霍长青沉声道:“听你口气,年纪不大,居然如此狂妄,却不知究竟是哪位高人的门下?”

  他自然知道,敢来“神枪堡”生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他素来做事谨慎,所以想先探一下白衣人的身份。

  白衣人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冷笑道:“等霍天侠出来,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我是谁。”

  霍长青缓缓道:“家父已有多年不见外客,阁下有什么事给我说也是一样的。”

  白衣人冷冷道:“你还不配。”

  霍长青不怒反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我如此无礼。”

  白衣人冷笑。

  霍长青道:“今日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狂妄之徒。”

  他轻喝道:“拿枪来。”

  一个堡丁扛着一杆丈四长枪走了过来,显然十分沉重。

  霍长青抓起长枪,突然霹雳一声大喝,他手中的长枪已化作闪电。

  霹雳一响,闪电飞击,雪亮的枪尖已向白衣人当胸刺去。

  枪还未到,白衣人的剑已化作无数虹芒,没人能看得清楚他的剑是怎样出鞘的。

  这一剑的力度并不是很猛,但却隐隐含着一种至刚至阳的剑气,连站在几丈外的人都能感觉到。

  只听“当”的一声,火星飞溅,霍长清手中长枪已脱手飞出,虎口崩裂,半边身子都已震得发麻。

  飞出的长枪枪尖在不停的颤动,嗡嗡作响,红缨飞散如血丝。

  只听“夺”的一声,长枪插在地上,入土四尺。

  这杆藤蛇般的长枪,从枪尖到枪杆,竟赫然全都是用百炼精钢打成的。

  白衣人道:“快叫霍天侠出来见我!”

  霍长青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与我‘神枪堡’究竟有何过节?”

  白衣人冷笑道:“你已败,现在已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霍长青大声道:“不管你是来生事,还是寻仇,你若不说清楚,我绝不会带你去见家父。”

  白衣人沉吟半晌,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掷向霍长清。

  霍长青伸手接住,见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笛。

  白衣人道:“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霍长清面色惨变道:“你……你是宋明秋的后人?”

  白衣人道:“我宋伯伯可能已无后人在世,家父是皇甫凤鸣。”

  他恨声道:“二十年前,‘中原六杰’伙同各大门派联手围攻‘英雄山庄’,杀了‘英雄山庄’的三位庄主及全庄一百余口,这灭门之仇,不知你可还记得?”

  霍长青嘶声道:“不可能……二十年前,皇甫凤鸣的儿子被赵影风抱着,跳下了‘断肠崖’的万丈深渊,是绝不会错的。”

  白衣人缓缓道:“天可怜见,我并没有死,我若是死了,还有谁来向你们讨还这笔血债。”

  霍长青咬牙道:“好好好。。。。。。你要见家父也不难,不过……”

  白衣人道:“不过怎样?”

  霍长清沉声道:“只要你能破得了我‘神枪堡’的‘六合枪阵’,我便带你去。”

  白衣人道:“好,一言为定。”

  霍长青连退数步,将手一挥,喝道:“上!”

  他语声方了,只听一声轻叱,几声龙吟,人影闪动,枪影交错,刚才出手的那六人已将白衣人团团围住。

  白衣人卓立当场,动也不动,六人也没有动。

  过了半晌,一个黄面大汉首先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枪已刺出。

  枪快如闪电,喝声刚出,枪已刺到。

  这一枪比他的声音还快,一刹那就刺出六六三十六枪,枪枪夺命,竟沿着白衣人的手足少阴经俞府,神藏,灵虚,步廊等要穴一路刺了下去。

  黄面大汉一动,其他五人也立即出手,出手之快都绝不在黄面大汉之下。

  六杆长枪虽快如闪电,矫若有游龙,怎奈白衣人的身形又轻又滑,专找空门,一时之间,“六合枪阵”的威力竟未能完全发挥出来。

  六人六杆长枪,竟未能伤到白衣人分毫。

  霍长青看了半响,突然道;“攻他下盘”。

  刹那间,只见阵法忽变,六人六杆长枪齐向白衣人脚下攻去。

  白衣人平地跃起,凌空几个翻身,六人六杆长枪俱都从他足底擦过。

  霍长青突又喝道:“群星拱月。”

  但见六杆长枪犹如灵蛇飞舞,飘忽不定,直到最后,六杆长枪纵横交错,竟织成了一片枪林。

  这正是“六合枪阵”的精华之所在,就这一招,已不知有多少来犯“神枪堡”的武林高手被乱枪刺死。

  这一招可说是十拿九穏,就连霍长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的确是无懈可击。

  刹那之间,他几乎忍不住要大笑起来,因为白衣人这次是死定了。

  白衣人身形急坠,足尖在一杆枪尖上一点,双臂一振,身形又已冲天而起。

  六人身形闪动,但却仍未变招。

  因为他们根本不用变招,白衣人迟早还是要落下来的。

  只见白衣人凌空盘旋,以头上脚下之势,凌空下击。

  这种凌空飞击的招数,只有在以强博弱时才能够使用,因为只要一击不中,便要自陷绝境。

  只见一点剑光,一明即灭。

  但闻“叮铛”之声不绝,地上一已多了六支枪头。

  六人疾向后退。

  白衣人还是头下脚上之势,“哧”的一声,长剑已钉在地上,弯如弓形,他的人已借着这反弹之力,飞身落在三丈外。

  霍长青面色惨变,站在哪里,动也不动。

  白衣人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带我去见霍天侠了。”

  霍长青咬了咬牙,终于道;“好,你跟我来。”

  “神枪堡”气象宏伟,规模宏大,屋宇栉比鳞次,也不知道有多少栋,多少屋。

  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花草和奇形怪状的石头,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

  踏过一条青石铺成的小桥,庭院已深深。

  离小桥不远便是一片竹林,林中绿荫森森,幽静无比,令人烦俗尽消。

  竹林中有一片空地,中间有三间竹子盖的小屋,建筑甚是精致。

  在竹屋的四周,围着一排竹篱,一片空地上种着各种蔬菜,有的刚刚发芽,有的已长成,竹屋门前靠着几样农具,一把锄头上还挂着一顶竹笠。

  霍长青站在竹篱外,道;“请阁下在此稍候,容在下进去通禀一声。”

  白衣人见他眼中满是渴求之色,沉吟半晌,点了点头。

  霍长清进去不久,只听“呀”的一声,竹屋的门开了,只见一个满头银发,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走了出来。

  那老人看了白衣人一眼,颤声道;“你真的是‘玉笛书生’皇甫凤鸣的儿子?”

  白衣人道:“不错。”

  他语声微顿,道:“你就是霍天侠?”

  那老人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白衣人握剑的手青筋凸起,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霍天侠低声缓缓道:“我当然知道。”

  白衣人道:“拿你的枪。”

  霍长青大声道:“父债子还,你要杀就先杀了我!

  霍天侠厉声道:“青儿,退下!”

  霍长青急道:“爹。。。。。。”

  霍天侠沉声道:“退下!”

  霍长青双目怒睁,跺了跺脚,大步转身而去。

  霍天侠看着他走远,笑道:“阁下远道而来,何不进来喝杯茶。”

  白衣人道:“我不是来喝茶的。”

  霍天侠道:“你都等了二十年,要杀我,又何必急在一时。”

  白衣人大笑,笑声凄厉。

  “二十年,我等了二十年,为的就是今天,我已等的太久,也不想再等。”

  霍天侠看了他一眼,道:“‘英雄山庄’被灭门的时候,你恐怕还没有出生吧。。。。。。”

  白衣人瞳孔收缩,一字一字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天侠缓缓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二十年前的除夕之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衣人默然半晌,缓缓道:“你说。”

  霍天侠道:“那天晚上下着大雪,我们兄弟赶到‘英雄山庄’的时候,至少有三百人已经等在了哪里。”

  白衣人道:“都是些什么人?”

  霍天侠道:“他们大都是和‘英雄山庄’有些过节的人,也有一部分是来凑热闹的。”

  白衣人道:“‘英雄山庄’的三位庄主,都是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的大侠,难道他们就没有朋友?”

  霍天侠道:“不但有,而且还很多。但那天去的,绝没有‘英雄山庄’的朋友。”

  白衣人道:“朋友有难,理应拔刀相助,没有人去,那就证明没有人是‘英雄山庄’的朋友,因为他们不配。”

  霍天侠道:“你错了。他们不是不来,而是根本来不了。”

  白衣人道:“为什么?”

  霍天侠道:“因为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被人阻杀。”

  听到这句话,白衣人不禁动容!

  他一字字道:“这难道不是你们‘中原六杰’所为?”

  霍天侠道:“他们被杀之时,我们已在赶往‘英雄山庄’的途中,再说,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想要杀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衣人咬牙道:“那些杀了人的人,他们一个都休想逃,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霍天侠大笑道:“血债血偿本就是江湖规矩,只是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些人,到现在活着的恐怕已没有几个。”

  白衣人道:“至少你还活着。”

  霍天侠大笑道:“不错。”

  他缓缓道:“‘英雄山庄’那一战,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武林中最残酷的一战,没有看见过那一战的人,永远也想象不出那一战究竟有多么壮烈而残酷。”

  白衣人听着,身子忍不住泛起一阵轻微的颤抖。

  霍天侠道:“那一战过后,地上的雪都已被鲜血染红。”

  白衣人沉声道:“他们每一个人的血,都不会白流,我一定会用他们仇人的血,来祭奠他们在天的英灵。”

  霍天侠大声道:“说的好,那我女儿的血呢?”

  白衣人嘎声道:“你女儿?她和这件事又有何关系?”

  霍天侠已流下泪来,道:“小女本是你父亲的红颜知己,但若不是他,我女儿也不会死。”

  白衣人道:“难道当年你们‘中原六杰’害我父亲,就是为了给你女儿报仇?”

  霍天侠摇头道:“也不完全是。”

  白衣人道:“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霍天侠却不说话了。

  白衣人道:“还有我宋伯伯和赵伯伯呢,为什么要杀他们?”

  霍天侠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明秋和赵影风与你父亲情同手足,他们又怎会弃你父亲于不顾。”

  他语声微顿,接道:“流了那么多血,死了那么多人,到最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白衣人道:“你是说,当年你们也只是受了别人的利用?”

  霍天侠点了点头,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白衣人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霍天侠道:“不管你相信与否,错了就是错了,老夫绝不会去找理由,为当年的事推卸责任。”

  白衣人冷笑道:“你就算想推,也绝推不掉的。”

  他右手已按在剑柄上,道:“拿你的枪!”

  霍天侠走进竹屋,看着靠在屋角的一杆长枪。长长叹了口气,缓缓拿起了它。

  枪上满是尘土,枪尖也已生锈,这杆长枪伴他纵横江湖二十多年,更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死在了这杆枪下,但自从“英雄山庄”一役之后,他就再也未曾碰过了。

  霍天侠淡淡笑道:“你叫什么名字?至少你应该让我知道我是死在谁手上吧?”

  白衣人道:“皇甫剑南!”

  他竟似连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他本就不是来聊天的,他已准备出手。

  霍天侠一抖长枪,道:“当年之事乃是我一人之过,希望你不要为难其他人。”

  皇甫剑南道:“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为难其他人。”

  他又道:“我若是也将‘神枪堡’灭门,岂非和你们当年一样,灭绝人性。”

  霍天侠道:“如此多谢!”

  说着他已飞身掠出了屋外,身法之快,令白衣人似乎也吃了一惊。

  这一刻,他的人突然变了变得好像忽然年轻了十几岁,原本佝偻着的身子已挺得笔直,笔直的犹如他手里的钢枪。

  这杆枪竟似有种神奇的魔力!

  霍天侠一抖手中长枪,沉声道:“出手吧,就让老夫来领教一下你的武功!”

  皇甫剑南缓缓拔剑,剑还未出鞘,霍天侠虽站在九尺开外,但还是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但却有一股“气”比寒气更迫人眉睫。

  杀气!

  霍天侠当然知道那股气是什么,他已不等,也不能再等。

  他忽然间拧身,垫步,长枪毒蛇般刺出。这时白衣人的剑还未完全出鞘。他已抢得了先机。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人,面对霍天侠这样的高手,而且在先机已失的情况下,都会退几步,先避其锋。但白衣人没有退,他不但没有退,反而迎了上去。

  霍天侠的枪毒辣,迅速,有力,他虽自“英雄山庄”那一役之后,已有二十年未曾动过这杆枪,可他这一枪出手,江湖上能挡得住的人却并不多。

  但皇甫剑南却接住了。他身法之快,就像是一枝射出的箭。

  他整个人就像是附在了长枪上一样,身形在飞速旋转,他的剑犹如一道闪电,刺入了霍天侠的心脏。

  鲜血飞溅,霍天侠已倒下,他的剑也已入鞘。

  霍天侠颤声道:“好快的剑!”

  他捂住胸口,却挡不住血流,长枪就插在他身旁,犹在不停抖动。

  霍天侠看着他手中的剑,喘息道“你是他的弟子?”

  他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一个名字有什么可怕的,但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皇甫剑南已点头道“不错。”

  霍天侠突然大笑,道“好......好......好......”他的笑声渐渐微弱,终于消寂。

  月已升起,月光洒满大地。

  霍天侠的尸体已渐僵硬,皇甫剑南站在那里,动也未动。但心中却有一股残酷的快意!

  二十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今天,仇人虽然倒下了一个,但他心中复仇的火焰更炙。

  也许是他将这仇恨在心里埋藏的太久,一旦爆发,便不可收拾。

  这仇恨岂非像酒一样,你埋藏的越久,不但不能使它的味道变淡,反而更醇,更香。

  风吹着竹子,发出“呜呜”的声响,就像年轻少女的呜咽。

  皇甫剑南突然道:“你为何还不出手?”

  霍长青不知什么时候已来了。

  “你还不走,难道就是在等我出手。”

  皇甫剑南冷笑。

  霍长青道:“我不会出手,至少现在不会。”

  无论什么人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都不会这么平静,但现在他看来却平静的很。

  难道他是另有所图?皇甫剑南实在猜不出他究竟有什么图谋。

  霍长青道:“家父临死之前,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皇甫剑南淡淡道:“什么也没有说。”

  霍长青摇头道:“不,他一定对你说了什么。”

  皇甫剑南霍然转身,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霍长青目光如刀,缓缓道:“家父若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岂会甘心就戮。”

  皇甫剑南变色道:“你说什么?”

  霍长青冷笑道:“若非如此,就算你的剑再快,也绝不会一招变分出了胜负。”

  不但分出了胜负,更分出了生死!

  皇甫剑南本也有些奇怪,这“中原六杰”之首,威震一方的“神枪”霍天侠,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难道他真的是在求死?这又是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霍长青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流了那么多血,死了那么多人,到最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皇甫剑南拒绝相信。

  霍长青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家父所说的话,但你却不能不信。”

  皇甫剑南道:“我相信又能怎样?”

  霍长青道:“那就查出那只幕后的黑手。”

  皇甫剑南道:“那你为何不查?”

  霍长青苦笑道:“你怎知我没有查?”

  皇甫剑南道:“那你查出了什么?”

  霍长青摇了摇头,过了半晌,道:“不过,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和你有关。”

  皇甫剑南道:“哦?”

  霍长青道:“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有一个孪生哥哥?”

  皇甫剑南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秘密?”

  霍长青道:“难道你知道这件事?”

  皇甫剑南不说话了,他的确不知道。

  霍长青道:“江湖中人都知道,‘日帝’皇甫依只有你父亲一个儿子,但却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孪生哥哥。”

  皇甫剑南沉吟道:“这和他又有何关系?”

  霍长青道:“也许没有关系,但这总是条线索,如果你能找到他,他也许会知道点什么,也未可知。”

  “日帝”皇甫依的儿子,就算再怎么默默无闻,也必非凡人,他又岂会对自己弟弟的死无动于衷。

  皇甫剑南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现在什么也不愿多想,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霍长青道:“等一等。。。。。。”

  皇甫剑南站住,但却并未回身。

  霍长青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查出那只幕后黑手之日,便是我复仇之时。”

  皇甫剑南道:“你想让我现在就杀了你?”

  霍长青道:“你若怕我报仇,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皇甫剑南冷笑道:“你若想报仇,在下随时恭候。”

  他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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