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谁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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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鲜王李昖逃至宣川,大明兵部尚书石星又命山东(辽东行政上属于山东承宣布政司)巡按李时孽派遣曾随王敬民出使朝鲜兵见过朝鲜王李昖的辽东指挥宋国臣前往朝鲜,借机辨认朝鲜王李昖真伪。

  宋国臣见到了落荒北逃的朝鲜王君臣,确认是朝鲜王李昖本人后,宋国臣宣读兵部咨文(公文),措词极为强硬,充满质疑和威慑朝鲜之意:“尔国谋为不轨”好比美国批评对待韩国,背着天朝上国图谋不轨。

  宋国臣进一步宣读兵部试探性的咨文:“八道观察使,何无一言及与贼?八道郡县何无一人之昌大义?何日陷某道,何日陷某州,某人死于贼,没人附于贼,贼将几人,军几万?天朝自有开山大炮、大将军炮,神火标枪,猛将精兵,雾列云驰,倭兵百万,不足数也。况文武智略之士,足以灼见奸谋。逆节兄萌,虽有苏、张、鞅、雎之徒乎生于世,安得窥天朝浅深乎?”

  朝鲜君臣听完大明上国军方咨文惶恐不安,担心上国认为朝鲜与日本同谋,想要假借向明朝求援引诱明军进入朝鲜歼灭之。朝鲜王李昖更得知有福建海商到朝鲜经商时听到民间传闻朝鲜与日本勾结图谋大明,还上报了大明朝廷,再加上往日种种作为,朝鲜君臣商议后决定为了让大明上国释疑,除了反复派出使臣外,还将日本太阁丰臣秀吉威胁朝鲜的书信转呈大明朝廷,以示绝无二心。

  九连城(镇江堡)与朝鲜义州牧隔着鸭绿江及其支流大虫江冲击而成的大片河滩,寒冬过后的芦苇甸子掩盖着河滩,冬去春来,芦苇荡重新焕发勃勃生机,一望无际的芦苇荡迎风起伏。北岸是林密茂盛的群山连绵起伏直抵江北岸,南岸是一马平川的鸭绿江河谷平原。

  单桅海船驶进鸭绿江略作停留后朝着西岸的九连城码头靠岸,陈子轩田总旗带着十几名明军锦衣卫风光无限回国。

  曹百户、刘总旗等早已回国,都滞留在九连城中,等着江那边断后的陈子轩人马是生是死的消息传来,所有人都很清楚陈子轩等人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曹百户没有急着赶回辽阳,一方面派锦衣卫再次潜入朝鲜,得知朝鲜兵败平壤,朝鲜王已经北逃前来义州牧。

  辽东镇方面又派来原副总兵杨五典、镇抚张奇功等一帮辽东将领,陆续渡江查探朝鲜军情,辽东锦衣卫千户所也不断增派锦衣卫赶来。

  小小的九连城千户所一时间热闹起来,朝廷、辽东、山东各路高级文官武将穿梭其间,各显神通,只为一个目标---刺探朝鲜军情。

  陈子轩终于回来,还是和田总旗一同乘海船回来,身边的明军锦衣卫所剩不过十几人。陈子轩同田总旗回来路上已经商议好先私下找买家出售日军首级,还得下番功夫争取再次赴朝。

  九连城码头不大,还能停靠海船,码头上一时间各路文官武将纷纷派人前来,这帮人不是来迎接明军锦衣卫凯旋回国,而是来打探朝鲜最新军情。

  曹百户得报后,同刘总旗也带着锦衣卫在后赶来,远远瞧见陈子轩身边的锦衣卫只有寥寥三人,两人不用想都知道其余人光荣战死了。

  “来者何人,从何而来。”一员中年大将高大威猛,一张大饼子脸,双目圆瞪,气焰嚣张询问道:“本将问你们话呢?还不如实道来。”

  田总旗在后见陈子轩带着锦衣卫朝着那员将领走下去,忙提醒道:“秀才,别胡来啊。”

  

  “你又是何人,为何阻拦。”陈子轩勃然大怒道:“还不滚开”

  “哟呵,还挺横啊。”中年将领一脸冷笑朝着身后十几名明军挥手喝道:“都给本将拿下”

  陈子轩当下拔出腰间佩刀,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倭刀格外显眼,锦衣卫人虽少,陈子轩抱着输人场,不能输气场,怒道:“胆敢在我们锦衣卫面前耀武扬威,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阻扰锦衣卫执行公务者,杀。”

  陈子轩大步流星走下跳板上码头来,手中的倭刀指着正要冲上来的十几名明军。十几名明军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威慑住,不断后退数步,碰上牛人了,对方来头居然是锦衣卫。

  “你……,你休要猖狂。”中年将领一听是锦衣卫,顿时偃旗息鼓,嚣张气焰全无,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怎么就没有看清楚还有锦衣卫在。

  “说到猖狂,究竟是谁猖狂啊。”陈子轩带着牛汉走过来得理不饶人,怒问道:“怎么,还想倒打一耙吗?”

  田总旗在后带着五名明军走下船来,见双房剑拔弩张,对陈子轩与那名将领的之间的纠纷也不好插手,对方是一名千户,自己想劝和也不行,说不定还会弄得里外不是人。

  “住手”曹百户在后带着十几名锦衣卫急匆匆打马赶来,一见陈子轩刚乘海船回来正要同一员明军千户要大打出手,忙问道:“秀才,咋回事啊。”

  “百户大人,这斯好不嚣张,我们和小旗还未下船,叫嚷着欺负我们锦衣卫人少。”陈子轩身后的牛汉立即辩解道:“他还下令要拿下我们”

  曹百户目光看向那名中年将领沉声问道:“杨千户好威风啊,威风都摆到我们锦衣卫头上来了。”曹百户很护犊,手下锦衣卫居然被一名千户给欺负了,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本将只是想打探消息,方才有此询问。”杨千户闻言惊出一声冷汗来,得罪了锦衣卫那可不是好事,这帮人阴着呢?保不齐哪天会对自己下手,慌忙陪着笑脸致歉:“方才多有冒犯几位锦衣卫兄弟,还请多多海涵。”

  曹百户并没有理睬杨千户的致歉,拍着陈子轩臂膀,活像失散多年的战友相见,激动万分道:“秀才,你们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

  “卑职见过百户大人,见过刘总旗。”陈子轩见曹百户为自己找回场子,对曹百户也增加了几分好感:“百户大人,卑职有要事禀报。”

  “不着急”曹百户瞟了一眼一旁的杨千户道:“秀才,你自己处置吧。”

  “末将遵命”陈子轩面无表情看着杨千户

  杨千户一惊,看来锦衣卫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整天打鸟,让鸟啄了眼,锦衣卫明目张胆耍威风倒不怕,就怕暗地里来阴的,杨千户见陈子轩一副不肯善罢甘休,忙笑脸相迎道:“方才多有冒犯兄弟,本将在临江楼设宴为几位锦衣卫兄弟们赔礼致歉,聊表歉意。”

  对方如此诚恳道歉,陈子轩场子也找回来了,威风也摆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与人为善,与己为善:“如此甚好,我们锦衣卫兄弟一定前来捧场。”

  “本将在城中临江楼恭候几位”杨千户抱拳施礼道:“本将先行告辞了”

  一众锦衣卫看着杨千户灰溜溜地带着十几名明军进城去,一个个都对陈子轩牛汉两人青睐有加。

  “秀才,随本官进城。”曹百户翻身上马吩咐着陈子轩打马进城去

  “卑职遵命”

  刘总旗打马在陈子轩身旁问道:“秀才,你们咋坐海船回来了。”

  “说来话长,还是一会再细说吧。”陈子轩可不想泄露重要军情给一路的各方人马知道

  “如此甚好”刘总旗深以为然

  九连城如今是龙蛇混杂,都是朝廷、辽东镇、山东承宣布政司派来的眼线特务,城中还有各路高级文官武将亲自坐镇收集朝鲜军情。兵部、辽阳都派来了好几批人明里暗里进入朝鲜,各方对于任何有关朝鲜的风吹草动都在第一时间派人打探,谁都想立功,这可是朝中高层乃至皇帝关注的军国大事。

  田总旗也带着两名明军下船来,也不与前来搭讪询问的各路眼线特务搭讪,见到辽东总兵杨绍勋派来的人迎接后,径直随其而去。

  停靠在岸边的双桅海船已经离岸,船上还有陈子轩和田总旗留下的十名锦衣卫明军同数十名义军将士高度戒备着。

  锦衣卫在九连城中临时驻地是一间不大的四合院,还算干净气派,估计是大富人家的宅院,随着外来人口不断涌入刺探朝鲜军情,九连城中酒楼客栈人满为患,房租猛涨。

  一间不大的书房中,曹百户端做书案前看着端坐下方的陈子轩牛汉问道:“秀才,将你们这些天在朝鲜所遇之事详细禀来。”

  “卑职遵命”陈子轩从曹百户等人先行撤离后讲起,自己同手下一旗锦衣卫如何遭遇日军描绘得凶险万分,遇难呈祥,拼死斩杀日军,又按照事先与田总旗商议好的对策自编自导:“倭奴大军从四面赶来,卑职与田总旗合兵一处,生死与共,百户大人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曹百户急于知道追问道

  “卑职临危不乱,与田总旗带着弟兄们声东击西跳出倭奴大军包围圈,正好遇到当地一支义军。”陈子轩端起茶杯品茗一口道:“卑职同田总旗与朝鲜义军并肩抗倭,不断袭击倭奴大军,这支义军有数万之众,卑职还从义军口中打探到不少倭奴大军谍报,义军首领待卑职和田总旗情同手足,卑职等回国之时,义军首领亲自送别登船出海,也不知是否还能相见。”陈子轩说得激情澎湃,热泪盈盈。

  刘总旗听得入迷问道:“秀才,那你们可有带回倭奴首级。”

  “对,有没有带回倭奴首级,这可是大功啊。”曹百户也迫不及待追问道

  陈子轩笑眯眯地回道:“卑职自是带了倭奴大军首级回来,自是人多眼杂,卑职让义军弟兄们在海船上严加看管。”

  曹百户闻言真想臭骂陈子轩一顿,忙朝着刘总旗吩咐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带人去码头严加守护。”

  “卑职遵命”刘总旗起身一溜烟跑出书房当下点起十几名锦衣卫赶赴码头

  曹百户继续问道:“秀才,把你打探到的倭奴大军谍报给本官说说。”

  “卑职都记录下来了”陈子轩拿出一份日军军情记录递上

  曹百户看着陈子轩记录:日军在北方的有三路大军,以及三路大军将领姓名,大概兵力,目前所驻朝鲜位置,曹百户如获至宝般欣喜若狂连连赞不绝口道:“好啊,有了这份倭奴大军详细谍报,我们锦衣卫可就要在皇上面前大显身手了。”

  “百户大人,这功劳。”陈子轩听着曹百户很兴奋无比,这可是自己和手下兄弟们用性命换来的功劳,曹百户居然没表示。

  “秀才大可放心,本官上报千户大人时自是少不了你们的功劳。”曹百户当下宽慰道:“你们一路乘海船回国颠簸劳累,得多歇息啊。”

  “卑职谢百户大人”陈子轩朝着曹百户单膝跪拜相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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