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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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臣秀吉出兵侵朝,朝鲜方面接连不断丢失半壁江山,朝鲜君臣对于是否立即上报大明上国存在巨大分歧,求援派认为朝鲜军兵败如山倒,难以抵挡日军,强硬派一致认为朝鲜军队有能力收复领土,朝鲜君臣很爱面子,朝鲜可是自吹是海东强国,就这样跑去找宗主上国大明求援,岂不是让上国笑话,最后朝鲜王李昖决定不向上国求援。

  临津之战未败之前,朝鲜刑曹判书李恒福就在朝堂上言:“今八道溃裂,无复收拾。虽有智者,亦未知为国家计。昔以孔明之智,及荆州失守,刘先主无托身用武之地,则请求救于孙将军,卒成赤壁之捷,以基鼎足之势。

  以我国之力,无可为之势。不如急遣一使,吁告天朝,请兵来援,以冀万一,则此策之上也。廷臣闻之,皆以迂阔,或云虽奏天朝,焉肯出兵来救。假令出兵,当出辽广兵马,辽左之人,与獭无异,必有凭陵横暴侵扰之患。今七道皆为灰烬,一国之中,一片干净地,只是平安一道。复为天兵蹂躏,则更无着足之处。此策决不可用。”

  朝鲜大臣心中的天朝上国明朝辽东兵马凶残横暴比之倭军毫不逊色,辽东明军在李成梁有意为之下,杀良冒功层出不穷,李氏集团更是权倾辽东,结交朝中重臣,巡按御史胡克俭弹劾都奈何不得,反遭倒打一耙。

  临津战败,朝鲜急使至北京求援。辽东地方则是谣言四起,谣传朝鲜同倭奴同叛,佯为假王,导倭以来。

  辽东方面收到兵部尚书石星谕令前往朝鲜侦缉朝鲜是否通倭,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也迅速调动手下锦衣卫特务打探丰臣秀吉侵朝实情,命令辽东锦衣卫千户所派出锦衣卫潜入朝鲜暗中查询,曹百户为锦衣卫入朝指挥,辽东总兵杨绍勋也派出田总旗先期潜入朝鲜查探朝鲜通倭实情。

  曹百户本以为能顺利立功,升官发财,主动请缨带队潜入朝鲜,自然没少给顶头上司辽东锦衣卫千户送礼。谁知还没查探到朝鲜与日本勾结证据,却遭到东瀛忍者袭击死伤惨重,手下只剩下不到二十名锦衣卫。

  前途很凶险,一路南来听说朝鲜兵败临津,日军已经攻下开城,日军正迅速北上,曹百户不想为了升官发财丢掉性命,客死他国,曹百户看着田总旗道:“田总旗,倭奴大军即将赶至,本官决定先行撤离,避免陷入倭奴大军包围之中。”

  “百户大人,若就此撤离,杨总兵问起,卑职如何回答朝鲜是否与倭国勾结。”田总旗很为难,辽东总兵杨绍勋下达的军令是暗中探查清楚日军兵力多少、何人领兵来犯,朝鲜文武战死多少等等详细军情,杨总兵才好上报兵部,由兵部尚书石星、左侍郎宋应昌等一众军方高层军事专家认真分析朝鲜是否通倭。

  刘总旗双手脱臼疼得面容难受之极:“百户大人,卑职双手脱臼,若是遇到倭奴大军,卑职担心……。”

  “既然田总旗还想继续打探,那本官就先行撤离了。”曹百户不想再多呆一会,危险随时都会到来。

  穿越到了明朝时代的朝鲜,我能干什么,陈子轩想着自己的处境身世,一听说到日军就在前方不远,深受爱国抗日教育长大,打小鬼子的机会绝不容错过,陈子轩犹如打鸡血似的充满一腔热血激动万分主动请缨:“百户大人,卑职愿领兵断后,掩护百户大人撤退。”

  “秀才,断后之事本官就交给你了。”曹百户对陈子轩刮目相看,赞许之色溢于言表,那意思是我没有看错人,你很英勇,好样的,我看好你:“莫与倭奴大军纠缠,本官先撤了。”

  “卑职遵命”陈子轩被领导一番夸奖更是信心爆棚:“百户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

  “很好”曹百户朝着一旁的刘总旗吩咐道:“给秀才留下十人,其余人随本官先撤。”

  “卑职遵命”刘总旗领命挑选十名没受伤的锦衣卫留给陈子轩

  留下的十名锦衣卫一个个面如死灰,谁都清楚断后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被放弃了,陈秀才的表现真是活见鬼了,想死还要拉着大伙陪葬,刘总旗正吩咐着其余锦衣卫将战死的锦衣卫遗体抬上战马绑定带回国。

  陈子轩见田总旗手下将士也有几名重伤的将士,朝田总旗建议道:“田总旗不如安排受重伤将士随锦衣卫先撤,也好放心查探军情。”

  “多谢陈小旗提醒”田总旗拱手相谢转身看向身后的田英吩咐道:“让受重伤的将士随锦衣卫撤退”

  “孩儿遵命”田英领命而去安排受重伤的明军将士随锦衣卫撤退,带上战死的士兵遗体。

  “驾”曹百户打马朝北面平壤方向而去,片刻不想多留。

  田英看着父亲右手臂上刚缠上去的布带被鲜血染红一脸担心道:“爹,你的伤也不轻,你带受重伤将士先撤。”

  “这点伤不算啥”田总旗毫不在意手臂上的伤势,见陈子轩正带着十名锦衣卫要离去朝着田英叮嘱道:“陈秀才是条汉子,别总跟他过不去。”

  田英看了一眼远处的陈子轩怒气难平道:“他就是个无赖”

  田总旗是粗中带细的武将,却拿性如烈马的田英没咒念。

  陈子轩朝着十名面如死灰的锦衣卫吩咐道:“弟兄们,倭奴大军将至,我们不能自寻死路,百户大人有令莫与倭奴大军纠缠,我们自然不能拿鸡蛋碰石头,我们的任务是:掩护百户大人撤退,查探军情。”

  十名锦衣卫提心吊胆,一听陈子轩一番话,就像身处地狱看到了通往天堂的光明之路,一个个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弟兄们,随我进山避敌锋芒。”陈子轩打马朝着平缓起伏的松林中而去

  田英父子两一见陈子轩带着锦衣卫进山,田总旗也吩咐道:“我们也进山”五十几名明军距离锦衣卫相去不远,朝着山中而去,若遇敌情彼此能迅速出兵相救,这也是田中能迅速赶来救援锦衣卫的原因。

  凤山郡

  进入黄海道的日军第一军小西行长所部近两万大军,基本上是步兵,日本岛国战马不多,加上日本战国时期混战消耗,日军能骑马的基本上是将领,侵朝日军骑兵更少。

  浩浩荡荡的日军穿戴着鬼头狮面的甲胄,酷似魔兽军团,正从凤山郡往黄州开来,日军行军队伍旌旗林立,所有日军武士身后都背着自家大名、城主的家徽(家纹)旗号。

  日本的战国时代群雄割据,互相攻伐,叛乱层出不穷,有时候战争和叛乱往往令双方都措手不及,这就需要迅速搞清楚敌我双方人马,武士们效忠的大名不只战旗、武器、马印、车蓬幕布有家徽,就连平日的衣服、用具上都有家徽,就差胯下兜裆布没绣上家徽。

  小打小闹的各大名攻伐战中,一军上下不熟识家徽就不能克敌制胜,大名城主多如牛毛,各家家徽各不相同,搞得临战时候双方都不清楚谁是敌谁是友,于是日本战国时代作战指导书横空出世,《见闻诸家纹》上详细记载绘有各家家徽,武士必须要记清样式繁多的各家家徽,只要一开打,绝不会搞错。

  小西行长一路北上,黑田长政、加藤清正两路人马冲杀得更快,朝鲜军民望风而逃,朝鲜王李昖逃得更快,早已逃到西京平壤府去。

  日军侦探兵四出在前打探军情,陈子轩同田总旗父子联手干掉了几批日军侦探兵,身材矮小的日军侦探兵都是两只脚,遭到四只脚高大威猛的辽东明军锦衣卫骑兵只能是一边倒屠杀。

  日军第一军先锋总大将小西行长大军行军营帐前,却见一骑飞奔而至,马上一袭夜行衣黑巾蒙面之人身形娇小翻身下马,在守卫检查一番后进帐朝着帐中将领跪拜道:“如姬前来向总大将(日文称缨大将)复命”

  三十来岁不算高大的日军第一军总大将小西行长一张国字脸,两撇浓密的八字胡,身穿长有牛角的怪兽大铠(铠甲:原材料是竹条、皮革、麻绳、装饰华丽),正在书案上查看着前方军情,一张国字脸目光如炬盯着伏地跪拜的忍者沉声问道:“如姬,只有你回来吗?”

  “他们都玉碎了”伏地跪拜的如姬颤抖地回道

  “那尼(什么)”小西行长闻言深感震惊不已

  “总大将,我们遇到明国骑兵,明国骑兵火器将我们打得措手不及,所以才损失惨重。”

  “八嘎,明国骑兵,我就知道明国会出兵助朝鲜。”小西行长震怒不已气得追问道:“明国军队有多少人马?”

  “明国军队不过百骑,我们至少杀掉了明国军队十几人。”如姬一脸惶恐不安仰视着愤怒难平的小西行长问道:“总大将,朝鲜王已经逃到平壤,太阁(前关白丰臣秀吉的尊称)灭了朝鲜就会出兵攻明吗?”

  小西行长沉思片刻道:“如姬,你认为我们攻打明国可有胜算。”

  “明国骑兵兵威不在我国骑兵之下,我们以前都认为明国军队不堪一击,竟连我们忍者都惨死在明国骑兵手下。”小西如姬回想起与明军骑兵发生的遭遇战心有余悸

  小西行长对此深感担忧道:“朝鲜王李昖已经逃到平壤去了,加藤正清正已经远征咸镜道,我们一定要尽快攻下平壤,活捉朝鲜王,但是我很担心明国真会出兵救援朝鲜。”

  加藤清正和小西行长自登陆朝鲜作战以来,两人都想证明自己才是丰臣秀吉手下最厉害的将领,两人赛跑着作战,一路北上杀得朝鲜军队根本来不及集结抵挡,两路日军接连攻至汉城,吓得朝鲜王李昖根本没有勇气组织军民保卫王京汉城,只能当逃跑达人。

  加藤清正从来就瞧不起商人出身的小西行长,两人素来不睦,又在汉城争抢战利品和战功发生争吵,小西行长是忠实的天主教徒,加藤清正一刀劈碎了小西行长视若神明的天主圣像,两人之间的不和又进一步加深。

  “总大将,如果朝鲜亡了,明国或许就不会出兵与我们作战,如姬**刺杀朝鲜王。”如姬叩主动请缨

  “不”小西行长沉思片刻似乎另有打算:“朝鲜王是个胆小的懦夫,我们得加速度赶到平壤,我一定要活捉他。”朝鲜王李昖开溜得快,小西行长更对加藤清正偷偷带兵出汉城北上追杀朝鲜王李昖抢功大为不满:“我才是太阁最骁勇善战的将军”

  “总大将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一定能活捉朝鲜王献给太阁。”

  “哟西”小西行长对小西如姬的吹捧非常受用:“你去找到明国军队,我不相信连浪人都打不过的明国军队会有多厉害,我会让明国人知道我们日本军队才是所向无敌的。”

  “嗨”如姬朝着小西行长躬身一礼

  小西行长朝着如姬吩咐后勉励一番道:“如姬,你很会办事,太阁会嘉奖你父亲更多好处。”

  “如姬替父亲谢总大将多多栽培”如姬再次躬身相谢

  “哟西”小西行长挥手示意下退出去

  黄州郡

  黄州郡以北大同江东岸延绵不绝低矮的松山丘陵,时值初夏,朝鲜北部开始进入雨季,和风细雨连绵不绝。

  陈子轩同田总旗父子已经合兵一处,明军锦衣卫不断派出侦骑探马查探日军军情,陈子轩派找来一名四十来岁的黄州士人做向导,好在这人会说大明官话,不过却说得有些南腔北调,明军锦衣卫潜伏在松林中休整。

  雨过天晴,云淡风轻,微风拂面,茂密的红松林中不时传来踩踏着树枝落叶响声,五名明军锦衣卫在不远处小心戒备着,十几匹战马正在林中啃草。

  七八丈高突兀而起的花岗岩石悬崖上,陈子轩拿着一根竹筒充做望远镜(1608年荷兰米德尔堡眼镜师汉斯·李波尔造了第一台望远镜)观察着山下远处越来越近的日军先锋大队,身材矮小穿戴着鬼头狮面甲胄的日军不下百余人,陈子轩对日军的编制仔细观察着。

  却见日军分成五队人马,各队阵前有一名骑马的指挥官,依次是:

  骑兵2人

  非战斗员(包括持镰奉行与小幡持)5人

  长枪兵:8人

  弓兵:5人

  洋枪(日本称铁炮,即火绳枪)兵:4人

  日军的编制是武田流,即武田骑兵。一个战斗部队大概是二十五人左右。

  陈子轩看了眼身旁的田英道:“来了,果真是倭军,身材短小非常明显,给你看看。”

  “你瞎啊,我看不见吗?。”田英看陈子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反正就是不爽,问道:“倭奴大军前来,我们可以撤了。”

  “既然都来了,急啥。”陈子轩看着田英自信心爆棚:“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这就去会会这帮东瀛小鬼子。”

  “将军万万不可啊”就凭区区十几人去招惹不下百余日军,这不是找死吗?一袭青衣道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朝鲜向导姚正心儒雅之气溢于言表,闻言大惊,急忙劝道:“倭军凶狠残暴,不下数百余。”

  “小小倭奴军,何足惧哉。”陈子轩看向仪态尽失的姚正心颇有不悦道:“你们朝鲜军队被倭奴大军吓破了胆,本将岂会怕了小鬼子。”

  姚正心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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