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靳晏的身子微微怔下,但很快又恢复至无动于衷的状态。
关于连裳的身份,时家众人其实也是心知肚明。
按时老夫人的说法,时靳晏之所以能醒,也是因为冲了喜。说到底,这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
时老夫人脸上的神情绷着,缓缓道:“我们时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她这么一发话,三叔跟六叔也来了精神。
三叔:“倪家的家教还真是不敢恭维,充其量就是个暖床的,也敢在时家说话?!”
六叔嗤笑道:“你不知道吗?她就是倪天的私生女。”
他在提到“私生女”时,故意放大了音量,惹得大家将轻蔑的视线瞥向时靳晏,其中的嘲笑不言而喻。
三叔夸张地应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连裳看着两人,突然想到在乡下没事就爱嚼舌根的三姑六婆。也是这样拿腔拿调阴阳怪气,可没想到,时家这种名门旺族也会盛产长舌妇。
“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让时靳晏签字。”
连裳又平静的叙述一遍,与人吵架她不擅长,也不喜欢,有那时间不如研究下药理。所以她说话,只挑重点,最好能一击得中。
“放屁!你凭什么说不让?你又算哪颗葱蒜?!”三叔的老婆三婶啐了一口。
六婶见状,岂能落后?
“呸!才刚进门就想着惦记我们时家的家产?倪天跟翁燕伶真是会教女儿啊!”
堂哥也插一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又去看时靳晏,不耐地催促道:“快把字给签了,别再浪费大家时间了!”
时老夫人警告似地瞥一眼连裳,又侧过头凑近时靳晏,声音轻了许多:“奶奶知道你心里头会不平衡,可是为了时家,希望你……”
“希望我,放弃继承权。”
时靳晏一针见血。
其实爷爷给他留下的股份,摆明了就是要他继承时阅集团。
只不过,没谁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那样的话,意义就会不同,眼下,只是争争家产,豪门这种事并不稀奇。可若是争夺公司产业,那就另当别论了。
时老夫人滞了滞,咬咬牙,说:“阿晏,你的情况你很清楚,你并不适合接管做时阅集团。”
就在这时,连裳径直过来,横插在时靳晏与她中间,挡住时老夫人的视线,“适不适合,他说了算。”
时老夫人对她简直是忍无可忍,“李管家!把她赶出去!今后都不许她再进时家的门!”
这种只会煽风点火兴风作浪的女人,娶进来那还得了?
说不定,她就是知道这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事,才会心甘情愿嫁进来,眼下又开始撺掇阿晏,简直就是蛇蝎心肠痴心妄想!
“是。”
李管家当即叫来保安。
大虎跟二虎可不是吃素的,两人抱着膀子挡在连裳身前,昂起下巴睥睨尔等。
“不想胳膊折腿断的,都滚远点!”
“你二位虎爷爷脾气都不大好,下手也没个轻重。”
差不多都是混一个圈子里的,时家的保安那也都是精挑细选,同行业者出类拔萃的,当然也都听过大虎二虎的威名!
那是稳准狠,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啊!
于是,他们这么一犹豫,双方就僵持上了。
堂哥一个劲地喊:“你们都傻站在这干嘛?给我上去拿人啊!”
保安只是做出防备姿态,可还是绕着二虎,不敢冒然冲突。毕竟,这里还有十几号人呢发,误伤到谁都不好。
时老夫人也蹙起眉:“你们这是不想在时家待了吗?”
“不用这么麻烦了。”
时靳晏却在此时突然发话,“那我跟她一块走好了。”
时老夫人怔住:“阿晏,你说什么?”
时靳晏伸出手,摸索片刻,准备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拽到身边来,“上去收拾东西。”
倏尔又道:“还是不要带了,都沾了晦气,回头我都给你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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