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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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李莲的脸色化为古怪,虞听晚慢吞吞补充。

  “但得有担当,不能是不务正业的街边溜子。在家里得老实,不能打我。”

  李莲若有所思,联想到虞听晚的经历,心下有几分猜测,不免生了怜悯,推敲出利弊。

  她也不敷衍,慎重思索一番。

  胡家只怕要出个秀才公,想和胡家当亲家的自然会淡化对虞听晚的偏见,更惶论这姑娘的模样出挑。

  “咱们村的朱家四辈同堂人丁兴旺,四个儿子都没娶妻生得壮实,可都是下地干活的一把好手,后生可都是好后生。”

  “朱家儿子个顶个孝顺,只是这朱家婆子生了病日日吃药,拖垮了他们,这亲事才拖到了现在。”

  “可一家人明事理,你要是嫁给大儿子也就头几年辛苦些,日后还愁没好日子?”

  不行,她吃不了这个苦。

  朱母病了,身为儿媳得在榻前照顾。

  她得包揽家务,里里外外操持。

  别说熬药做饭,身为晚辈以及长嫂,她除了洗这四个兄弟的衣服,还得把上头老的衣服也一并洗了。

  简直比在胡家还苦。

  那她图什么?

  她是嫁人,不是当苦役。

  虞听晚毫不犹豫地问:“婆婆还有别的合适人选吗?”

  李莲倒也好说话:“那施家寡妇的儿子你觉得如何?他们家人口简单,那后生在镇上当账房先生。”

  施家在西临村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条件。

  虞听晚摇头:“施寡妇将儿子视为心肝,心高气傲应当看不上我。我所求不多,至少婆婆得是个明事理的。”

  这下倒让李莲犯难了。

  谁不是从媳妇熬成婆?

  要不是施家儿子找媳妇只看脸,村里多少姑娘上赶着嫁啊,

  李莲头疼。

  “我这里倒还有一个。”

  “你也知道每逢过年我家会从隔壁高家村买猪,这一来二往就和那吴屠夫有了往来。此人脾气孤僻比你年长五岁。家里就剩他一人,长辈早没了。”

  她踌躇半晌:“虽说嫁过去肉是不愁吃了,可……”

  “可我总不能昧着良心把你介绍过去。”

  “那小子人不错,也大方,可脾气孤僻,不爱说话。一身腱子肉,人高马大的瞧着就唬人,只是生来左手缺了一指,相当不吉利,晦气呦,谁敢给他当媳妇啊。”

  虞听晚眼儿一亮,还有这种极品!

  四指怎么了,凭着双手养活自己哪里低人一等?

  阿爹早些年在镖局待过,右脸上有道丑陋的伤疤,像是条蜈蚣,时常说的话是。

  【你娘前半生苦,跟了我就得吃最好的,穿最好看的衣裳,住最好的宅院。】

  她觉得阿爹最俊!

  虞听晚毛遂自荐:“我啊!”

  不用伺候公婆,没有妯娌纷争。

  脾气怪怎么了,她也不好惹啊!

  李莲:???

  你来真的!?

  可你和吴屠夫站在一块,哪哪都不配啊。

  她辨认虞听晚的表情,不似作假。

  李莲理解不了,但尊重!

  虞听晚含笑,不见忸怩:“看他哪日得闲,婆婆不妨安排我们见一面。”

  乡下人没那么多规矩,又有王氏的那一番闹剧,李氏倒也不觉得这话突兀。

  两人要是相互不嫌弃,踏实过日子,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细细去想,也许真能成。李莲一拍大腿:“成,你等我信。”

  李莲一走,王氏就闯了进来。

  她阴沉着脸,审视虞听晚。

  “你和李莲说什么了?”

  聊了这么久!别是说她坏话吧,不然李莲走前为什么要瞪她!

  念及方才村民的指指点点,王氏羞愤。

  虞听晚收了眼底的笑,神色淡了下来。

  “想知道?”

  王氏:?

  虞听晚温声细语:“一边猜去。”

  王氏:??

  如今有人给你撑腰,你就无法无天了!

  ————

  钱老头这几日走路带风。

  他医术不精,可也清楚卫慎的状况。

  当初村民把人送过来时,他看了一眼,就让守忠婆娘准备后事。可耐不住人苦苦哀求,他这才把人留下。

  钱老头没办法,只能每日往他嘴里塞一片老山参。

  那卫慎竟还没断气!!

  也就有了希望。

  卫守忠跑回去找卫老太了,慧娘也回娘家借钱,就盼着等路解封了,把儿子送去镇上的医馆。

  眼瞅着快晌午,钱老头抱起药箱去隔壁换药。

  屋内光线暗淡,榻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斜靠着墙,嘴角往下扯,慢慢抬眼,眼神空洞,却似在翻滚着滔天骇浪。

  这一眼,钱老头脊椎骨发凉。

  雪下得更大了,似要摧毁着什么。

  卫守忠攥着钱袋过来时,就见钱老头着急忙慌从屋里跑出来。

  “快,去取隔壁桌上的陶罐!”

  钱老头留下这句话,又折返。

  卫守忠心慌,去隔壁抱起陶罐冲入屋内。

  他的视线一片鲜红,血液在阿郎胸膛喷射而出,半边身子全是血。

  钱老头面色凝重,试图按住他的伤口,可温热的液体还是顺着指缝争先恐后往外冒。

  “这伤口几日前不是给止住了吗?”

  卫守忠腿都软了,‘砰’一声跪倒地上:“钱大夫,你救救阿郎。”

  “求你开最好的药,钱要是不够了,我们夫妻再去凑。”

  钱老头脾气不好,可人命关天的事也不敢含糊。

  “行了,你求我没用,这血要是止不住,我也没办法。”

  钱大夫神色凝重,额间都是汗,夺过陶罐,止血的药粉往伤口上倒。

  “去打几盆水来!要煮沸的。”

  卫守忠双眼通红,放下装着银子的布包,朝外跑去。

  时间难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老头长长松了口气。

  卫守忠惴惴不安:“钱大夫,阿郎他如何了?”

  “你儿子有病。”

  卫守忠:“是,这不是在治吗。”

  钱老头没急着去洗手:“他刚才醒了。”

  卫守忠:!!!

  他欣喜若狂:“真的!”

  “别高兴太早。”

  钱老头:“他刚刚问我有刀吗?我说没有,但有剪子。他接过去的时候还挺礼貌。”

  卫守忠欣慰,可表示疑惑:“他要剪子做甚?”

  钱老头神色古怪:“捅伤口。”

  那叫一个利落干脆。

  卫守忠:???

  钱老头一言难尽:“捅好后他又拔出来,躺平闭眼前还嫌我的剪子很顿。”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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