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雨倾盆。
加上已经是入夜，几米外的距离都难以看清楚，手中的火把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雨吹灭。
李衍的裤脚和靴子已经全部湿透，背后也同样如此。
他并不在意，穿街走巷后，脚步停在略显破旧的房门前。
这便是他的家了。
不算宽敞和富裕，却承载了他十几年的记忆。
娘亲在他年少时就因病去世，父亲也在前不久时，因公殉职。
两世的经历与耳濡目染，让他对那些魔道中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也因此更加明白，在这个乱世中，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飞鱼服赏赐，就都只是镜花水月.....
“如同眼前的木门，一碰就碎！”
李衍语气突然冷漠，手中油纸伞合拢，猛地刺出。
砰~
杀意汹涌如潮水爆发，伞尖刺穿老旧的木门，同时也刺穿了门后一人的喉咙。
透过大洞，可以看到男子脸上那难以置信的绝望神情。
砰！
刀光凶猛，脆弱不堪的木门被门后另一人斩成碎片。
李衍飘身退回巷子里，目光落在那人脸上，轻笑道：“拆我家门，你想如何死？”
“老子先宰了你！”
身穿夜行衣的魁梧男子一脸失态，又惊又惧。
此刻他完全不再想着活捉对方。
这李衍的实力比预料中的还要强，至少在后天七重天以上。
虽有偷袭的成分，但与他修为差不多的同伴，一招就死，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再废话，直接上去拼命。
砰~
然而只是简单几招下来，魁梧男子就被一伞砸在脖子上，差点昏厥过去。
意识刚刚恢复，便见到那俊朗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扔了火把，鬼魅般冲来。
噼里啪啦~
“分筋错骨手？！”
男子刚认出来，浑身筋骨就被恐怖的力量直接打断，惨叫瘫倒在地。
“就只有你们两个吗？恐怕不够吧。”
李衍微微低头，面上表情隐藏在黑暗中，平淡说道。
忽地，雨声中有破风声传来。
几道寒光闪过黑夜。
李衍猛地转身，手中油纸伞打开，疯狂旋转。
当当当！
粗长的飞针全部被挡下，反弹到墙壁之上，微微晃动。
李衍低头看去，魁梧汉子已经被长针刺中眉心，不甘死去。
他也懒得理会，看向房舍上飞速离去的身影，暴喝一声。
“哪里走！”
话音未落，手中油纸伞就如同长矛一般，携带着千钧之力，重重抛出。
“不好。”
前方那人心中暗道不妙，在破风声来临之前，猛地扭身，堪堪躲过。
然而令她惊悚的是，一道刀光已经来到身后一米处。
轰！
危急关头，黑衣女子急忙用了个千斤坠，砸碎瓦片落入下方屋子。
“啊~杀人了。”
“锦衣卫办案，不要惊慌！”
刚安抚完屋内惊醒的百姓，李衍就看到那女子撞破窗户，冲了出去。
“你走不了。”
踏雪无痕施展而出，李衍速度再次暴涨，追了上去。
他已经看出，此人应该是后天九重天的实力，比起锦衣卫内绝大部分试百户都要强。
但用来应付他，还不够！
只是今夜的目标并非是这几条小鱼，李衍才没有下杀手而已。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黑夜中有几道光芒冲上虚空，接着炸开。
这是锦衣卫的联络信号。
“胡百户他们果然被人拦住了，该上点强度了。”
李衍心中已有数，忽地深吸一口气。
砰！
下一刻，脚下的青砖寸寸碎裂，他的身影已经来到前方那女子身后，近的甚至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味。
真元灌注，手中的正阳刀变得通红，像是燃烧起来。
豆大的雨滴还未落在刀身上，就直接化为白气消散。
先天境强者，可真元外放，也可灌注于兵器中，使其威力大增！
当然，这也跟此刀品质极佳有关。
“还想逃？给我死！”
李衍语气淡漠，刀光化为半圆斩出。
女子头皮发麻，终于忍不住出声，朝着夜色中喊道：“长老救救奴家！”
当！
长刀落下，被一把铁扇子挡住，扇下是个笼罩在黑袍中的枯瘦身影，看不清面容。
“没想到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已经突破先天境，该说你不简单呢？还是说锦衣卫舍得栽培你呢？”
黑袍下有苍老的声音响起，分不出喜怒。
“贼子受死！”
李衍没有解释，荡开对方的铁扇子，左掌真元涌动，直接拍出。
老者也没客气，同样凝结汹涌真元拍来。
轰隆！
一道巨响传出，周围空间的雨水在真元冲击下，纷纷炸开，暂时形成一个无雨的空洞。
旁边的女子更是被冲击波掀翻在地，极为狼狈。
两人一击即分，同时后退了几步，大雨重新落下。
淅沥沥！
“山不转水转，李衍，老夫记住你了，我欢喜教还会回来讨教的。”
老者冷哼一声，提起女子转身就走。
李衍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没有追击。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左手衣袖才悄然滑出几块碎瓷片。
在此之前，瓷瓶里面装的是‘追魂水’。
“无色无味，七日不散。”
“老匹夫，还山不转水转，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够往哪里逃。”
李衍嗤笑一声，收刀入鞘。
哒哒哒~
远处马蹄声由远而近，夹杂在雨声中。
“吁~”
胡无极坐在马上，大声道：“没事吧，我们被人拖延了一会。”
“没事。”李衍微微摇头。
胡无极这才暗松一口气，骂道：“可惜让这帮狗日的逃了，希望城门那边能够堵住。”
计划不如变化，对方显然也是预料到了有埋伏，出动强者不少。
“大人放心，走不了的。”
李衍微微摇头，趁着夜色回到锦衣卫中，向几人解释了一下。
大雨下了一夜。
无人知晓的大街小巷中，倒下了几十具欢喜教的尸体。
翌日。
天刚亮，大雨也渐渐停息。
一道晨曦破开乌云，洒落在地。
数百道黑袍锦衣卫已在营地里严阵以待，最前方十几人各自牵着一条猎犬。
李衍走上前去，将几块碎瓷片让猎犬闻了一下。
人类无法闻到追魂水的气味，但不代表其他生灵也闻不到。
“出发！”
站在上方的千户吴桂面容冷峻，沉声开口，杀意凛然。
一夜的折腾，成败在此一举。
若是无法逮到有分量的大鱼，他就算不用提头去见，头顶上的乌纱帽也是保不住了。
众人蜂拥而出，跟住十几条凶残的猎犬。
与此同时，一只信鸽也悄然冲上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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