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么做已经是在让步，你难道还不领情吗？非要看着家产落到你爸的私生子手里，你才高兴？”

沈佳慧说着，凝重的表情掺杂着愤懑。

“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也不想想我这么多年忍着，都是为了谁？”

她的几句话，削弱着顾知珩的锋芒。

可他依旧沉着脸，将目光偏向一旁。

“条件呢？让我结婚？”

“你爷爷也是为了顾家着想，有朝一日你继承家业，难道不该结婚生子吗？”

沈佳慧努力抑制情绪，对他好言相劝。

“看你刚才的态度，黎尔都该伤心了。你就不怕她看出什么？”

“你要不想娶黎尔也行，但必须找个女人结婚生个孩子，不然你让我们怎么对外交代？难道你真的要成为顾家的污点吗？”

“妈！”

“我难道说错了？”

沈佳慧表情凝重，言语中透着警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什么情况，黎尔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吗？你要是不想这些年的努力白费，就听我的，按我说的做！”

她拉扯两下顾知珩的胳膊，对他示意洗手间的方向。

“去把黎尔哄回来，待会儿和你爷爷好好说话。”

说罢，沈佳慧先一步折返包厢。

而站在原地的顾知珩，也在停留片刻后迈步。

他从门前路过。

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瞳没有任何神采，表情和气场都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站在门后的黎尔，握着门把的手剧烈颤抖着。

凉意从门把一路漫延，渗透进血液遍布全身。

她动弹不得。

大脑跟着宕机。

黎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她的身后，周时川忽然贴近她，俯身在她耳畔道：“看样子，你的准未婚夫有事瞒着你啊。”

他幸灾乐祸的语气，无形中击溃黎尔用来御敌的铠甲。

周时川轻笑，在她耳边呵气。

“还要继续对他死心塌地？”

他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都让黎尔感觉羞辱。

她紧紧攥着门把，好似恨不得将它捏碎。

最终，在周时川拭目以待的眼神下，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

见黎尔独自回到包厢。

沈佳慧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看了一眼她的身后。

“阿珩没和你一起？”

她观察着黎尔的神情，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黎尔将她的关心看在眼里。

只是这一刻，她的感受和以往大不相同。

她将内心翻滚的情绪强行压下去，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我没见到他。”

黎尔摇了摇头，维持平日的模样。

“那孩子见你出去那么久，担心你就过去找你了。”

沈佳慧说着，为黎尔舀汤，“刚上了你爱吃的排骨玉米汤。”

“谢谢阿姨。”

黎尔接过，保持微笑。

后来的气氛逐渐有所好转。

只是后续的对话，黎尔依旧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等到用餐结束。

沈佳慧和顾国胜同乘一辆车离开，和老爷子一起下榻郊外庄园。

顾知珩亲自开车送黎尔回家。

这一次，她坐在副驾驶。

因心情复杂，黎尔靠着座椅偏头看向窗外。

而她的这个举动，让她在头枕上隐隐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和那天她在顾知珩的休息室闻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