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坐到小夭身边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说道：“刚才真是威风凛凛，都有点不像你了。”

小夭淡然一笑：“那是因为有哥哥护着，所以才什么都不怕。”

玱玹唇角也勾起笑来，他盯着小夭看了一会儿说道：“不过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发生什么事了？”

小夭掩饰道：“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五王和七王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玱玹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刚才谈话的时候，我已经让钧亦通知蓐收去秘密抓捕他们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牢里做客了吧。”

小夭点头：“除了五王和七王，应该还有参与梅林虐杀的几个氏族。”

听到“梅林虐杀”，玱玹的手紧紧捏着茶杯，一双黑眸沉得深不见底，他冷冷地说：“当年直接参与刺杀的沐氏、詹氏、申氏和晋氏四族的遗孤都已经被处死，那就只剩下支持他们的樊氏和郑氏，哼，天堂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他们却要硬闯！”

“樊氏和郑氏，樊氏......”小夭喃喃自语，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画面，心中一阵阵发寒，她幽幽说道：“或许还有其他氏族参与。”

玱玹一愣：“其他氏族？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

“我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可以派人去调查一番。”

玱玹按住她的肩膀道：“凡事尽力而为，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你放心吧。”

玱玹点头，“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汤溟有把柄落在五王七王手里的？”

小夭道：“来的路上我反复想了很久，在这种时候最有刺杀动机的只有五王和七王，外爷去世后，他们就更加猖狂了起来。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汤溟竟然会那么坚决地护着他们，还对我们恶语相向，他本身并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也跟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什么会这样？”

玱玹接道：“他是被威胁的。”

“没错，所以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而是通过汤溟的反应推断出来的。”

“不过要说这汤溟跟我也算是有仇怨，毕竟他们一族人都是在那场大战中灭亡的。”

小夭笑道：“但是你忘了，五王和七王他们也姓轩辕，若是真要硬论起来，那场大战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哭包，别说上战场了，恐怕还躲在朝云峰上被我保护呢！他就算是要寻仇也应该是先找五王和七王，更不可能帮着他们对付你。”

玱玹苦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两位王叔居然还是跟我同姓的。”

小夭握住玱玹的手，轻声说：“所以哥哥，只有我们才是最亲的人。”

玱玹回握住小夭的手，心中暖意阵阵流淌：“是啊，从小到大都是你在保护我，这次也是。对了，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这紫金殿吧，感觉怎么样？”

小夭皱了皱眉头：“不好，虽然很大，很华丽，但是觉得太冷清了。”

玱玹叹道：“是啊，就像爷爷说的那样，做帝王真的挺无聊的，那我送你回小月顶吧！”

小夭笑道：“好。”

回到章莪殿后，小夭独自坐在房间内似是沉思了许久，门外站着白羽，左耳，苗圃和璟。

苗圃小声和左耳嘀咕：“平时公子和小姐不是总在一起的吗，怎么今天公子跟我们一块站在外面呀？”

左耳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迷惑，只能摇着头愣愣地说不知道。

旁边的白羽却嗤笑一声：“还能是因为什么，小夫妻俩吵架了呗。”

苗圃反驳道：“我家小姐跟璟公子的感情好着呢，从来没吵过架，你少在这乱猜了！”

“没吵架他干嘛不进去啊？”

“我......”苗圃偷偷看了一眼璟，压低了嗓音，“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也不会问了。”

这时房间门忽然打开，小夭从里面走出来，视线一一扫过面前站着的四个人——白羽一脸无所谓，左耳恭敬且木讷，苗圃脸上挂着假笑，璟的眼中燃着希望的光芒。

小夭看了一会儿叫道：“白羽，你进来一下。”

白羽一摊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间。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左耳依旧是恭敬而木讷，苗圃一脸不可思议，璟眸色黯淡，脸上一片沉寂。

进入房间后小夭开门见山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白羽挑眉：“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既然说要跟着我，那就是为我所用，自然要帮我做事。”

白羽想了想道：“说吧，什么事？”

“我需要你帮我去调查暗中配合五王和七王刺杀玱玹的氏族有哪些。”

白羽一愣：“为什么不叫那小奴隶去？”

小夭笑道：“第一，左耳性子比较直率，我担心他会打草惊蛇，直接忍不住冲进去把人都杀了，而你聪明圆滑，最适合卧底。”

白羽双臂交叠在胸前，脚尖微点，扬起下巴认真地听着。

小夭继续说道：“第二，左耳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比较久，大多氏族的人都是见过他的，而你虽然在赤水秋赛上夺得榜首，名震天下，可那些人大多是远远看见你的，对你的相貌并不熟悉，你稍微乔装打扮一下他们肯定就认不出来了。”

白羽本来听的挺开心的，听到最后却忽然变了脸：“乔装打扮？什么乔装打扮？”

小夭嘿嘿笑着，从榻上拿了一叠紫色衣衫递给他：“喏，把这个换上。”

白羽嫌弃地看了一眼：“我不要。”

小夭：“一年的烤肉。”

白羽仍是冷哼一声。

小夭：“外加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

白羽眼神晃动，假装调整了一下站姿，干咳一声接过了小夭手中的衣服：“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一次吧！”

小夭露出狗腿般的笑，抱拳道：“多谢白大爷赏脸，那您就......换上吧？”

白羽不说话，抿唇望着她。

小夭也望着他。

四目相对。

小夭干笑道：“您怎么......不换啊？是这衣服大小不合适吗？我帮您看看。”

小夭说着就要伸手去拿衣服。

白羽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出去吗？”

小夭的手凝在半空中，神色尴尬：“哦对！出去！我这就出去！”

说完转身小跑出去。

那三个人形棍还立在外面，小夭出去后先是看了一眼璟，随后走到苗圃身边。

苗圃小声问道：“小姐，白羽在里面做什么呀？”

小夭说：“一会儿他出来你就知道了。”

“哦~那小姐，你和公子怎么啦？我看他一直脸色不好。”

“没怎么，一点小矛盾而已。”说完还忍不住朝璟的方向看了一眼。

璟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她身上，那神色又委屈又难过，活像一个被欺负蹂躏了的小公子。

对视那一刻，他眼中浮现了一丝光亮，不过很快就又熄灭了，因为小夭根本不想多看他。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灯光下恍惚看见一抹玲珑倩影从里面走出来。

门外的四人都不由得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一只纤纤玉足跨过门槛踏了出来，带起一片紫色的旋风，如纱般轻盈。

紫色罗裙在月光下飘逸荡漾，随着走路带起的微风轻轻摆动，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让人不禁生出奇思遐想。

四人心中俱是暗叹：这绝对是个出尘的美人儿！

可下一秒，当这人一整个暴露在月下的时候，四人身体僵住了。

这曼妙身姿之上，皎皎月光之下，是一张比锅底还黑的脸！

苗圃爆笑出声：“噗哈哈哈哈.....白羽，你怎么穿成这样......哈哈哈哈哈！”

白羽冷冷道：“那就要问你身边最亲最爱的小姐了。”

小夭强忍住笑意说道：“我觉得......你穿着挺好看的，就是表情再控制一下就更好了。”

白羽周身的空气寒冷至极，危险的气息在唇边蔓延：“我是让你帮我找媳妇，不是让你把我变成媳妇！”

小夭呵呵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扮成女孩子打探消息要方便些嘛！”

白羽气的浑身发抖，他堂堂一个大好少年郎，如今却要扮作娇滴滴的小娘子，简直是奇耻大辱！

见白羽神色不对，小夭立马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你刚刚可是都答应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像白大爷您这么英姿飒爽，英明神武，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聪明睿智.......”

“行了！我走了。”白羽不耐烦地打断她，身形一闪，迅速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小夭含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精准拿捏了白羽的弱点——夸他！往死里夸！这货一听到别人夸他，尾巴立马就翘到天上去了，多大的事儿都能叫他应下喽。

小夭忽然心头闪过一丝异样，她总觉得白羽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和初见时的那种熟悉不一样，这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又悟出来的一种新的感觉。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也该休息了，小夭对着余下的三人随意说道：“今天都辛苦了，散了吧！”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苗圃和左耳相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璟，有些不忍地说：“公子，不如先去其他殿内休息吧。”

璟面色苍白，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苗圃叹了口气，拉上左耳一起离开了。

小夭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璟肯定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他一向都是如此。

真是只傻狐狸！

小夭起身走到门口，果然如她所想。

月光下，璟一身青衣显得异常消瘦，在夜风中摇摇欲坠，面色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眸色暗沉宛如一口枯井。

小夭心下一软说道：“先进来吧。”

璟的眸光闪烁出一点光芒，跟着小夭进了屋内。

他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小夭。”

小夭坐在榻上，盯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微微叹了口气道：“休息吧！”

说完翻身躺到榻上背对着璟，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璟静静望着小夭良久，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席地而坐，就这样枯坐一夜到天亮。

小夭醒来时，璟已经不在房间内，案上放着准备好的早餐，小夭嘴角扯出淡漠的笑，没有动那早餐便出去了。

她去了老轩辕王生前居住的小木屋，坐在案前发呆，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玱玹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木屋：“就知道你会在这儿，还没吃饭吧？”

小夭笑笑：“还没。”

玱玹莞尔，走到案前坐下，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到案上：“来，都是你爱吃的菜。”

小夭欣然动筷开始吃起来。

“璟怎么没跟你一起啊？”玱玹边吃边问。

小夭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有事出去了吧。”

玱玹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小夭淡淡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小夭道：“没有。”她放下手中的碗，盯着玱玹说道，“哥哥，我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给我一些时间处理吧。”

玱玹微微一笑：“好，先吃饭吧。”

小夭在神农山住了一段日子，这些日子里，她不是关在房间里研制毒药就是跑到后山去练习箭术。

她左手挽弓，右手搭箭，目光直逼百米开外的人形稻草，专注而坚定，弓弦拉满蓄势待发，弹指一松间箭如闪电般飞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正中人形稻草的眉心。

玱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拍掌叫好道：“你的箭术都能跟防风氏一较高下了。”

小夭淡淡笑道：“多亏我有一位好师父。”

玱玹说：“相柳确实对你不错，我也没想到他会化身防风邶认真教你箭术这么多年，也不枉你对他另眼相待了。”

小夭笑而不语，将手中的弓放到一旁搭弓的架子上，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玱玹又问：“怎么突然开始想起练箭了？”

小夭转身面对玱玹道：“他们上一次刺杀没有成功，我担心暗处的人还会寻找机会再次动手。”

玱玹心疼地摸了摸小夭的头：“我身边有那么多暗卫，不需要你再为我涉险。”

小夭的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玱玹将信将疑：“真的只是因为这个？”

小夭一直都很不善于撒谎，被玱玹这么一问就几乎缴械投降了：“好吧，其实也是有一点无聊，璟隐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天我知道后心情很糟糕，所以一直不想同他讲话。”

“他隐瞒了你什么事？”

小夭犹豫了下，缓缓说道：“璟能复活不是鲛人救了他，而是相柳。”

玱玹一惊：“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夭和玱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慢慢将她从女鲛人口中得知的真相告诉了他。

玱玹皱眉，神色复杂地说：“这么说来，还真是相柳救了他，你怎么知道璟是早就知情的呢？”

“因为那日他带我从海底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他在海底叫我名字了。相柳用精血喂了我37年，我便拥有了一身和他一样的妖血，那他舍掉一命救了璟，璟自然也一样能在海底自由呼吸，这两百年来他下海那么多次，不可能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

玱玹了然，思考了一下安慰道：“相柳这个人从不吃亏，说不定已经和涂山氏达成了什么交易才会这么做，况且璟是用你的血疗伤后才能醒过来的，你也是救他的人，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还是活着的人更重要一些。”

小夭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心中惆怅万千，是啊，活着的人自然是更重要的，可她怎么心里还是好难过，终究是她欠了相柳的，这一次连偿还的机会都没有了。

下午，小夭回了章莪殿，看见案上摆着一篮鸭脖子和鸡爪子，她叹了口气朝门外说道：“你准备躲到何时啊？”

一个身形消瘦的青衣男子缓步走进房间，因腿上常年的伤疾而显得步履有些蹒跚。

他干涩地开口道：“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

小夭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我是生气，这么重要的事你瞒了我这么多年，虽然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做不了什么，但我还是很生气。”

璟抿唇，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气我不够坦诚，不会有下次了。”

小夭凝望着他憔悴的面容，叹息着说：“罢了，你也别躲着了，这事就这样吧。”

璟温柔注视着她，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那一刻他如释重负。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是白羽回来了。

小夭表情严肃起来，上前问道：“这几日打探的如何？”

白羽没说话，目光似是盯着璟的方向。

小夭心下一紧，看来八成是她猜对了，随即说道：“没事，你说吧。”

白羽正了神色，将自己这几日调查到的消息一一讲述给小夭：“你和陛下猜的没错，除了五王和七王，参与这次谋反刺杀的还有樊氏、郑氏、姬氏、陶氏、辛氏和邬氏，有几个是一些近两百年内兴起的小氏族。五王七王是主谋，樊氏和郑氏是他们的左膀右臂，负责威逼利诱那些小氏族为他们所用，姬王妃为他们传递紫金宫内的消息，协助刺客潜入宫中。”

小夭问：“只有这些氏族吗？”

白羽看了一眼璟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当今的六大世家之一——涂山氏。”

小夭眸色微沉，果然如她所想，涂山氏也牵连其中！

璟则是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说：“怎么会？涂山氏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白羽讥笑道：“那恐怕只有你们涂山家的人才知道了。”

小夭解释道：“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在赤水府遇到瑱儿，当时他说是樊氏的幕僚来找他讨枇杷，但你想，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找那么一个隐蔽的竹林去说呢？为什么听到有人来了那幕僚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呢？或许他们真的是早有勾结。”

璟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日的情形，确实如小夭所说，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从小带大的瑱儿会做出谋反的事，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了。

小夭轻轻按住璟的肩膀说道：“恐怕你得亲自回一趟青丘，才能知道答案了。”

璟沉吟不语，良久才点点头，转身欲走，忽然又转过身来问：“小夭，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小夭摇头说：“玱玹是我哥哥，这件事我不适合出面。”

璟垂眸，转身出门，一声鹤唳划破天空，璟跃上白鹤坐骑的后背，白鹤拍拍翅膀，呼啸着离开了小月顶，往青丘的方向飞去。

小夭转而对白羽笑道：“白大爷，这些天可辛苦你了！ ”

白羽抱着胳膊，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小夭说道：“监视樊氏和郑氏的时候，听到一件有趣的事，你要听吗？”

小夭挑眉：“当然要听，你白羽都觉得有趣的事，我怎么能错过呢？”

“我听到他们说大概三百年前，轩辕玱玹还没登基的时候，五王和七王就曾两次派出大荒第一杀手去刺杀他，但最后都失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夭自然知道他口中的“第一杀手”是谁，但还是顺着问道：“为什么？”

“我听到他们说是因为你。”说完白羽哈哈笑起来，那笑容极具嘲讽，“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呢。”

小夭面露尬色，其实白羽说的也没有错，防风意映在清水镇刺杀玱玹后，是她把玱玹救了，后来岳梁府邸，防风邶身骑天马远远立在云端 ，欲挽弓射杀玱玹，也是她挡在玱玹的身前才躲过了那一箭。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不对劲，白羽说的是五王七王派防风邶刺杀了两次，可她只记得岳梁府邸那次，另外一次是什么时候？为何她全然没有印象了？

小夭问：“你说的两次刺杀，是哪两次？”

白羽耸肩：“我怎么知道？两次都是你救的你问我？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大荒第一杀手的手下把人救走的？”

小夭将岳梁府邸的那次刺杀简单跟白羽讲了一遍，认真听完后他啧啧道：“没想到这第一杀手也是铁血柔情啊！”

小夭脸色微变道：“你说什么呢！我虽然跟他认识，但不是那种关系。”

“那他为什么看到你挡在玱玹身前，就不忍心杀你了？”

小夭想要分辩，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语塞，她也不知道那夜防风邶为什么会突然收手。

白羽冷笑道：“他不杀你，难道是因为畏惧了玱玹的势力？还是你以为他会忌惮你高辛王姬的身份？”

小夭垂眸不语，她无从辩驳，防风邶，或者说相柳，确实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

白羽见她不说话，也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了，闪身出了章莪殿。

小夭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她发现白羽的发间好似有一片金色头发，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