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覃乡长命令的喊它，走向前去拦下了狗，狗对他摆着尾巴看着赵建霖他们。

狗对覃乡长是熟悉，看来他常到这里。

覃乡长拦下狗，摸着它的头对赵建霖他们说：“这是石青平家的狗，叫老黑，石青平家也是落落村最贫困的人家。

石青平脚残了，他娘又有病，老婆前两年说是出去打工，一直就没有回来。留下一个三岁的儿子。”

“嗯。”赵建霖他们跟着覃乡长进村。

听到狗叫，村里的老人与孩子们都出来看看。这快过年了，看看是谁的父母，儿子儿媳回来了。

因为深山里，很少有陌生人来。要是是村里外出的人回来，狗不会叫。

“覃乡长你来了。”

“覃乡长你来了。”

村民们在与覃乡长打着招呼。但是，他们冷漠的眼睛，在看着赵建霖他们三个陌生人。

“哎。”覃乡长应着，他没有对村民介绍赵建霖他们。他问：“石书前在屋里头没？”

“在。”一个老叔答。

“好，我们去他屋，这天也冷，你们回屋烤火去。”覃乡长就对村民们说，“这快过年了，注意点火。等娃们他们的爹娘回来，一家人过个团圆年。”

“哎。”村民们看着赵建霖他们没有散去，覃乡长带着赵建霖他们向村子里走。给赵建霖介绍：“这石书前是党员也是队长。四十一岁，早些年到外头打工。老婆是外省的，是打工认识的。结婚有了娃儿，就没出去了。

石书前两口子现在在家养鸡种责任田，他们家是落落村最富的人家。我们去他家，听听他对脱贫致富的想法吧。”

赵建霖说：“石书前的情况，在你们给县提供的材料里没写。”

“唉。”覃乡长叹了口气，“这情况石书前不让写，他对乡政府有成见。就是以前的老乡长吧。

石书前在家养鸡的第一年，过年，老乡长叫石书前给他送了两只鸡。

后来一直都没给钱。石书前去要，老乡长说，你给乡长送两只鸡还要钱，你也好意思。

石书前说，他不滋养这种歪风邪气。有村民看到石书前在家养鸡还行，也不想出去打工了。

可是到乡上要些扶贫款搞养殖。也是因为这个事，老乡长就给卡了，说是没有。村里申请个补助什么的也拿不到。

就这样，后来了解了情况，村民打消了留在家的念头。再后来，我们来开展扶贫工作，乡亲们都很抵触。石书前在家就养他的鸡，种地与乡里也没什么交集。”

“覃乡长。”这时一个壮汉挑着一担水，从另一条小路过来站在他们面前。

“哎。”覃乡长应着喊他，“老石，挑水呀。”

“嗯。”壮汉应了一声没有多话，就挑水走了。

覃乡长对赵建霖他们说：“这就是石书前。”就带着赵建霖他们跟了上去。

覃乡长边走边对赵建霖说：“以前的那个老乡长也退休了。我来工作这两年。了解了情况后，也做了一些工作，石书前也转变了看法。到了。”

覃乡长带着赵建霖他们进了石书前家的院子，院子很宽，他们家的房子就是乡村桐油油的木屋。是新修的。

“老石。”覃乡长就喊了起来。

石书前的父亲请客人屋里坐，石父还热情的招呼着赵建霖他们。

“阿叔，”覃乡长告诉石父：“老赵他们三个。是县里来的扶贫干部。”

“哦，屋里头坐，屋里头坐。”石父并没有因为是县来的来干部而激动。老人家很平静的请他们进屋坐。

赵建霖他们就随覃乡长和石父进了屋。屋里还有石书前的母亲在做针线。

看到有客人来了，她站了起来。

这时石书前把挑的水倒到厨房的缸里，走了过来，态度不太友好的问：“县里来的？到我屋来做什么？”

“老石，”覃乡长对石书前介绍赵建霖他们，“这是县里的赵副县长，这是小李，小何，是扶贫办的干部。”

“哦。赵同志，赵干部。 我知道赵副县长。”石书前开了笑脸，“请坐，请坐。”因为赵建霖在其它乡村的扶贫工作做的非常出色。

外乡还有人说，谁得到老赵的扶贫，谁就抱上了金娃娃。这个，石书前还是知道的。

赵建霖他们坐下来。石母倒了几杯水过来。石书前说：“天冷喝口热水。”

赵建霖端起杯子问：“书前，你知道我。”

“知道，”石书前说，“我喂鸡这几年，赶场也听说有个赵同志搞扶贫工作，是如何如何的体贴百姓，为民作想。还有人说。老赵你到哪里扶贫。哪里就抱上了金娃娃。我就想，这么好的干部，怎么就不到我们落落村来？”

“我们回来了。”门一下就被推开。石书前的两个孩子回来了。大孩子有十一二岁。兄妹俩看到屋里有三个陌生人，一下子愣住了。看到覃乡长喊了一声覃叔叔。就站的那里不动了。

“看这两个娃儿。”石书前站了起来笑，“乡里娃儿没见过世面怕生人。”就走了过去。让孩子们快进来，后面妻子马兰珍背了个背篓也回来。

石书前对她说了一下家里来了三个人的情况。马兰珍进屋来放下背篓对大家说：“你们坐，我这就洗菜煮饭。”马兰珍很朴实的一个农村妇女。看样子应该是读过书的。

覃乡长说：“按标准来。超标了我没有钱送。”

“不要送，我请你们吃餐饭还是请的起的。”石书前让孩子们进来关了门，他回来坐下，“今天晚上这餐我请你们吃，今天过小年，家里就杀了两只鸡。

明天吃的，就安工作餐给我家补钱。这总行吧？”石书前对赵建霖，“老赵，这覃乡长都是这样，吃餐饭也要送钱。我也不想他犯错误，我都收。一餐十五。”

石母给厢房发了盆炭火，孩子坐厢房去了，石母与石父也去厨房帮着烧水，洗菜。

赵建霖拿出一个本子问石书前：“小石呀，对改变落落村的落后面貌有什么建议吗？”

李成与何旭相互的看了一眼，他们觉得这老赵工作进展的也太快了点吧。

石书前说：“这个我也不好说，村里五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的人都没在家。从我个人来说，我希望先把路修好，就要路通了。比如，我养的鸡就可以直接拖到县里去买。”石书前从发展农业养殖，种植，交通运输。到孩子上学，看病。都说到了。说到难处。李成与何旭看到了石书前眼中含泪。

石书前指着门口一个矮柜说：“那里我也准备有一些常用药。是方便村里人用的，有一次一个娃儿半夜发烧，都烧抽筋了。

老叔老婶子抱着孙子来拍门，问我有药没得，我有了娃儿后，家里就常备有药，独独那天药没有了。我就背上娃儿和老叔一起去卫生院。还好去的急时，娃儿没事。

从那以后，我家就成了村里的卫生室。我都不收钱的。唉，我不是医生，却做着医生的事。”石书前抹了一下泪水。

赵建霖记着，他说：“吃完饭后，你带我们一家一家走走，摸一下每个家的家庭具体情况。”

“好吧。”石书前说，“老赵，这些年来，除了覃乡长和游苏记。我没看到一个干部对我们村这么上心。以前那个老邢乡长。因为我跟他要鸡钱。他对我们落落村就不管也不问。

就是他无理的要求我没答应，他在位的时候，就没给我们村扶一点贫。我那些出去打工的兄弟姐妹，想回家来发家致富，到镇上去要点扶贫款，他都是说没有。

后来他调到县里去了，对新上任的乡长。苏记也交待，对我们村不要管。

他现在退休也有四五年了吧。有一次他赶场来买我的鸡，我没卖给他。

我还听说，覃乡长和游苏记给我村通电的事，还被他骂了。这样的人，怎么当上了干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