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的举动，三个人都没办法理解。
这个自称是杀人凶手，有些神经质的家伙，突发了羊角风，多亏了赵明辉，把审讯笔录本塞到了他的嘴里，要不然很有可能舌头都咬断了。
梁毅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这个瘦高的男人很眼熟，想起来今天在老吴面馆穿戴有些怪异，戴着口罩和大墨镜的人。
“梁头，你……”周海洋壮着胆子问。
梁毅已经把这个自称是凶手的人裤腰带解开，紧接着还脱下了裤子。
冯薇眉头紧锁，怎么会是他？
这么巧合，在面馆冯薇对他的印象极深，在昨天晚上的雨夜，还发生了警车和宝马越野车的剐蹭事故，冯薇无比确信，开宝马越野车的人就是，现在口吐白沫，躺在床上还在抽着羊角风的男人。
梁毅扒下这瘦高男人的裤子，在他外穿的下.身内.衣里，是一个竖条蓝白相间格子大裤衩，上面写着海港市精神病院第二收容所的字样，下面还有一个编号015。
梁毅摇了摇头，他一进屋，看到了腰带附近蓝白很像病号服的布料，结合这人的长相和空洞的眼神，梁毅推断是个精神病患者，至少是间歇性精神有问题的人。
梁毅曾经有一个朋友，因为抑郁症，导致严重精神错乱，去了精神病院治疗，穿的正是这种颜色款式的病号服。
这些精神病患者，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的姓名，长期居住的精神病患者，都会有一个统一的编号。
“周海洋，给海港市精神病院第二收容所打电话，把15号患者送过去。”
“果然是个精神病！”周海洋赶紧出去打电话，精神病人怎么能跑出来，也许这个精神病人还去过其他地方，甚至有可能亲眼目睹了一些杀人抛尸的经过。
“梁头，会不是他是目击者？”周海洋分析道。
梁毅斩钉截铁地说，“就算他是，现在也要把他送回精神病收容所，接受专业救治，在我们警局，出了问题就麻烦了。”
冯薇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瘦高的男人苏醒，她特别想问一问，昨天晚上的雨夜，他是不是去了滨河天桥附近。
两名男刑警，把这个精神病人从床上扶起来。
“你没事吧？我们送你回去。”其中一名男刑警，看着眼神发直的精神病人，伸手在他眼前摇晃。
这名精神病人，是在直勾勾的盯着冯薇隆起的胸脯，他冷峻的脸上，表情慢慢变得阴晴不定，眼神也变得贪婪起来，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下。
“嘿嘿，杀人了。像剁排骨一样，把她的四肢剁下来，哈哈……”
“杀女人，就杀漂亮的小孕妇，嘻嘻，桀桀！”
冯薇不敢直视精神病人的眼神，他的眼神像是在凝视着欲.望的深渊。
“发什么神经，你……”周海洋刚要发飙，猛然间想起来，这家伙就是精神病，看样子还病的不轻。
赵明辉捡起地上沾满了这精神病人口水和唾液的审讯笔录，朝着周海洋招了招手，“赶紧送走。”
“赵队，我能问他一个问题吗？”冯薇就是想确定一下，昨天雨夜他有没有开车去案发现场。
按道理说，一个精神病患者，是不可能开车那么远的距离，还安然无恙，开车去面馆买面，也是很不可能。
“冯薇，你要问他？”赵明辉皱了皱眉头，一个精神病患者所说的话，都不能作为证据，问他也没什么用。
梁毅知道冯薇想问什么，无非是昨天雨夜砰车的事情，“冯薇，你是不是要用催眠术？”
冯薇的小心思被梁毅看穿，不好意思的点头承认。
“催眠术催眠一个精神病患者，你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挑战，还是能博人眼球？”梁毅打了一个哈欠， “我再说最后一次，别用你的什么催眠术，那东西不靠谱。”
梁毅说完就转身离开，去了吸烟区抽烟。
周海洋带着两名刑警，押送这名精神病人离开。
“冯薇，别在意，梁头就是这个脾气，有点直，他也不相信什么测谎仪，他说，那个东西对付经过几百上千次特殊训练的人，根本无效，但是他相信指纹、DNA鉴定，还有痕迹学。”
周海洋看到冯薇眼泪，都在眼圈打转，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冯薇。
梁毅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见了秦鹏。
梁毅的心很沉重，秦鹏的那种表现很不正常，秦鹏看似正常合理的表现中，有端倪。
凶杀案，熟人作案的概率很大。
张雅馨被杀，最有嫌疑的人就是秦鹏。
“想什么呢？”
赵明辉也叼着一根烟，面沉如水，“是不是秦鹏有嫌疑？”
梁毅和赵明辉是将近八年的搭档，两个人在分析案件时，很多时候都能想到一起。
“对！”
梁毅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深吸一口烟。
“看看这个。”赵明辉把初步调查走访张雅馨的人际关系情况，电信电话短信通话记录，银行卡消费存取款记录，各种手机APP的聊天转账信息，这些整理成的三页文档递给梁毅。
梁毅大致一看，目光落到最后一页的初步分析结论上，近期两个月的时间，张雅馨跟秦鹏的联系非常密接，还有金额很大的转账交易。
梁毅把烟头捻灭，“难道，让我把秦鹏送进去两次？”
“也不一定吧，秦鹏是个高智商的人，这种高智商的犯罪，可以做到几乎完美，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痕迹留下给我们警方，最起码也要做到现金交易，不遗漏银行信息吧。”
赵明辉又点燃一根烟，紧接着说，“如果真的是秦鹏报复张雅馨，这次我把他送进去，不用你来。”
梁毅苦笑，抿了抿嘴，“老赵，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找到幕后的黑手，我相信即便是秦鹏，他绝对不会亲自出手。张雅馨怀孕了，你知道吗？”
“听韩琪说了。”赵明辉弹掉一大截烟灰，“这个凶手竟然录制高清分尸视频，还交给我们警方。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梁毅默默说道，“如果我们能找到那团没有成形的婴儿，鉴定出来这个孩子跟秦鹏有没有关系，或许是一个捷径的突破口。”
赵明辉也很惆怅，这个案子影响极坏，手段惨无人道，“这太难，抛尸没有发现这东西。凶手可能藏匿起来了。”
“老赵，你继续走访秦鹏身边的人际关系网，还有死者张雅馨的人际关系，秦鹏，我来对付。”
“去休息室小睡一会吧。”赵明辉拍了拍梁毅的肩膀，“我们已经打电话联系张雅馨的男朋友，他在外地，大概两天以后回来，他说他跟张雅馨已经分手三个多月。”
“好。去忙吧，老赵，我现在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案件的问号。”梁毅回想起那个精神病院第二收容所患者，他开着宝马车出现在了老吴的面馆，这可能是个巧合。
冯薇在案发现场跟宝马越野车发生剐蹭，很确定的说也看到了他，为什么一个精神病患者，会出现两次？
早晨又来警察局报案自首。
准确的说是出现了三次。
这个精神病患者跟随他们三次，是被他吸引，还是冯薇。
根据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犯罪人只要实施过犯罪行为，就一定会在犯罪现场，自觉或无意识的留下痕迹。这种定律举一反三，完全可以推演很多事情。
冯薇是第一天来海港市警察局上班，难道这个精神病患者是因为冯薇？
梁毅想的头痛欲裂。
“梁头。”
冯薇急匆匆的小跑过来，“鲜花港出事了。”
海港市第五届鲜花展览节，每年的这个时间，都在鲜花港举办，已经连续举行了五年，今天正是举办的日子。
“人太多，出现了踩踏事件？”梁毅不紧不慢的说。
冯薇脸色阴霾，“梁头，鲜花港发现一名裸体女性，被肢解的尸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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