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表情这么用力！”郑占尧又递给余味一盘虾。
余味回神，接过虾。
“没什么，我的小心愿也算实现了一个了，接下来就准备考驾照，买辆代步车，这小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美滋滋。”
“想好买什么车了吗？”
“嗯……五菱迷你呀，小巧别致，又不贵，非常适合我！”
“……五菱迷你？”
好吧，这确实触及到了郑占尧的知识盲点。
“对啊，就是这款，是不是挺适合我的？”
余味拿着手机凑到郑占尧的旁边让他看，女人吹弹可破的肌肤，似樱桃鲜艳欲滴的小嘴，近在咫尺，惹得郑占尧有些心猿意马。
“咳……适合，是挺适合你的。”
郑占尧为了掩饰尴尬，刚想转移话题，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默不作声关了机。
只是还没聊两句，余味的手机又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抿了下唇，态度非常恭敬地接了起来。
“喂，肖阿姨？”
那边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就挂断了。
余味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
“尧哥，肖阿姨让你赶快回家，说是有事情找你。”
郑占尧眼神暗了暗，放在桌子上的手微攥成拳。
他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母亲肯定没有给余味好脸色，但是他不能强出头。
如果他因此责怪了他母亲，他母亲只会对余味的态度更差，而余味因为感恩并不会反抗。
郑占尧搓了搓手指，喉结微动：“好。”
两个人先后出了天福楼，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且还下起了蒙蒙细雨。
“我先送你回家。”
郑占尧拉上余味的手腕作势要往车那边走，却被余味挣开了。
“不用了尧哥，前面不远有公交站，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别让肖阿姨等太久。”
说完生怕郑占尧反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包。
“放心吧，我有伞，绝对保证到家不淋湿一根儿头发。”
说完咧着嘴看着郑占尧笑，郑占尧没有办法，抬手揉了揉余味的头发，抿了下唇，往雨中走了去，背影落寞。
傻丫头，如果你真的有伞，以你的性格，会不送我到车旁边吗？
余味一直等到那抹显眼的红色消失在蒙蒙雨幕里才深呼出一口气，抬眼望了望天，把包遮在头顶，向公交站跑去。
她没有拿伞，她把伞给了“迈巴赫”，还没来得及再买。
等她小跑到公交车站台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微微淋湿。
这天刚刚立了冬，虽说还没有那么冷，但是冷风吹起，也能见缝插针地吹进骨头缝里，更何况还是裹挟着雨丝的风。
余味紧了紧身上的线衣，不自觉往站台里边挪了挪。
可能是因为下雨，公交车来得很慢，余味一边跺着脚，搓着手，一边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
有匆匆赶路的行人，脸上神色急躁，时不时抬头望天，指责这碍事的雨。
有雨中小跑的情侣，男生脱下外套遮在两个人身上，女生完全被遮在外套里，而男生一条胳膊已经淋湿了，还依然说着“我不冷”。
有悠哉漫步的夫妻，妻子怀里抱着一束花，丈夫怀里抱着孩子，孩子手里撑着一把伞，时不时还对妈妈说“抱抱”。
余味勾唇笑了笑，又紧了紧抱着自己的手臂。
公交站台对面停着一辆车，及昰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一手捂在腹部，一手捏着眉心，一副很累的样子。
突然车门被打开，一只手伸到了及昰面前。
“及总，给。”
杨烁把刚从药房拿的胃药和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及昰，他看着及昰难受的样子，不免唠叨了起来。
“及总，您胃不好，还和他们一起胡闹，董经理也真是的，给您庆祝生日就庆祝生日，还一直起哄让您喝酒，您居然也不拒绝。”
及昰吃了药缓了缓才开口。
“大家开心就好。”
觉察到杨烁依然很愤懑，就又补了一句：“行了，别在外面站着了，走吧。”
抬手看了一眼备注为“小冉”的微信聊天界面，依然只有自己发过去的一条消息孤零零躺在那里，及昰心里一阵烦躁。
把手机扔在一边，看向车窗外，眼神一顿。
“等一下。”
杨烁停住车，从中央后视镜看及昰，发现他正在看窗外，下意识也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是……深度的人。”
今天上午因为徐璐采访擅自加题的原因，杨烁到现在还有些生气。
不过对于余味，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及昰没有接话，隔着车窗和雨幕，他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表情，只是隐约看到她好像正在打电话，正在笑。
脑海里就浮现了上午在霍氏会客厅看到的那个笑容，还有那颗小虎牙。
及昰喉结滚动，声音有些低沉。
“给她一把伞吧。”
杨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及昰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拿了伞下车就跑了过去。
余味正在用手机查询最快的一辆公交车到哪里了，郑占尧的电话就打来了。
没办法，她只好实话实说，并再三保证一定会安全到家，郑占尧才打消了过来接她的想法。
电话挂断，手机又返回了电子地图的界面，余味刚划了两下屏幕，一道阴影遮住了自己。
她抬头，就看到一张眼熟的脸。
“杨……杨特助？”
结巴，一是因为冷，二是因为紧张。
“余小姐，及总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就把一把伞塞进了余味的怀里，也没有再多说话就跑了回去。
余味顺着杨烁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由于视线原因，她看不清是什么车，也看不清车里坐的人。
余味攥了攥手里的伞，冲着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及昰能不能看见。
及昰当然看见了，不过他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刚才被他扔到一边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及昰瞥了一眼拿了过来。
他发送的那条消息不再是孤零零躺在对话框里，那下面多了一行字。
“生日快乐，同乐同乐！！！”
及昰嘴角勾了勾，深邃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周身的气场一下子温和了起来。
杨烁透过中央后视镜看着前一秒还冷冽着脸，这一秒犹如春回大地一般的及昰，都忘了启动车子。
原来及总刚才在生日宴上来者不拒地喝酒并不算开心，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心啊！
他跟着及总这么多年，很少见他有刚才那种笑容，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杨烁刚想打趣，及昰的手机响了，他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又恢复成了那个冰块脸，甚至比刚才生日宴上还要冷。
杨烁识相地没有说话，启动车子，划入了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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