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凌川将自己的车停在了老街对面的路边停车位上，透过车窗，看着马路对面的眼镜店，那四个硕大的招牌“视界眼镜”看起来特别的显眼。

还好这个车被李长乐派人给弄回来了，不然凌川还真有点麻烦，总不能跟个二傻子一样，在门口杵一天吧。

“咦，这个时候怎么会没人呢？”看了一眼路上来来往往的密集人群，凌川却发现，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随即离开了，一个两个并不奇怪，但是一连看到了七八个，这就足够让凌川重视了。

要知道，现在是周末，学生放假而且还是刚刚开学的忙季，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一家正常盈利的多年门店，绝对不会在这个忙季一个客人都没进来。

又观察了一会儿，凌川索性打开了车门，站了出去。花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凌川在周边逛了一圈，小区，学校，辅导班 人流，周边的眼镜店距离较远，眼镜店盈利的五大要素集齐，没道理一个人不进去的。

排除了没客流，修路，拆迁这种不可控的外部因素之后，凌川基本上可以判断，这就是内部问题了，也就是门店的经营，出现了问题。

一边思索着，凌川一边走到了店门口，透过外面硕大的落地玻璃，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周末，店里四个，一个坐在离大门最近的位置，兴许是因为没什么人吧。另外两个人则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扭着腰趴在玻璃柜台上看着手机，至于剩下的那个人呢，凌川就看不太清了，因为他整个人都缩在收银台里，从凌川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个头顶。

“就这样稀稀拉拉的，还做个毛生意呀，换我我也不进去。”凌川站在外面，看了半晌，始终没等来一个客人，于是忍不住吐槽道。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没这么着急的下结论的。毕竟万事皆有偶然性，要充分调查研究之后才能下结论。

就在凌川思索的时候，店里也终于迎来了他看到的第一个新客人。

前面的十五分钟，一切都很正常，问诊，验光，试戴，这是标准流程。但是到了后面就不一样了，因为凌川一眼就看到了负责接待的销售拿起了一本蓝色的镜片价格本。

好家伙，一个孩子，直接上进口镜片。果不其然，很快带着孩子过来的家长就面露难色。不用说，肯定是被那接近四位数的价格给吓到了。

这一幕，落在了凌川的眼中，他有些有点明白过来了，难怪先前看到的几个顾客都是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走，原来症结在这里。

而店里面，在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家长做出了决定买单，在有限的能力范围之内给孩子最好的。

就在这时，店长拿出了一个精致的亚克力二维码，这让凌川更加疑惑了，现在不是有那种扫码刷卡一体的pos了吗？怎么怎么还用这个玩意儿啊。

过了一会儿，付了钱的家长领着孩子走了出来，阴沉着脸朝着凌川的方向走来，一下子就越过了凌川，朝着凌川身后走去。

“哎，兄弟，等一下。”就在这时，凌川叫住了对方，因为这个距离，刚好是门店往外看的视野盲区，里面人不会看到他，更不会出来干扰。

“你有什么事吗？”家长领着孩子，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凌川问道。

“您好，看到您从这家眼镜店出来，我刚好也想给自己的孩子配一副眼镜，就想跟您了解一下这里的价格怎么样？”凌川一边说着，一边主动递上了一根华子。为了更好的完成李长乐的任务，凌川在刚才闲逛的时候就买了一包放在身上准备着了，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里给我的感觉不太好。”看到香烟，带着孩子的爸爸也没拒绝，顺手接过卡在了耳朵上，就开始吐槽道。

在凌川的刻意引导下，爸爸很快就把话给说了出来，甚至最后还掏出了对方拿的收款凭证。

凌川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明明公司是统一的五折折扣，怎么按照对方这个单子上写的是六折啊，那还有一折呢？

凌川没有再多问其他，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和对方挥手告别了。

转过身，看着灯火通明的眼镜店，凌川的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回到车里，凌川立刻给李长乐打去了电话，并且把自己的发现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长乐。

电话的那一头，听完汇报的李长乐久久不语，似乎还没从这件事情之中回过神来。

“长乐长乐，你那边可以看到他们的收银台吗？”这时，凌川又想起了那个二维码的事情，赶紧问道。

“可以啊。之前安装监视器的时候，都已经弄好了。”李长乐回应道。

她有些不太明白，毕竟看监控器也没啥用啊，要是有用的话，就不需要她这个空降过来的区域总监了，最高管理层都认为她是依靠着她的董事长父亲才上到了沪城的区域总监一职。

“我下午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凌川想好了措辞，将二维码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看一下。”一边听着凌川说话，李长乐一边手上不停，很快就打开了老街店的监视器，只是很可惜，只能看个大概，画面模模糊糊的，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长乐，我还需要监视吗？我感觉这里面的文章，已经够你做了吧。”凌川已经回到了车上，正看着对面亮堂堂的门店，手里拿着手机说道。

“暂时先这样吧，你直接下班吧。其他的，让我再想想看。”沉默了几秒钟，李长乐开口了，她的面前，放的正是老街店的营业额报表，上面有几个用红色记号笔标记出来的数字，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的醒目。

“行，那我先回去睡觉了。”凌川也不再多问，随即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了。

而另一头，李长乐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很久，一言不发，眼眸之中，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