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雀忐忑的看着沈梨。
沈梨坐下，漫不经心喝了口茶，许久没有吭声。
“夫人。”彩雀眼巴巴瞅着她，没有忍住喊了一声。
沈梨轻笑，“不说你是世子的大丫鬟了？”
彩雀跪着挪到沈梨脚边，谄媚的替她捶腿，“奴婢是夫人的小狗腿。”
“夫人是奴婢的天。”
“夫人让奴婢往东，奴婢绝不敢往西。”
沈梨捏住她下巴，彩雀柔顺的配合着抬起下巴。
沈梨嗤笑，“你倒是聪明。”
她忽然起身。
“好。”
“我们这就去看看你说的野鸳鸯。”
彩雀愣神，夫人这算接受她的投诚？
等反应过来后，她连忙高高兴兴跟上去，开心道：“奴婢给夫人带路。”
彩雀在前边带路。
经过门口的时候，引珠面色古怪。她自然也看见了刚才一幕。
彩雀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骄傲的挺起胸脯。
那天被踹到门上的时候，虽然只是一瞬间，她看见了。
那床榻上，世子身上一片血肉模糊。
后来她向世子求救，世子那个不中用的，竟是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既然都知道世子是个靠不住的，难道她还像从前一样，上赶着给世子当屋里人？
她才没那么笨。
当然是要果断抛弃世子，投靠更为强大的世子夫人。
彩雀带着沈梨一路来到后园假山。
沈梨让丫鬟守着，自己摸到假山边上。
假山后面传来声音。
她看一眼四周，没有隐蔽身形的地方，于是果断爬上假山。
像壁虎一样趴着，从上往下看。
假山后。
萧氏神色凄楚的质问谢无端，“你明明说过的，会为我守身！”
“你为什么要骗我？”
谢无端看见萧氏落泪，心里一痛，“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
他抬手想为萧氏擦眼泪。
忽地顿住。
怎么感觉后背冷飕飕的？
萧氏灰败的眼睛里流露出神采，她紧紧捉住谢无端伸出的手。
一脸希冀的问道：“所以，沈梨骗我对不对？”
“你没有碰她？”
“她不是耕不坏的地，你也不是累死的牛，对不对？”
谢无端舌根发苦，沈梨是不是耕不坏的地，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小牛是真的快累死了。
他不敢去看萧氏希冀的眼神。
萧氏面如土色，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你到底还是碰了她！”
谢无端此刻对强迫他的沈梨简直怒到了极点。
都是她的错！
害他心尖上的人伤心！
可恶至极！
可恨至极！
身心脏了的他，再也配不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
谢无端喉口发涩，艰难的说道：“以后私底下……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他会默默守护。
她值得更好的！
谢无端说完，心口一阵一阵发痛。
谢无端说这话的同一时刻，萧氏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无端，爱我。”
萧氏脸上是不顾一切豁出去的郑重，她轻褪外裳，露出白皙细腻的双肩。
萧氏睫毛不住颤抖。
知道一旦真走出这步，她便真的再没有回头路。
“无端，狠狠地疼我。”
“像疼沈梨那样疼我。”
萧氏深知拿捏男人的法子。
从前，她可以用脆弱，柔软，可怜，欲拒还迎，勾住谢无端的心。
可现在多了一个沈梨。
男人一旦沾了女人的身子，食之味髓，身子在哪，心就偏向哪。
她不能让沈梨彻底把谢无端的心勾走。
无端只能永远是他们孤儿寡母，在这偌大侯府里最重要的依靠。
至于沈梨，只能对不起她了。
要怪也只能怪她命不好。
况且她一个庶女，意外当上世子夫人，她聪明一点，就该惜福。
“大嫂，不……我们不可以”，谢无端连忙往后退。
“别叫我大嫂，叫我美娘。”萧氏抱住谢无端。
谢无端只觉得，这会儿怎么连后脑勺也冷飕飕的。
仿若后脑勺被人戳了个洞，寒风不停灌进脑袋里。
“无端，快要我。”
“嘻嘻嘻嘻嘻。”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桀桀桀的惊悚笑声忽然在山洞久久回荡。
萧氏花容失色，面色惨白。
不知是因为心里有鬼，还是因为被发现奸情。
她慌乱的穿好衣服。
“谁在这里装神弄鬼？”谢无端将萧氏护在身后，语气里全是杀意。
“你们这对狗男女。”
声音从头顶传来。
谢无端抬头，看见假山上面垂着一颗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一颗脑袋在飞。
脑袋扒着假山垂直向下爬，长长的头发在空中晃荡。
接着是肩膀，身子……
软趴趴一团，没有骨头似的。
“啊”，萧氏吓的尖叫一声，推开谢无端便往外跑。
莫说萧氏吓坏了，就是谢无端心里也有些惊悚。
“嘶，差点扭着我的老腰。”熟悉的声音传来。
谢无端咬牙切齿，“沈梨！”
沈梨扒开覆在脸上的头发，活泼的和他打招呼，“呦，奸夫！”
“你们继续别停呀。”
“我帮你们创造点氛围。”
“咦，你的淫妇丢下你跑啦？”沈梨幸灾乐祸。
“嚯嚯嚯，大难临头各自飞喽。”
谢无端：！！！
他的剑呢？他的剑在哪里？
一会儿后，假山外。
萧氏哭着对沈梨道：“你已经拥有了无端的全部，而我只有无端的心。”
“求求你，不要分开我和无端。”
“你就把我当成是你们身边的一只猫，一条狗。”
“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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