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有楚这严肃的模样，让张绾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她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衣角，想要让自己放松下来。
但若是霍有楚想要罚她，自然也不用亲自来。
张绾想了想，就给霍有楚倒茶。
她那微微发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霍有楚把宫女全都撵出去了，这殿内就她和霍有楚两个人。
“陛下若是怪臣妾提起太子妃，那陛下惩罚臣妾便是，莫要伤了您的身。”张绾学着原主的语气开口。
像是这些地方，张绾还是得学一学别人的。
不然以她的性格，在这宫中不知道要触犯多少次宫规。
——
霍有楚看着张绾这勉强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把她吓成这样。
“你是如何会觉得不能在朕的面前提太子妃的？”霍有楚的语气比张绾想的要淡然很多。
但霍有楚越是释然，张绾心中就有种闷劲儿。
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宣泄。
她以为霍有楚对沈弥是很在意的。
不然霍有楚也不会因为太后去看望过太子妃，太子妃自尽后就一直和太后的关系变得这么恶劣。
但那个时候张绾又觉得霍有楚对沈弥是有恨的，因为只是有宫女祭拜她，就直接把那些宫女打得半身不遂送去夹道。
可以说完全不顾人死活了。
可她怎么觉得，霍有楚对待沈弥的态度，是很平和的。
但也是有感情的。
“去年六月时那些宫女....”张绾只是说了半句话，后面的就没再说。
霍有楚自然知道张绾的意思。
“宫中明令禁止私自祭拜，她们已经犯了宫规，更何况，她们烧掉的，是弥弥的东西，朕曾经就说过不许任何人动弥弥留下来的东西，朕饶她们一命，已经是看在她们曾经是弥弥的侍女。”
霍有楚说明了原因。
他并不是失心疯，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他却没有想到，张绾会误会。
在这宫中，所有人都惧怕他，从不敢和他说沈弥的事情。
就好像沈弥只存在于他记忆中一样。
张绾听着霍有楚的话，倒也了解了为什么他大发雷霆了。
发妻的东西，本想留着做个纪念，却被别人给烧了。
他当然生气。
这一生气，反而让别人觉得霍有楚是恨极了沈弥，所以才不敢在霍有楚的面前提沈弥。
一个人不敢提，那么第二个人也不敢提。
因此这种事情大家都似乎成了默契，不敢在霍有楚的面前提沈弥。
其实霍有楚是个孤独的人。
现在想来，张绾觉得就连太后都不了解他这个儿子。
想到这里，张绾才开口：“臣妾以为陛下恨着太子妃呢。”
既然知道自己提沈弥霍有楚不会炸毛，那张绾就完全不怕了。
霍有楚听着张绾的话，就有些疑惑的看向张绾。
自己是在哪里表现出他恨沈弥的？
“你这人真的很容易瞎猜别人的想法，朕何时表现出来的？”霍有楚其实不太想和自己的妃子谈论沈弥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即便他如今这几个妃子可能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他。
但至少在她们的面前，也不要提别的女子。
霍有楚已经在尽力掩盖自己的想法，尽可能的对这些女子好。
若不是因为她们入了自己的东宫，更不会跟着自己被锁在这深宫中。
不过要是别人都觉得沈弥不能在他面前提，那也挺好。
但霍有楚又有些疑惑了。
既然人人都害怕在他面前提起沈弥，为什么张绾还要提？
——
张绾听到霍有楚的话，也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因为各种事情，所以才会让人产生这种错觉。
像是之前的祭拜沈弥的事情，后面礼部和户部的大臣被他送去午门打了几板子。
这完全就是羞辱了。
张绾把这些例子全都说出来。
霍有楚听着张绾的话，也知道张绾会错意了。
“朕不否认自己不想立后，只是那两位大臣举荐的世家小姐都和他们自家有关，他们是什么心思，朕会不清楚吗？”霍有楚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才解释道。
他不觉得这些话和张绾说有什么不对。
说完这话，霍有楚又接着问：“张绾，你想做朕的皇后吗？”
张绾原本也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
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让她口干舌燥。
结果霍有楚忽然说这么一句话，直接让她呛到了自己，还把茶水全都喷了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张绾觉得自己要被这一口茶水给呛死了。
嗓子眼被呛得生疼，眼泪也直流。
她这一顿反应，把霍有楚也吓得有些手忙脚乱。
他真的没有想到张绾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张绾咳了一会儿，就想到妈妈说扯着自己的耳朵就不难受了。
她立马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后伸手扯着自己的耳朵。
然后让发出声音让自己的嗓子震动，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
但她这一套动作却让霍有楚看傻了。
有那么一瞬间，霍有楚以为张绾是不是鬼上身了。
不过霍有楚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张绾的后背。
“大哥，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下，好让我做个准备啊。”张绾忍不住吐槽。
她真的要被霍有楚给吓死。
这种话也是张绾忍不住说的。
甚至连称呼都是她下意识的称呼。
霍有楚对于张绾的吐槽也有些意外。
平时看她那么胆小，没想到竟然是这几个妃子中胆子最大的。
竟然称呼他大哥。
“谁是你大哥？”霍有楚反问她。
张绾此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陛下不要生气，都是臣妾口不择言。”张绾立马捂着嘴就从软榻上起身要跪。
她此时觉得自己以后肯定是要在膝盖上绑两个垫子了，这动不动就下跪，她这膝盖受不了。
等以后上了年纪估计都弯不了一点。
想到这里，张绾又觉得不对，她若是宝贵妃，也活不了几年了。
但下次还是在膝盖上做个护膝吧。
不过她还没跪下，就被霍有楚伸手拉起来了。
“朕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霍有楚又问了一遍。
大梁王朝的后妃与前朝不同。
前朝就只选世家小姐，导致外戚干政，祸事四起，最后灭国。
因此大梁王朝自然是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所以大梁王朝的妃子只求家世清白，不求门第高低。
而沈家，可以说是触碰到大梁王朝皇室的逆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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