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可最怕徐舟野提这个，又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紧张，低头给他转了五万四：

“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我们两清，就当它没发生过。”

“没发生过？”徐舟野看方汀可因为低头挡住脸的发丝，忍住想帮它撩起来的冲动。

“我们之前的事，要是闻星知道怎么办？”方汀可始终没抬头：

“现在这样，不好吗？”

徐舟野脸上没了笑，但声音还是很温柔：“好。”他点了确认了收款。

方汀可僵住的肩膀明显松了一下，她庆幸地想：还好徐舟野能用钱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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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两件案子，方汀可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学校里的那个偷拍男曾经是方汀可的疯狂追求者，在徐舟野提供证据时，偷拍男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久，突然莫名其妙笑了，毫无悔意。

这种藐视警方的行为让经手的女警直接给了他十日拘留的最高处罚，拒绝了辅导员的认错和解提议。

关维承是公众人物，涉及到强奸未遂的罪名，再加上他有专业律师团队，还需要再处理一段时间。

深冬的夜里下了点小雪，落在地上就化了，微湿的地面加深了北市空气的厚重感。

整座城市都笼在阴霾里。

方汀可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徐舟野作为证人和她分开问话。

出来时女警说徐舟野已经走了，方汀可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徐舟野没那个义务等她。

他愿意当证人折腾这一遭已经不错了。

方汀可十点还有场期末考，走到对面的便利店想先买杯咖啡提神。

小雪落到她肩膀和头发，沾了微微的湿意，视线不经意落到便利店屋檐下的角落。

白炽的灯光通过便利店巨大的玻璃透出，徐舟野黑白运动服外敞着黑色羽绒外套，他蹲在地上，耳朵，鼻头都被冻得红红的，头发也微微带着湿意。

他很白，轮廓线条优越，即便低着头，也能一下子抓住路人的眼球。

徐舟野将手里的一盒酸奶拆开放到地上，缩在一旁冷得有些瑟瑟发抖的灰色小猫战战兢兢地舔了几下。

他笑了笑，又把没吃完的关东煮挑了一点出来，大概是饿了很久，小猫这才放开卖力地吃起来。

马路绿灯亮起，方汀可过马路往他的方向走。

徐舟野浑然不觉，还在低头看小猫，屋檐没遮住的部分，他的衣服微湿了大半也毫不在意。

方汀可听见小猫抬头又冲徐舟野“喵”了几声，徐舟野低低地笑，语气里还有些无奈：“你还没吃饱吗？”

他将剩下的关东煮全都放到小灰猫面前：“都给你好了。”

干净修长的手指将关东煮上的竹签拔下，推到小灰猫嘴边，小灰猫开心地又冲徐舟野叫了好几声，充满讨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灰猫太可爱，方汀可只觉得心头一软：“你还没走吗？”

徐舟野这才注意到方汀可得走近，他起身，脸上还带着笑意：

“今天十点有场考试，来吃点东西。”

“我也有考试，一会儿一起回学校？”方汀可问。

徐舟野答应：“好。”

便利店的自动门打开，方汀可又问：“我进去买咖啡，你要不要？”

徐舟野拿着手机示意：“好的，那我叫个车，外面冷，一会等车来了你再出来。”

徐舟野继续蹲下来，看小灰猫吃完，他把关东煮和酸奶的盒子收好扔进垃圾箱。

回头看才发现小灰猫竟然跟在他身后。

徐舟野看了眼一直在落地窗前注视他的方汀可，蹲下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小灰猫的头顶。

“小可怜虫，我的目的达到了，你别再跟着我了。”

他的嗓音清透温柔，语气却带着些决绝：

“我没那个耐心养你。”

徐舟野起身大步离开上车，身后亦步亦趋的小猫显然再无法追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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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问审，方汀可并不想说话，徐舟野也很安静。

两人车上休息了会儿，在校门口分别。

方汀可直接去了教学楼，她的复习资料都在常用的位置放着。

她身上带着湿气还穿着酒吧的工作服，回宿舍换衣服还要浪费半个小时，方汀可果断选择了先啃书学习。

临近考试周，通宵自习室人很多。

方汀可看到自己座位上有人正在趴着睡觉，她礼貌地上前拍了拍，想让他换个位置。

男生抬起头，碎发凌乱，样子很傻，只有那张脸俊朗得让人无法拒绝。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后，徐闻星终于咧嘴笑出来，带着倦意小声说：

“可可，我终于等到你啦。”

“什么时候来的？”方汀可轻叹了口气，捏了捏他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带了些愧疚。

冷战太久，她差点儿把徐闻星忘了。

徐闻星抓着她的手不松开：“昨天下午考完试，你昨晚去哪儿了？我问你室友，她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通宵复习。”

他学的是音乐专业，学习压力比其他专业小很多，昨天是最后一场考试。

“公司有点事要处理，刚忙完。”方汀可小声解释。

“那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买早餐？”徐闻星看她脸色憔悴，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奇怪：

“你穿得哪里的衣服？”

“你去买早餐吧，外面下雪了，我摔了一跤，找酒吧朋友借的工作服。”方汀可怕徐闻星问得太仔细，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又用手往脸颊两边理了理头发。

徐闻星拉她的手过来检查，又往下看了看她的腿：“没摔到哪儿吧？”

“没有。”方汀可推了推徐闻星的手臂：“你快去买早餐，我要吃三鲜包子和无糖豆浆。”

冷战太久，徐闻星知道方汀可不喜欢他插手她的事情，没再多问。

徐闻星眨了眨狗狗眼，含笑看了方汀可几秒。

突然低头凑近，一手推着方汀可的腰，一手摁着她的后脑勺，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红着脸强调：

“要亲一下才算真正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