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

山脚下，黑虎在将装有婴儿的灵宝交给辰逸后，遇到了盘坐在江水之畔的赵公明，气息深不可测，钢鞭横在他的膝盖上，上面有一道青色的血迹。

黑虎还是第一次见到杀气如此之重的赵公明，骇的头皮发麻，蹑手蹑脚上前。

“回来了，许慎呢？”

“呃……我们到昆仑山脚下，遇到了一条巴蛇，我不是对手，白鹤童子出手相救。”

“事后，天尊见过许慎，留他在昆仑山潜修。”

黑虎语速极快，生怕说慢半句一钢鞭就砸在自己脑门上。

赵公明面色缓和了几分。

黑虎从口中吐出一枚玉简，“这是许慎让我交给你的，希望你帮他完成一件事。”

赵公明取过玉简，扫了几眼当即面色一变，寒意更甚，豁然起身，穿梭空间，朝西方赶去。

前往灵山的路上，药师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面色极度悲苦。

他身后的两名弟子也是垂头丧气。

他们也救了数千婴儿，可为何没有半分功德降临。

老天……

算了，不敢骂老天，更多更深的苦痛全都埋在心里。

苦啊！！

原本，药师他们也救下了那么多的婴儿，也有几百个村庄愿意供奉药师像。

可那一战，药师被赵公明打碎琉璃金身，一身清净心境荡然无存。

为今之计，先要返回灵山，修炼金身，而后再徐徐图之。

轰！

他们身前的空间忽然碎开，赵公明手持钢鞭袭来。

药师勃然色变，双手合十，通体呈现出一种破碎的琉璃色，而后迎了上去。

赵公明仅仅一击，就将药师打的倒飞出去，浑身琉璃色散去，嘴角溢出青色血迹。

“公明道兄，莫非真的要赶尽杀绝？”

药师满脸愤怒。

“拿来！”

赵公明一手伸出，异常霸气道。

“道兄，这里距离灵山不远，你还敢索要我身上的灵宝？”

药师声音中带着三分忌惮，三分威胁。

“谁要你那些破烂，我指的是你们攻破那些妖族的据点，除了那些婴儿，应该还收了两柄赤子剑，现在，剑在哪里？”

药师一脸惊愕，回头看向自己的两名弟子，却发现他们目光躲闪，不敢看自己的师父。

“混账东西！”

药师勃然大怒。

“如此污秽肮脏之物也敢带回灵山，玷污圣人道场，舒和，柏余，你们两个是想死吗？”

“师父……”

两人顿时大惊，纷纷跪倒在地，啜泣道：“师尊，我等修行至今，尚无趁手的灵宝。”

“那赤子剑只需用八宝功德池水洗涤，就能凝练本源，再无戾气。”

“先天灵宝在前，我等失了心智，请师尊责罚。”

先天灵宝？

药师嘴角抽了抽，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子，眼底满是无奈。

既然是先天灵宝，抵死不承认就是了，现在当着赵公明的面认了，这可如何是好。

打也打不过，说也不占理。

良久，药师缓缓道：“此剑，既然是他们得到的，应该归属他们，毕竟是先天灵宝……”

“住口！”

赵大爷打断他的话，一脸鄙夷的看向三人，而后道：

“我徒许慎说了，要以功德之力洗涤此剑，重新凝聚那些婴儿的魂魄，让他们能有下一世。”

“谁说过要将他们彻底炼成先天灵宝了。”

药师哑口无言，顿了顿，轻叹道：“公明道兄得此佳徒，实在让师弟羡慕。”

“柏余，将两柄赤子剑交给你们的师伯。”

“师父！”

两人大感不解。

这里距离灵山不远，只要师父愿意，随时可以请动圣人出手，何必惧怕他赵公明。

“交出来！”

药师低喝一声。

柏余磨磨蹭蹭，交出了两柄赤子剑。

“公明道兄，先说好，如果最后这两柄剑被许师侄祭炼成了灵宝，吾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公明瞥了一眼，道：“信不过我是吧，我愿意立下天道誓言。”

“天道在上，若是我徒许慎百年内没有将赤子剑中的婴儿魂魄解救出来，就罚我天天出门遭紫霄神雷劈。”

轰隆！

晴空响起一声霹雳。

药师默然片刻，竖起大拇指道：“公明道兄高义，不过据我所知，那赤子剑并非只有两柄，你以后出门好自为之。”

说完，药师带着弟子离去。

紫霄神雷，大罗金仙挨一下都不好受的。

赵公明闻言，猛然一怔，而后暗道：“坏了！”

回到江水之畔，他看向黑虎，目光不善道：

“你老实告诉我，许慎用什么方法救这些婴儿魂魄。”

“用功德啊，老实说，你的弟子是我见过最慷慨的，他斩妖除魔积攒的那一身功德全都用来救赤子剑中的婴儿了。”

赵公明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愤怒的他狠狠的敲了一下黑虎的脑袋。

“蠢虎，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现在，又不是以前，他们师徒上哪弄功德去。

……

昆仑山。

紫竹林。

许慎站在小院门口，听风，看林，观云，窥天……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一无所获。

而且，在许慎的感知中，三座茅屋溢散出来的道韵越来越弱。

“师弟！”

许久未现身的白鹤童子忽然出现。

“师兄！”

尽管白鹤童子个头比自己矮，脸蛋比自己嫩，许慎还是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师兄。

“师弟这大半年来可有所悟？”

许慎面容苦涩，摇摇头，而后道：

“还请师兄指点一二。”

白鹤童子像许慎一样，倚靠在另一侧的门框上，缓缓道：

“混沌如鸡子，盘古大神手持利斧劈开混沌，才有了这洪荒世界。”

“再后来，盘古陨落，身化万物。万物得造化而生，悟大道而长。”

……

白鹤童子娓娓道来，讲述了整个洪荒世界的发展历史。

从开天之劫到凶兽之劫，再到龙汉之劫，再到后来的巫妖量劫。

每一个量劫都说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却半个字都没有提及竹林中的小院，甚至连玉清仙法都没提半个字。

许慎听的一头雾水，白鹤童子一脸笑意，转身离去，来到竹林中时身体化作无数玉清仙光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