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窗户边。

　　瞳孔瞪大地看着小白浑身是血地摔在地上。

　　我发了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它只是只狗，它是无辜的！”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刚才还狠戾的乔文熙突然变得神经兮兮，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我，最后突然抱起头哭了起来：“啊，妮妮！妮妮！”

　　陆霖寒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崩溃的乔文熙。

　　他第一反应是看向我，“怎么回事？”

　　那副姿态就像是我做了什么错事。

　　我想解释，但乔文熙抓住了他的手，死死捏着不放：“霖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妮妮怎么突然就摔了下去……”

　　“是你摔死了它！”我吼。

　　“我没有！妮妮是我和霖寒亲手养大的，我怎么可能……”乔文熙哭地喘不过气，像是下一瞬就要倒下去，陆霖寒抱住了她。

　　我看向陆霖寒，一字一句：“是她摔死了小白。”

　　“如果你认定是我摔死了妮妮，那我给它偿命！”乔文熙突然摘下发簪，发了狠地往手上、腿上扎。

　　“够了！”陆霖寒夺过她手上的发簪。

　　他看向我的眼底充满血丝，“不要再说了。”

　　他在让我妥协。

　　对他来说那只是一条狗，但对我不是。

　　我笑了，没说一句话，回了侧卧。

　　从抽屉里拿出那枚钻戒，我走进卫生间，“咚”地一声将它扔进马桶，摁下冲水键，将它卷进下水道。

　　去他妈的爱、去他妈的重新开始、去他妈的屎。

　　我将离婚协议书拍在了陆霖寒桌上。

　　他痛苦地看着我：“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没说话，转身从书房走了出去。

　　我在厨房翻出了把水果刀，还找了只水桶，给它装满水，拎去主卧。

　　乔文熙在上药。

　　刚才那几下，在她手上、腿上留下了不少血孔。

　　她质问：“你来作什么？”

　　我一桶冷水泼她身上。

　　乔文熙被我泼傻了，“你干什么！”

　　我啪地一巴掌甩她脸上。

　　乔文熙的脸被打歪，“你……你打我？”

　　我玩着手里的水果刀，“你说你那么喜欢自残，又是喝安眠药又是吞钉子，还扎自己，要么我帮帮你好了，直接把你这幅皮剥下来送给陆霖寒，一了百了。”

　　“你敢！”乔文熙眼神变地狠戾。

　　“你看我敢不敢！”我扬起手上的刀朝她的脸上扎去。

　　就在乔文熙感觉到冰冷的刀锋时，她吼：“你以为你是他妻子他就会放过你吗？！”

　　我手上的刀停了下来。

　　刀锋距乔文熙的脸只有毫厘的距离，我只要再稍稍往下，刺痛的感觉就会在她脸上蔓延开来，但我没有，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结果。

　　我笑：“原来你知道啊，我是他妻子，你没有得抑郁症。”

　　乔文熙脸色顿时惨白。

　　我准备起身，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声音，“少爷，我看见太太她又去找乔小姐了，会不会出事——”

　　电光火石之间，乔文熙抓起我手上的刀就朝她脸上划去，她尖叫：“啊！我的脸！”

　　“太太！”前脚刚迈进来的刘嫂吓傻了。

　　“安一然！”陆霖寒看见乔文熙满脸的血时整个人都疯了，冲过来，发狠地扣住我的手，怒不可遏：“你都作了什么？！”

　　“放开。”我声音低地可怕。

　　“安一然！”他双眼猩红。

　　我重复：“放开！”

　　四目相对，陆霖寒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他从来都不认识的女人，“我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冷血，可怕！”

　　我笑：“现在知道也不晚，陆总，有她，没我。”

　　最后四个字我咬地很重。

　　陆霖寒额间青筋暴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好，既然你那么想离婚，我签！”

　　他给了我一半的财产，还有陆氏集团51%的股份。

　　我在华都首府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带走，他让刘嫂给我扔了。

　　我回了滟澜山。

　　呆呆地站在别墅前，听见有人喊我，“阿然。”

　　回头，视线撞进了靳彦泽的担忧里。

　　他下车，朝我跨步而来，将我紧紧拥入怀里。

　　我眼泪掉在他肩头，告诉他：“我离婚了。”

　　他应声：“嗯，我娶你。”

　　出国那天，我将程元查到的有关乔文熙的所有资料都寄给了陆霖寒。

　　三年前，乔文熙去了美国后，和一位华尔街大亨结了婚，但因为婚后不检点，跟两个黑人一起play当场被抓后，婚姻破裂，也被切断了所有经济来源。

　　之后她走了很多不归路，转而盯上了陆霖寒。

　　除了乔文熙的资料，我还给他寄了另一样东西。

　　我的B超单。

　　离开帝都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私人飞机上，我靠着窗，静静地看着这座我生活了三年的城市淹没进雨雾里。

　　再见了，帝都。

　　飞机开始滑行。

　　起飞了。

　　往下看，灰蒙蒙的大道上，我看见了辆疾驰的车。

　　它像是在追什么。

　　我想将它看清，但太远了。

　　“在看什么？”靳彦泽给我拿了条毛毯，将我揽进怀里，哄着我：“睡一会。”

　　我收回视线，靠着他：“好。”

　　我一直不知道，那辆车是陆霖寒的迈巴赫。

　　他用极限431公里的时速追我，想拦住我、想阻止我，但他终究没赶上。

　　那天，整座帝都笼罩在呼啸的风雨中。

　　望着起飞的飞机，他将油门踩到了最深。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握着方向盘，朝着飞机驶离的方向。

　　路口有车冲过来，尖锐的刹车声划破飞机离开的天际，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

　　陆霖寒浑身巨痛，大脑一片空白，但很快又浮现出了一抹身影。

　　是他的安一然。

　　他静静地看着。

　　嘴角微启，想要喊她的名字，却看到她对自己笑，于是陆霖寒也笑。

　　时间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你真的要娶我？”她醉地一塌糊涂，浑身滚烫地趴在他车前，带着清甜的酒气，醉态可掬。

　　陆霖寒嘴角的笑意渐深，即便自己浑身是血，即便痛地说不出来话。

　　然然，记得我爱你。

　　很疲惫，陆霖寒缓缓阖上了眼睛。

　　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和虚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