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一片祥和,司家却如掉进了极寒冰窟里,阴风簌簌。
司亦杭是司政派管家亲自去接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儿子去了哪里,要干什么。
但司政自己知道是一回事,由司亦杭亲自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去陆家做什么?”司政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冷冷看了司亦杭一眼:“跪下。”
司亦杭不情不愿的跪下,昂首挺胸:“去陆家接安童。”
听到“安童”两个字,孟兰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你要这么喜欢她?!”
“我喜欢她是我的事,跟她没关系。”
司亦杭最不愿意听别人说安童的不好了。
安童很好,非常好,特别好,全天底下最好!
“你……”孟兰听不得自家儿子为别的女人说好话,尤其听不得为安童说好话:“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哪里都喜欢。”
司亦杭想到第一次见安童的场景了。
他跟朋友在回家的路上,碰到几个酒混子拦住安童的去路想找她的麻烦。
自小养成的良好教养和绅士风度让他无法坐视不管,就跟朋友一起去为安童撑腰。
没想到酒混子后面有好几十个人,见自家老大被人欺负了就一拥而上,跟司亦杭和他朋友打了起来。
安童一边吐槽他们一边去帮忙,才一小会儿的功夫,那几个酒混子和他的小弟们就倒地不起了。
司亦杭跟他朋友都是书生,读了一肚子书却不会打架,身上还受了好几处伤。
安童又给他们简单包扎了一下,再送他们去医院。
一路上可没少吐槽他们。
英雄救美也得看看自己的本事,不能打还强出头,害的她耽误了今天的酒吧晚会。
司亦杭从小就生活在固式化的环境里,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这次打架,还是他二十二年的人生中,最荒诞的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明明咋咋呼呼的,一点也不符合千金小姐的形象,却像烧红了的烙铁一样烙在了司亦杭的心里。
从那以后,他只要有时间,就去那条路上蹲着,试图再一次跟那女孩偶遇。
果然,没几天后,就给司亦杭蹲到了。
谁知道女孩见到他后就来了一句:“身体不错啊,这么快就能下地了。”
司亦杭笑了,他只是不会打架罢了,又不是体弱多病,那点皮外伤不算事儿。
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司亦杭有了安童这么一个风风火火又机灵搞怪的朋友,一直到现在。
他像宝贝一样藏着掖着,生怕被父母知道安童的存在。
但司政夫妻俩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政界的大咖,想知道自家儿子的动态和人际关系还不简单吗。
除此之外,夫妻俩还私底下调查了安童的身世背景。
她竟然是之前没落的安家的女儿,安正济自杀后,她就被奶奶带去乡下养着了。
所以说,安童跟乡下丫头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她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乡下丫头。
政界大咖的孩子,怎么可能跟一个乡下的野丫头混在一起。
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
“我警告你司亦杭,以后再被我发现你跟安童鬼混,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司政气得要命。
他到底教了一个什么儿子啊?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跟那种乡下的混混混在一起。
孟兰觉得丈夫说的有点过火,硬压下心里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说:“你才二十三岁,还不到谈恋爱的年纪,我跟你爸爸也是担心你被安童那种乡下丫头带坏了。”
“安童很好,她不是什么乡下丫头。”司亦杭皱着眉:“我更不会被她带坏,她本来就不是坏孩子。”
在司亦杭的眼睛里,安童是全天底下最乖最可爱的女孩。
“不是坏孩子会天天带你去酒吧那种地方鬼混?!”司政猛地拍了下桌子:“去那种地方消遣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是你们认知狭隘,酒吧怎么就成鬼混的地方了?”司亦杭真的要受不了了:“从小到大,你们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意见?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想法?”
“你们让我去哪个大学,我就去哪个大学,你们让我学什么专业,我就学什么专业,完全没有自主选择可言,现在我都二十三了,还是要全权听你们安排。”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由是什么,好不容易找了个活泼一点的朋友,你们又要管。”
“爸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是想要一个儿子,还是想要一个值得你们炫耀的工具!”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司亦杭的话,他脸上瞬间肿了一个巴掌痕。
司政气得坐回椅子里:“你、你个不孝子!你、你给我去祠堂罚跪!”
孟兰扶着司政,一脸焦灼的说:“小杭,快给你爸爸道歉啊,说你以后不会再跟安童见面了,以后会乖乖听他的话,小杭,快别气你爸了,我们不都是为你好吗。”
司亦杭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刚才那些话全都白说了。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自己反抗他们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他真是受够了!
“我去跪祠堂。”司亦杭转身离开:“我不觉得跟安童在一起是鬼混,更为你们这种行为感到可悲。”
“畜生!”司政吼了一句:“除了安童外,陆家那边也不能再联系!”
他们从军,自己从政,虽然常说军政一家亲,但要真搞到一起去,两家必有一伤。
司亦杭小时候,孟兰和司政带他去陆家玩过几次,后续夫妻俩就收到上面要彻查工作的通知。
虽然没明说,但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从那以后,司家跟陆家再也没有过交集。
司政和孟兰一路平步青云,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他们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给自己儿子铺了全世界最光鲜亮丽的路,只要司亦杭按照他们的要求走,一定会有个光明的未来,会过上人人都羡慕的生活。
所以司政跟孟兰绝对不允许他跟安童来往。
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安童破坏了小杭的前途。
“你也别太生气了,小杭就是被带坏了,把他关在祠堂几天,他就能想明白了。”孟兰拍拍司政的背,给他递过去一杯水:“喝点水吧。”
司政咳嗽了两声:“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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