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儿子早产时很危险，患有哮喘，我一直小心呵护，这天夜里不知怎么就开始疯狂咳嗽，我赶紧把他送去了医院。

　　不出所料，哮喘犯了。

　　住了两天就出院了，期间赵贺就来了两趟就被婆婆打电话催了回去。

　　这样算来，我甚至没坐月子。

　　出院那天还是让闺蜜来接的我。

　　谁知我回了家，客厅做了一群人。

　　面孔都很生，一个个都在抽烟，我赶紧把孩子放在卧室打开净化器和窗户，扭头出去不耐烦吼道：「赵贺，这都谁们？抽什么烟，滚出去抽！」

　　他安慰我，让我别说话，开始给我介绍，他们也识趣，全都掐了烟，笑着说我脾气真大。

　　「暖暖，这是表哥，这是大伯，他们来看看妈，没别的意思。」

　　我点点头，打开了客厅的空气净化器，喊了人就进了卧室。

　　听他们在外面吵闹，我捂着娃娃的耳朵，怕他们被吵醒。

　　不一会儿，外面没声了。

　　可婆婆却走了进来，大夏天穿了一身棉衣也不嫌热。

　　「暖暖啊，妈跟你商量个是呗。」她笑得慈爱，对我轻声细语说。

　　「刚才啊，那是你表哥，唉，这孩子也苦，他家好几栋楼，可他却生不了孩子。」

　　我轻轻应声。

　　心里想的却是生不了孩子管我什么事。

　　「所以，到底什么事？」

　　这时，赵贺也走了过来。

　　他俩对视，然后看向我。

　　「暖暖，你看啊，咱家小儿子天生有毛病，我是想......」

　　「想什么？」我问。

　　「咱把小儿子过继给表哥吧。」

　　他这话一出，我差点没气死。

　　真是无下限，一家子‘见钱眼开’亲儿子都能大度相送。

　　「赵贺，你有病吧，滚！」我踹他一脚，他受着还是凑了上来，这时婆婆又开口了。

　　「暖暖你看啊，他家很有钱，肯定给孩子治病，而且他家好几栋楼，等他死了就都是咱家的了。」

　　好啊，算盘打得真秒。

　　拿我儿子做买卖。

　　「我还活着，我有钱给儿子治病，我用得到他啊！」

　　话刚说完，赵贺‘扑通’跪倒了我面前。

　　「暖暖，咱俩辛辛苦苦上班怎么可能供得起两个孩子娶媳妇买楼啊，你看咱把小儿子给他家，到时候大儿子也能分不少。」

　　他开始权衡利弊，我却紧皱眉头，要不是孩子睡着，我真的会忍不住想上去撕扯他。

　　「滚！赵贺，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恶心，还不给我出去！」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怒吼。

　　「还有你，你怎么不卖自己闺女，撺掇儿子卖孙子，好啊，你们一家子禽兽！」

　　婆婆蹦了起来，嚷着要教训我。

　　我拿起床头柜的杯子朝她砸去，将她额头砸了个包出来。

　　她更起劲了，赵贺知道再僵持下去也捞不到好，干脆把他妈拖到了门口，说着，算了算了。

　　我护着身后的儿子，看来要立刻离开了。

　　12

　　第二天一早，我就让闺蜜接我来。

　　赵贺迷迷糊糊开门时，被我闺蜜一个大嘴巴抽醒了，她手里拿着棍子，一路到了卧室，拿我打包好的东西。

　　「你入室抢劫，我要告你！」公公缩在门口，哆哆嗦嗦出声。

　　「告啊告！你们还打算买卖人口，到时候监狱见吧！」

　　她说完这句话，替我抱起大儿子，拎着我的东西，就往外走。

　　我也跟着，却被赵贺拉住了手。

　　「暖暖，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你家！」

　　我挣脱开来冷哼一声。

　　「你也知道是我家啊，我还以为大杂院呢，不过放心马上就是我家了，到时候我要好好收拾收拾！」

　　他呆愣在原地。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暖暖！」

　　我不耐烦的翻起白眼。

　　「离婚，意思还不明显吗？」

　　13

　　我订了酒店，闺蜜本想叫我去她家。

　　可我想想她这个游戏迷半夜不打游戏跟要她命似的，我又带着俩孩子要早睡，就不太方便，没答应她。

　　「你放心吧，我已经告诉我爸妈了，他们明天一早的飞机。」

　　她拍拍我的手，把我送去了酒店。

　　「有事立马给我打电话啊。」

　　安顿好一切，我把她送走了。

　　一整个下午，我的电话就没断过，微信也是直接八百条消息。

　　赵贺居然还用自己威胁我，找不到我他就不活了。

　　可笑，要说是以前，我可能还会动摇，至于现在，他要死了更好！

　　我直接删除拉黑，看见陌生号码就拉黑。

　　然后开始安心跟律师沟通起草离婚协议。

　　律师说，让他净身出户还是不太可能，但一定竭尽全力让我拿到大部分资产。

　　孩子也一定判给我。

　　我对此没有异议，毕竟国家规定还是要遵守，等全忙活完，我点了外卖，开始给孩子们喂奶。

　　酒店还贴心送了‘母婴用品’。

　　为了接机，我故意定的机场附近的酒店。

　　来回也就二十分钟，又是早晨七点多的，就没想麻烦闺蜜。

　　把孩子放在了酒店，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我还叮嘱前台不要打扫我的屋子。

　　可回来之时，床上空空。

　　我的孩子全都不见了。

　　14

　　酒店的窗户是打开的，窗帘飘在半空，显得是那样安静。

　　我风一般爬到床上，掀开被子，空空如也，上面有一张便利贴。

　　——暖暖，你现在精神状况太不好了，孩子我先带走了，等你回家过日子。

　　过个屁！

　　偷孩子这种事赵贺也做得出来。

　　「暖暖，这是怎么回事，外孙们呢！」我爸妈焦急询问，我把纸条给了他们，将赵贺从黑名单拉了出来，拨过去了。

　　没一会儿，对方就接通了。

　　「赵贺你个王八蛋！你把孩子抱哪去了，我要报警！」

　　他在那头安慰我。

　　「宝贝，我是孩子爸爸，我怎么不能跟孩子相处，你报警有什么用！」

　　这话是真的，毕竟我跟他还没离婚，名义上还是夫妻，可我依旧火大。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收敛怒气，压低声音。

　　那头传来孩子的啼哭，把我刚压下的火，再一次激发了出来。

　　「我能干什么，我只是不想离开你暖暖，我爱你啊！」

　　爱我？

　　这话说得真讽刺。

　　爱我就背刺我，爱我还让我难过？

　　此刻我只觉得他像个小丑，在台上唱他自以为是的‘爱情戏吗’

　　以为一定能感动的我哭天喊地。

　　殊不知，我只想作呕。

　　「是吗，那我回去找你，好好过日子。」我咬紧牙关蹦出后面五字，然后撂了电话，准备回去。

　　我妈撕碎那张纸，过来捋顺我的气。

　　「暖暖，离婚吧，爸妈支持你！」

　　15

　　联系了闺蜜，让她陪我手撕渣男一家。

　　本来我爸我妈还想跟着，但想着那一群没人性的，我还是没答应，让她们在外面等着。

　　「赵贺，孩子呢！」闺蜜踹开房门，我一路冲了进去。

　　婆婆正抱着她闺女在沙发上坐着。

　　面前摆着我的杯子。

　　果然，有些人就是恶心，越不让做什么她就偏做，总觉得别人的东西香。

　　「暖暖，你回来了。」

　　赵贺咧着嘴上前，被我闺蜜一个大巴掌差点没扇地上。

　　「哎呦呵，你算什么，你敢打我！」说着，赵贺起来就要往我闺蜜身上扑，我急忙拦了下来，又给了他一个嘴巴。

　　「赵贺，孩子呢。」

　　我想往卧室冲，他一把抱住了我。

　　「暖暖，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他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得只好踹上他的裆部。

　　他痛得在地上打滚。

　　婆婆也惊得站了起来，放下她闺女，张牙舞爪的想过来掐我。

　　「哎呦，你打我儿子，我儿子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她那长指甲刚要碰到我的脸，就被我闺蜜抓住了手腕。

　　「阿姨，你要不自己掀开看看，没准啊，现在赵贺都从长变短了！」

　　客厅乱的很，我刚松了口气，侧卧公公打着哈欠出来了。

　　看到儿子躺地上，老婆被打，他狰狞着面孔就想抄起刀子来干。

　　我跟闺蜜往后退，奈何他毕竟是中年男性，有没赵贺傻，愣是差点劈到我俩。

　　他把我俩赶到门口，还不死心，刀子就想往我脸上招呼。

　　关键时刻，我爸跑了上来。

　　把他推倒在地，可胳膊上却被划出一大道血痕！

　　16

　　全都解决完后，卧室传来哭声。

　　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小跑着到了卧室。

　　床上大宝在哭，我赶紧给他喂了奶，又开始在婴儿车找小宝。

　　可婴儿车只有一堆杂物。

　　我顿感不妙，把孩子给了我妈，跑过去质问赵贺。

　　「赵贺！小宝呢！」我揪住他的衣领，疯狂摇晃。

　　他颤颤巍巍举起手，指向桌上文件夹。

　　我这心一下子像被人拿走了一般。

　　闺蜜给我拿来文件，我打开来。

　　赫然，那是一份过继文书。

　　「啊！我杀了你，你卖我孩子，我要你死！」

　　我死命揪他头发，他把我推开，厉声道：「够了，小宝没了不好吗，他家有钱，会给他治病，等他长大我们再去跟他说清楚，他肯定会资助我们的！」

　　我嗤笑一声，觉得这个人是那么渣。

　　「你打得好算盘，人家啃老你啃儿子！」

　　婆婆也过来劝我。

　　「哎呦暖暖啊，你怎么不懂呢，你还能年轻还能生，你表哥生不出来，你就当做好事，我们全家都支持你怎么就这样死板！」

　　做好事？

　　这也叫做好事！

　　我还没说话，我妈第一个不乐意了。

　　平常温文尔雅的她居然走到了婆婆面前，啪啪甩了她两个嘴巴。

　　「你这老巫婆，真该死！」

　　她说着就要上去撕扯婆婆，被我爸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别拦我，你看这什么人啊，把我闺女逼成什么样子了！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婆婆被我妈吓得脸色惨白，抱着闺女急忙跑进了侧卧。

　　公公一看没法整了，也跟着婆婆进去，还把门反锁上了。

　　「他们是觉得签了合同这事就板上钉钉了？真蠢！」闺蜜笑着看赵贺。

　　赵贺也意识到了形式不对，坐在地上不敢看我。

　　突然，他笑了。

　　「暖暖，只是一个孩子，而且他以后能带来巨大财富给我们，不好吗！不好吗！」

　　「当然不好！」

　　我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扭曲的性子才让一个人用自己的孩子换钱！

　　「告诉我，你表哥在哪？」

　　他没回复，又改了态度。

　　「暖暖，既然你执意如此，那等孩子找回来，你别离开我好吗，求你了，别离开我，我会疯的！」

　　我一脚踹上他的心口。

　　「做梦。」

　　17

　　赵贺这个人，伪装的太好了。

　　他总想以小换大，不论是追我，还是贩卖自己的孩子。

　　当不能如愿时，他还想给自己找条退路。

　　还想跟我重归于好，继续使用我的财产。

　　简直做梦！

　　跟律师沟通好后，我报了警。

　　赵贺一家还死不承认，非说‘过继’。

　　可他们忘了，我才是孩子母亲，跟孩子最亲之人。

　　瞒着母亲‘过继’？

　　真是个笑话！

　　赶到他表哥家里，我看着我的孩子被他抱着涨红了脸，似乎随时都有窒息风险。

　　我赶紧过去把孩子抱了过来，赵贺表哥一脸懵逼。

　　「不是，你这是干嘛啊，我跟赵贺都已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我爸把我护在身后，后面是跟来的警察。

　　赵贺表哥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套上了手铐。

　　「涉嫌买卖人口，走一趟吧！」

　　他嘴里还振振有词。

　　「不是，你们抓错了，我没有，是赵贺要卖他儿子，我就是个中间人！」

　　这话一出，警察立马就觉察不对。

　　他也知道自己乱了分寸，说错了话。

　　警察再问话时，他闭着嘴一言不发。

　　我只庆幸，还好来的够早，我还能见到我的儿子。

　　看着他红彤彤的小脸，我感觉不妙。

　　「妈，小宝可能又要犯病，快去医院！」

　　我坐着警车一路通畅到了医院。

　　心脏砰砰直跳，等他从急救室出来这才安心。

　　我妈让我去处理离婚事件，他跟我爸好好照顾孩子。

　　我点头答应，联系律师，跟赵贺离了婚。

　　隔天，他就进了局子，汇报情况。

　　原来，根本没有过继一说。

　　那份文稿是假的。

　　赵贺表哥一直在做拐卖儿童的事情。

　　那些房子都是用赃款买的。

　　我简直后怕的不行。

　　要是当时再晚一步，我恐怕这辈子都会失去孩子。

　　毕竟没造成实质伤害，法院对于赵贺一家判的很轻。

　　可我坚持上诉，务必给了他们最重的处罚。

　　这事的确算是奇葩。

　　记者找到了我采访，我自然是全盘脱口而去，把他们最后的尊严扯烂。

　　将一切收拾好完，我去监狱看了赵贺。

　　我想看看他伪造的人设散落一地，颓废不行的坐在玻璃面前。

　　他好像疯了。

　　一直喃喃自语说着，他是个好父亲，他没错！

　　都到这一步了，还不知悔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妈到是没疯，只是看见我时，用脑袋装玻璃，一直嚷着我没良心，要杀我。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告诉她，她的女儿已经进了福利院，只能喝奶粉了。

　　她更愤怒了，被看守人员带了下去。

　　出了监狱，外面下起了小雨。

　　我联系中介把房子卖了，将自己在这个城市所有的东西都销毁了。

　　然后约了闺蜜小聚。

　　「你看你这事啊，我都快吓死了，更害怕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不会的，你比我厉害，这次还多亏了你呢。」

　　她喝地小脸红扑扑的。

　　「你可别夸我了，我妈天天催婚，我都烦死了，所以我觉得，我要去你的城市发展！」她拍拍胸脯，说的异常坚定。

　　因为还在哺乳期，我举起果汁跟她碰杯。

　　「当然，我很欢迎你来啊！」

　　后来闺蜜在我的城市找到了爱人。

　　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她通通没有。

　　再后来我也想明白了。

　　「你只能嫁他，而不是他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