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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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阴影一样的观众。

欢呼雀跃,所营造的嘈杂氛围。

让白枭感到略微有些不适。

自苏醒以来,在荒夜外城的生活,一直都安静得很。

几乎唯有风沙声,日夜不断充斥在耳边。

眼下。

倒是令他有种重回曾经那个时代,酒吧里灯光摇曳,震耳欲聋的感觉。

对面。

四大家主的目光,齐聚在白枭身上。

眼神里的贪婪与忌惮,不加掩饰。

垂垂欲死的徐顶天,简直如同重焕新生一样的状态。

他们怎能察觉不到?

时间啊。

那个神秘的家伙,不但能够收走他人的时间。

更能够将收来的时间,转赠给别人!

哪一个贵族,能够承受这样的诱惑呢?

只不过......区别在于。

徐家的人,选择采取温和的方式。

而他们自诩贵族,就应该掌控一切!

不允许任何东西,超出他们的控制!

“先生,斗兽场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结界型能力,它会强制性将双方拉入一对一的对决之中。”

“咱们四对四,每一个人都必须上场进行一次生死之争。”

“而且斗兽场还有一个非常可怕的规则。”

“决斗双方要么不死不休,要么认输成为对方的奴隶,才能够结束这场对决。”

“否则的话,斗兽场将永远不会落幕。”

“其次......开启斗兽场的人,也即是所谓的裁判,能够制定一条约束双方的规则。”

“很显然,裁判是他们的人,这条规则只会用于束缚咱们。”

“而且,决斗彻底落幕之前,裁判是无法被攻击或者触碰到的。”

徐如龙凑到白枭的身边,为其讲述了斗兽场的特性。

“结界无法破坏吗?”白枭眯着眼睛,眸子里弥漫着危险的光泽。

“很遗憾,结界型能力往往具备可怕的规则特性,除非更高一层的规则碾压,否则无法轻易破解。”

“天权者的能力,果然有趣。”

白枭感慨了一声,眸光落在那戴着面具的主持人兼裁判身上。

斗兽场的出现。

简直像是专门为了克制自己而被搬出来的。

商人神圣的自由权利,已经受到了侵害。

白枭可以对那位裁判,采取强制交易的措施。

可基于徐如龙的描述,眼下也就只能暂且摁下那些多余的想法了。

似乎感受到了白枭的目光。

裁判银色面具下的眼睛,和他对视到了一起。

哪怕有着面具的阻隔。

白枭都能够感受到,对方那种肆无忌惮的笑意。

“芜湖!激动人心的决斗时刻即将开始!”

“但在开始之前,公平公正的裁判兼主持人的我,将会为诸位缔造一条公平的决斗规则!”

充满狂意的声音,回荡在斗兽场中。

裁判的身影,如同幽灵般,自由的在斗兽场每一个角落不断闪烁。

他在用这种简单的行为,告诉白枭,不要想打自己的主意。

对面。

四大家主镇定自若。

徐家三人的表情,就不那么淡然了。

斗兽场能够如此轻易的被释放。

也就代表着,他们来之前所做的准备,全都失效了。

身为顶尖贵族的徐家,怎么会不知道。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其他贵族们,所死死盯着?

“看来,家族内部的变故,远比我们想象得要更加严重一些。”

“老三他,看样子已经失去了对家族的掌控。”

“老头儿,形势对咱们来说,可是非常不利啊。”

徐如龙无奈的说道,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恐惧之色。

相比儿子的无奈。

老头儿更是双手一摊:“更别指望我了,烈阳战神在夜色下是个废物的消息,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老头子我啊,这次恐怕只能充当累赘了。”

“比起这些问题,我还是更关心那家伙会制定什么样的规则。”徐沧海眼睛跟着不断闪烁的裁判转动着,“总感觉,比起针对咱们,他们会更倾向于针对先生才是。”

好像是为了验证徐沧海的判断。

又像是故意的嘲讽。

他话音落下的刹那。

裁判的声音瞬间响起:“本次决斗额外规则为......禁止动用,一切从他人身上剥夺获取的力量!”

白枭挠了挠头。

这就针对上了?

不过......对方好像完全搞错了重点!

禁止剥夺获取的力量,和咱交易得到的,完全归属自己的力量有什么关系吗?

显然没有!

白枭的脸色,略显古怪。

这样的表现落在裁判眼中,则是令他更加得意了几分。

“决斗,现在开始!”

“有请参赛双方,选派第一位进行生死决斗的选手!”

裁判的语气中,充斥着调侃、嘲讽。

在他眼中。

所谓的生死决斗。

注定会是一次一面倒的收割而已。

四大家主那边。

徐顶天口中的怜生,缓缓上前一步。

和名字悲天悯人的意味不同。

拄着龙头拐杖的他,浑身透着冰寒刺骨的气息。

他的身侧,一朵朵冰花悄然凝聚,晶莹剔透,漂亮至极。

“冰狱,代价未知,攻击能力极强。据传极致爆发下,可以将方圆百里之内的万物都化作永恒的冰雕。”

“一旦身躯开始被极寒所侵蚀,几乎难逃化作冰雕的下场。”

徐顶天像是解说员一样,为白枭讲述着冰狱的恐怖。

白枭平静的眼神,也是产生了几分波动。

“按照你们之前的讲述,越是强大的力量,往往也就意味着代价越是沉重吧?”

“没错。”徐顶天点了点头,“比如我自身,白天的我有多强,夜晚的我就会有多么脆弱,别看我现在还能正常的行动交流,实际上现在的我就像是纸糊的,一碰就倒。”

“那可就有些麻烦了啊。”

白枭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眸子里的钟意之色,都暗淡了几分。

“确实很麻烦。”徐顶天没有听出白枭的话外之音,权当他在感慨天权者能力的缺陷。

“这第一场,我上吧。”

没有过多的纠结,徐如龙直接站了出来。

“小心点,别让老头子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徐顶天低沉地提醒了一声。

“放心,我还等着给老头儿你送终呢!”

徐如龙笑着走了出去,画轴在他的身侧悄然浮现。

卷轴展开,图画显露的刹那。

对面,怜生淡漠的表情终于产生了几分变化,眼神都多了几分忌惮:“旧古时代的遗落之物!”

只见。

泛黄的画卷之上。

绘着一个看上去古灵精怪的小孩!

那小孩眉心一点红。

留着寿桃头,扎着两个小辫儿。

手持一柄尖枪。

穿着一个红肚兜。

侧书圣婴大王四字。

不单单只是怜生,因为这幅画作的出现,而产生了情绪变化。

白枭的双眸,几乎是瞬间就被其死死地吸引住!

再也无法挪开!

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和黄昏纪元完全不同,却更为熟悉的文字。

那是曾经的时代,特有的神话故事!

一幅画。

令白枭的心绪,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激荡!

如此剧烈的情绪变化。

怎能逃过老狐狸般的徐顶天之眼?

老头儿心底感慨着商人的身份之时。

斗兽场的中央地带。

光幕般的屏障,已经将怜生和徐如龙笼罩了进去。

不知何时。

徐如龙的一只手,点在了古朴的画卷之上。

他的能力名为——点睛。

画龙点睛的那个点睛!

“咻!咻!”

“呼!!!”

冰晶如锋利的箭矢,万箭齐发!

寒流也自怜生口中喷涌而出。

巨大的屏障擂台之中。

几乎瞬间便被冰冷刺骨的寒气所笼罩。

也是此刻。

白枭才注意到。

全力催动冰狱能力的怜生本身。

此刻的躯体,近乎只有一颗脑袋和半只手臂,还保持着血肉之姿。

其余的部分,赫然全都化作了晶莹剔透的冰晶模样!

那或许就是动用“冰狱”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以寒冰埋葬生命者,终将沦落至同样的下场吗,天权者能力的代价,真是让人越来越觉得有趣了啊。”

平复下心绪的白枭,呢喃自语。

抗拒之力,令自身逐渐变得抗拒一切。

腰斩毫光,若无法杀死目标,便需要亲自腰斩一头生灵作为代价。

徐顶天的“烈阳战神”,夜晚到来之后脆弱如纸。

天权者的能力。

给白枭一种,充满了特殊“寓意”的感觉。

......

“噗通......”

冰晶箭矢尚未临近,寒流即将包裹徐如龙之时。

他像是突然“断开连接”了一样。

眼一闭,腿一蹬,口中鲜血狂飙。

当场“躺尸”!

白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得有些懵逼。

“咳咳!这就是如龙的能力——点睛。”

“他能够利用能力,令死物复苏,代价则是耗损自身心神。”

“心神的说法有些虚无缥缈,具体点就是精神力,亦或者灵魂。”

“那件旧古遗物,是徐家机缘巧合之下,寻到的东西。”

“那个看上去颇为神异的灵童,颇有些神仙般的风采,故而就给了如龙当做杀手锏。”

“只是现在看来,好像这幅画作对心神的损耗,有些太过可怕了......”

徐顶天老爷子苦笑着解释道。

他不是没见过自家宝贝儿子使用能力。

平日里点个兵,点个将,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的天权者。

心神的消耗,也中规中矩。

却不曾想。

杀手锏,未杀敌先杀己!

直接就把他宝贝儿子搞得不知生死了!

白枭此刻是真绷不住了,眼角狠狠的抽了抽:“你们连那幅画里的存在是谁,都不知道,就敢给他拿去当做杀手锏?”

徐顶天:“……”

徐沧海:“……”

没等白枭给出解释。

屏障内突然传出一声稚嫩的呵斥声。

“哪来的妖精!胆敢欺负到本大王的头上来?!”

“吃我三昧真火!”

手持火尖枪的稚嫩孩童,自那画卷中叫骂了起来。

原本英气的动作,也是悄然发生了改变。

只见他小口一张。

小拇指粗细的一股火苗,被其吐了出来。

只是那么小小的一缕火苗。

自画卷脱离出来。

却刹那间,融化了激射而来的冰晶。

也驱散了整个屏障内的寒气。

场中的温度,刹那间变得无比炙热!

好在点睛出来的圣婴大王,好似并不会伤害自己人。

否则的话。

那一缕火苗涌现的刹那。

躺在地上胸口只有微弱起伏的徐如龙,怕是第一个就得原地升天了!

“该死!该死!!”

“那幅画卷里的小孩,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那火焰......不!会死的,被它沾上我会死的!!”

怜生为数不多的血肉之躯,脑袋和半条手臂,都开始疯狂的颤抖了起来。

无尽寒气,自冰晶躯体中,疯狂喷涌。

向着那朵小火苗涌去。

然而。

没用!根本阻拦不了一点!

明明只有看上去随手就可碾灭的一丁点火焰。

冰狱却怎么都无法将其熄灭。

更为让怜生绝望的是。

冰狱,不单单是给敌人制造的冰寒地狱。

同样也是给自己的!

身体冰晶化达到如今这种程度之后,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制造寒潮领域,将战场化作他的主场,然后一点点将敌人吞没在风雪中。

化作永恒的冰雕。

是他最善用的手段。

而现在。

明明能够轻易冻结滔天大火的极寒之力。

却始终无法熄灭那一缕火苗。

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它不断靠近。

怜生的心中,绝望已经开始蔓延。

不知道是圣婴大王的恶趣味,还是受到了太多的限制。

那火苗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快。

它就像是死神的镰刀,被高高举起,然后故意慢慢的向着被收割者的脖子斩去。

“输了。”

四大家主一方,胡珏皱眉说道。

雪承安也有些不快的开口:“出师不利,这对于咱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和两人不同的是。

轮椅上的沈毒,阴沉一笑:“有什么关系吗?徐如龙当前的状态,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无非只能算是一换一罢了。”

“再说了......此间事了,再多一个怜家让咱们分,难道不好吗?”

此言一出。

雪承安和胡珏,表情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们看向沈毒的眼神,也多出了几分忌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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