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季乐阳笑眯眯问我：“林默阿姨，你要做我妈妈了吗？”
呃……这个问题……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季斯安还没回来，我还不至于太过尴尬。
林子豪却始终沉默不语，专注吃饭。
半夜，我睡眼朦胧，趿拉着拖鞋
出来倒水，却见到林子豪的房间里灯还亮着。
一走近，透过微开的门缝，见到了相对而坐的季斯安和林子豪。
低低的交谈声传入耳中。
“你对我妈是真心的吗？”
“是。”
“你会娶她吗？”
“会。”
“我妈长得好看，以前也有很多人想娶她，可我妈都没看上。”
季斯安轻笑：“那我很荣幸！”
林子豪认真说：“你确实很荣幸。不过我知道，她都是为了我，那些男人虽然喜欢她，却不喜欢我。”
说着说着，林子豪的声音低了下来。
“你只要对我妈好，我可以认你做爸爸。”
“不用你说，我都会对她好的，毕竟这么多年，我也就只看上了这一个女人。”
28
叶紫檬又来了，还带着一个自称是我以前邻居的中年女人。
她将一沓资料扔到季斯安的书桌上。
“斯安哥哥，你不能娶这个女人，她不检点。”
叶紫檬将一叠照片拿出来，好几张都是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正从出租车上下来。
被撕烂的裙子过短，露出纤细白皙的大腿！
旁边的中年女人也赶紧附和：“对，这就是八年前我拍到的照片，她大清早才回家，一身衣服乱糟糟的，也不知去哪儿鬼混了。后来没多久，就听说她怀孕了，拿到大学通知书都没去读！”
叶紫檬笑得得意，继续将照片一张张摆出来。
季斯安俊脸冷沉，辨不出神色。
我的眼神却死死盯着桌上那些照片，脸色发白，脚步也踉跄了一下。
季斯安倏地起身，走向门边。
叶紫檬目露出兴奋，似乎等着看一出好戏。
季斯安却来到门边，冷冷道：“出去！”
我精神恍惚，忍下眼底的水汽，抬脚往门口走去。
刚要跨出去，季斯安却拉住我：“你走什么？该走的是他们！”
叶紫檬一脸错愕：“斯安哥哥，你是不是没听明白，这个女人她……”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感受到季斯安的怒气，叶紫檬瘪着嘴，狠狠瞪了我一眼，就带着那个女人走了。
他们一走，我腿一软，倒在了季斯安怀里。
“季斯安，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你不想说，就不必说。”
我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深深呼吸，再慢慢开口：“八年前的一天晚上，我被人强暴过。就是那天晚上，我怀上了林子豪。”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再一次撕开这道疤，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示给别人看。
“那天，酒店里太黑了，我不过是想去酒店做服务员赚点钱，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真的很害怕，很无助，无论我怎么呼喊挣扎，都于事无补。”
我说得语无伦次，到最后开始身体发颤。
季斯安紧紧抱着我，轻拍我的背，声音轻柔：“没事了，没事了，别说了，我在这里，别害怕！”
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浸入季斯安的胸膛。
29
订婚前夕，季斯安原计划早点下班，好带我们一家四口出去吃大餐。
可那天，我和两个孩子在家里等到八点，季斯安都还没回来。
我给他拨了好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
夜里十二点，我接到陈助理的电话，让我去酒吧接季斯安。
季斯安喝得烂醉如泥，脸颊红彤彤的，眼神迷离乖巧。
我朝陈助理询问，陈助理挠挠头，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说：“你还是自己问季总吧。”
将季斯安扶到床上时，他嘴里还一直低低重复“对不起”。
将他拾掇妥当后，我正准备拧开卧室门离开，又听到他喃喃细语。
听清楚他的话后，我身形一怔，僵愣在原地。
30
我和季斯安订婚了。
季斯安给我套上订婚戒指的时候，我没忍住红了眼眶。
可就在季斯安准备俯身吻我的时候，叶紫檬又出现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
“斯安哥哥，你不要被她单纯的外表蒙骗了。”
她一把将后面得男人扯到前面。
“这个男人就是当晚在酒店和她厮混的男人，她那儿子说不定就是这个人的。”
那个猥琐的男人也咧开嘴笑着应声，露出发黄的牙齿。
“是是是，我就是那天晚上与这位姑娘在一起的男人，我不知道你竟然怀了我的孩子，还生了下来，否则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们母子受这么多年苦。”
说着，那个男人就想伸手拉我。
季斯安朝他冷冷瞪去，那人骇得缩回了手。
叶紫檬附和：“斯安哥哥，你为什么不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要娶这么个破……”
“啪！”
叶紫檬的话还没说完，盛怒中的季斯安便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叶紫檬捂着脸，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季斯安。
季斯安声音冰寒：“我想着季叶两家关系好，你我又自小一起长大，已经容忍了你好几次，但你这次实在是太过了。”
叶紫檬面露惧色，想拉季斯安的手，被季斯安一脸嫌恶地躲开了。
“斯安哥哥，你听我说，我……”
季斯安闭了闭眼，转过头，凝着我，认真说道：“默默，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如果听我说完，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放你离开。”
我沉默不语，眼泪却无声无息从眼角滑落。
“实际上，八年前那个晚上，那个人……是我！”
季斯安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神色，见我始终沉默，又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时我被人下了药，你又正好过来敲门，我……对不起！”
“我其实找了你很多年，可那晚监控坏了，你又走得太干净利落，我才错过你这么多年，害你受了这么多年苦。”
“我本想帮你查出那个混蛋是谁，却没想到，那个混蛋竟是我自己。”
说完，季斯安放开我的肩膀，仿佛一个囚徒一样等待我的宣判。
旁边的叶紫檬更是嘴巴大张，一脸震惊。
我却异常冷静，牵起季斯安的手，朝他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的订婚可以继续吗？”
季斯安一脸错愕，片刻后，一脸欣喜地将我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好，我们继续！”
31
半年后，在季斯安的软磨硬泡和两个孩子的助攻下，我答应了季斯安，和他领了证。
林子豪改名叫季子豪，他也很快接受了季斯安是自己爸爸这件事，只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季斯安摆脸色。
我却没告诉季斯安，他订婚前夕醉酒后，早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当时他醉得厉害，但却面露痛苦，一个劲地跟我说“对不起”。
而我做了八年的噩梦，也在那时彻底终结。
好在，是他！
好在，我们又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