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天空不注意，太阳和月亮偷偷换了班。
清晨，风里带着一丝凉意，街巷有几家早点铺升起了白烟，浓郁香甜的豆香飘出，小桥上聚集了不少晨练的人。
“欢欢，你去叫小恩姐姐和陈牧哥哥一起下来吃早饭，”池媛将热牛奶倒好，转身冲着门外踩积水玩的言欢喊。
像是被吓到了，小家伙抬起的一条小胖腿“啪”的一下落下，激得水花四溅。
他抓着裤边，一脸为难：“怎么还要喊那个哥哥？”
“哥哥住在我们家自然也要在这里吃饭，”温媛笑着把豆浆端出门，“快去喊他们等会儿饭都凉了。”
“好吧，”言欢不情愿地往屋里走。
言欢上楼先敲的陈牧的门。
他“砰砰”敲了好几下，见一直没回应，又用脚踹了几下，实在没人理而后又转身去敲了池恩的门。
言欢看着门后站着的女孩，甜甜一笑，抬手去牵她：“姐姐，吃饭啦。”
“好，”池恩被小孩脸上的笑感染，眼里也有了些许笑意。
只不过她刚关上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往常小家伙喊完自己就会火急火燎地拉着往楼下走，而现在他却站在原地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
“怎么了？”池恩轻声地问。
言欢看向陈牧的房门：“还有哥哥。”
池恩愣了半秒，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是啊，还有他。”
池恩刚才在屋里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了隔壁的敲门声，她犹豫了一下，走近，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
“咚咚咚，”敲门声在走廊里响起。
陈牧坐直身子，看向门那里。
他烦躁地拢了拢头发，站起来往门边走。
“谁他妈一直敲……”嘴边的话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停了下来。
他整个人都是被吵醒的烦躁，可看到女孩，不知为何，心里本能的压着想骂人的火。
池恩没想到男生会立刻拉开门，更没想到他是裸着上半身。
始料不及的贴面相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
男人裸着上半身，“砰”的一下踹开了门。
女孩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吓得身体发抖。
池恩脸微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你衣服没穿。”
可能是被强制开机，陈牧脑子有点迟钝，低头看了眼，见有穿裤子，没多在意。
“敲门什么事？”
池恩脸色惨白，曾经的回忆不停浮现在脑海，听到男生问，也只是重复那句。
“你衣服没穿。”
陈牧看着只重复一句话的人，停了几秒，走回了房间。
他随手从衣柜里扯了件卫衣套到身上。
“好了。”
听到这句，池恩这时才把头抬起来。
面前的人蓝发略微凌乱，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泛着一点猩红，浑身散发着戾气，明显没睡好。
她知道这是把人吵醒了，抿唇，轻声道歉：“对不起。”
女孩声音本来就偏甜，此时小声道歉，显得语气更温软。
心里被吵醒的火消散了大半，陈牧揉了揉眉心，掀起眼皮：“什么事？”
“姑姑让下去吃饭。”
“然后呢？”
池恩摇头。
“就这？”陈牧被气笑了。
一大早被喊起来听到的就是个吃早饭，还他妈不穿衣服不能听的那种。
他竭力压着想打人的冲动，挤出了俩字，“不吃。”
陈牧手碰上门，准备摔门继续睡觉的时候，瞥了一眼面前脸色依旧有些白的人。
他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了女孩两秒。
“小胆，”陈牧轻嗤了声，收回了放在门上的手，转身往房间走。
池恩看着门没关就重新躺回床上的人，愣了几秒，轻轻拉上了门。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陈牧慢悠悠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看着院子里蹲在地上低头玩土的人，坐到了旁边的秋千上。
“小孩，你干嘛呢。”
言欢把头抬了起来，看了一眼陈牧，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
“盖房子。”
陈牧瞥了一眼地上的几个土堆，漫不经心地往旁边看：“你那个姐姐呢。”
“姐姐参加比赛去了。”
“比赛？什么比赛？”
“很厉害的比赛。”
“……”废话。
陈牧正要说话，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是他妈在提醒他去学校报道。
他烦躁地从秋千上站起，没注意脚下，径直朝门口走去。
出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哇”的一声哭喊，“你赔我房子。”
*
在去学校的半路，陈牧转身进了一家网吧。
他前脚迈进网吧，后脚就被身后跟着的保镖带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闲啊，”陈牧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就打个游戏。”
“抱歉，”其中一个黑衣人站了出来，“陈总特别交代，说不让你去酒吧、网吧那些对学习有影响的地方。”
“……”
“你们告诉陈延，要不就再生一个，别他妈在这折磨我。”
陈牧没忍住爆了粗口，冷着脸往学校走。
他到学校的时候，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人。
“别跟着我。”
校门口除了站岗的保安还有一个身穿深蓝色衬衣，头上有点“荒芜”的男人。
男人一看到他便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你就是陈牧吧，我是你这个学校的班主任任华。〞
陈牧看了男人一眼，看着他脸上的笑，知道他回这边他爸肯定提前打过招呼了。
走廊里，任华回头看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人，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陈牧同学你这个头发不太符合校规，能不能找个时间染回来。”
“不能。〞
“你身上的纹身……”
“不能。”
陈牧撩起眼皮：“老师，别和我商量什么事，要是哪里不满意，您别忍，直接把我开除就行。〞
陈牧说完瞥了眼墙上的班牌，确定是自己去的班级，敲了一下，没等人回应压下把手便推门而入。
有礼貌但不多。
讲台上正喝水的老师被吓得咳了一声，她慌乱地放下杯子，看着突然闯入的人。
班里的背书声也戛然而止。
他就像是一张大网在最短的时间内捕住了全部人的视线。
学生们频频抬头看这个闯入者。
男生一身黑衣，卫衣帽子在头上戴着，他侧着身，看不清模样。
可即便不看脸，单看身形也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
身形挺拔，长腿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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