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抱歉。”沈茉闭了闭眼，“我有不得已做的理由。”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要是有难处就告诉我，我能帮肯定会帮你，但这种方法太冒险了，你能明白吗？”

这话其实已经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霍祁北对于沈茉，一直是心存好感的。

他眉头紧皱，好像真的搞不懂沈茉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在他心中沈茉从始至终都是个表里如一的姑娘，绝不会有什么蹑手蹑脚的小动作。

对于此事，沈茉只字不提。

即使明白对方对自己无任何危险，她却也无法对霍祁北放下全部戒心，在霍家就像是额头悬着把刀，她没有一刻是能松懈的，也无法信任任何一个霍家人。

见她始终不开口，霍祁北复而再问：“我不问你别的，我只问，你做这件事会不会对我们霍家有影响？”

“不会。”沈茉轻声。

如果此事跟霍祁远没有关系，自然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霍祁北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收回了视线，转过身去，“好，我知道了。”他推开了门，低声道，“你……就当我今晚没来过。”

“只是，沈小姐，如果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留情分了。”

“谢谢。”

沈茉这样回答。

男人僵了一瞬间，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去。

今晚风波一浪接一浪。

沈茉几乎没有什么能够放松的时间。

她在霍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提心吊胆的，但即使如此，却还是会在朝夕相处中露出破绽，防不胜防。

这更加警醒了沈茉，日后一定要更加警惕。

她扫了眼那夹缝中的文件，心觉今晚不好再出去了。

只得把东西拿起来放在枕头下边。

深更半夜，约摸着熟睡了三四个小时。

沈茉忽然觉得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她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呼吸一紧，听身后男人低声道：“是我。”

“……霍先生？”

“嗯。”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不明显的酒意。

霍祁远从来都是克制的。

无论是何时。

哪怕喝醉，也是斯文沉稳的霍先生，可不知为何，今晚的霍祁远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大一样。

他的动作是有在刻意放缓，但力道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加重，疼得沈茉后颈发红，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在想什么？”

吻落在耳垂，呼吸声沉重。

“能让你分心得如此严重。”他的大掌覆在腰侧，若有若无的勾着，声音低哑哑的，漫不经心，“难不成，有了什么不想告诉我的秘密？”

沈茉无力承受着，眼尾泛红。

“没有……只是霍先生您走后，有叫小阮的仆人进您房间被太太发现，太太……处……理了她。”

“没别的？”

“……没有。”

在说话的同时，沈茉心中警惕万分，表面看不出任何问题，宛如平常。

黑暗中，沈茉看不清霍祁远脸上的神情，却能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微弱的月光，察觉到那双深邃幽暗的视线始终紧紧盯在自己脸上。

他的大掌顺着腰迹缓缓至上，直到触碰某处柔软。

沈茉呼吸一急，隔了好几秒才听见他的声音落下。

“一个仆人而已，又不是你，担心什么？”

大概是喝多酒的缘故，他的呼吸中带着一丝潮气，随着清冷的声音落下，让沈茉的身体止不住发着颤。

她努力克制住呼吸。

“但小阮之所以会进霍先生的房间……似乎，是想勾引您。”

这话一落，身上的男人陡然撑起了身体。

凭借着微弱的光线，沈茉能感觉到他正细细打量着自己，但她的心却宛若一根弦，被紧紧绷直。

那份被偷拿来的文件，此时就藏在他旁边。

距离霍祁远手的位置，不过分毫。

若是他的手在往里面探一些，恐怕就能轻易发现。

这下沈茉是真的慌了。

霍祁远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

“这是吃醋了？”

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兴味。

沈茉大脑运行得飞快，如果就这样承认下来，或许能让男人转移注意力，但霍祁远绝不会相信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异常。

谈感情，对他们这种人而言，还是太过奢侈了。

“放心，一个下人而已，根本没资格入得了我的眼。”

他这话狂妄自大，但霍祁远有这个资本。

眼看着他俯身下来打算吻自己，但随着他的动作，很有可能会不小心触及到枕头下的秘密，沈茉心跳加快，忽然主动坐了起来扑进了他怀里。

“霍先生，我怕。”

或许是因为真的有几分害怕，沈茉就连语气中都夹杂着一丝哭腔，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

霍祁远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随即抬手，抚上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怕什么？”

语气听起来甚是无奈，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宠溺。

沈茉不敢细想，牢牢用手勾住他精瘦的腰身，确保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没有空去理会枕头下的异样。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今天是小阮当着众人的面被太太羞辱并且赶出了家门，我害怕下一个，会变成自己。”

她这种担心其实并不多余。

小阮只是偷偷溜进了霍祁远的房间，被发现了一次，就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如果换成自己呢？

若是有一天她和霍祁远之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被白卉知道，恐怕结局只会更惨。

没料到她是因为这事而害怕，霍祁远有些想笑，抬手勾起了女人的下巴，却不经意透过夜色，看见她泛红的眼尾和噙着水雾的双眸，心头莫名一动。

随即放软的语气。

“放心，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这声音比平时一贯的冷漠多了几分温柔，落在耳侧痒痒的，但沈茉却不敢掉以轻心。

她难得主动投怀送抱，咬唇看着他。

“有什么不一样？”似乎哽咽了一下，她缓缓开口，“霍先生对我是一时兴起，若是万一不小心被太太知道了，一切责任都会落到我头上，到时，我的下场怕是要比小阮还不如。”

沈茉一贯温顺乖巧却不失坚韧。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霍祁远面前露出委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