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菀！”
沈遇清目恣俱裂地跪趴在地上，他伸手想要拽住她，却徒劳地只抓到空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就这样，彻彻底底地脱离了自己。
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带着连根拔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一起跳下去，哪怕只能够抱住她一下。
“给我找！死了也把她的尸体给我找出来！”
沈遇清像个发了狂的野兽，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剩下林菀菀那空洞的眼眶，绝望、凄凉地看着他。
陈栩带着人立刻下山，准备开始搜救。
“遇清哥，对不起……”
林蕊紧紧地攥着沈遇清的胳膊，这样的沈遇清，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有些害怕。
沈遇清用力地甩开林蕊，他红着眼质问：“我不是叫你不要来这里吗？”
林蕊怔住，眼泪立刻就扑簌而下：“遇清哥，你是不是爱上姐姐，不爱我了？”
沈遇清当头棒喝，下意识地否认：“不可能，我怎么会爱她？是她把你害成这样的。”
林蕊一把抱住沈遇清，轻轻蹭着他的胸膛：“遇清哥，我只是想来跟姐姐见个面，真的没想到姐姐这么恨我……”
沈遇清微微低头，透过衣领看到了林蕊身上丑陋的疤痕，心底一团乱麻。
林蕊回来他是高兴的，看到林蕊这一身伤痕他心疼极了。
可是当林蕊哭着问他是不是介意她变丑了的时候，沈遇清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失去了眼睛的林菀菀。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
他答应林蕊会好好照顾她，梦寐以求了好几年的情景，真的发生了，心口却堵得慌。
见他不说话，林蕊用力地抱着沈遇清：“遇清哥，如果你怪我，我愿意给姐姐偿命，反正我现在这样，你不要我，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林蕊松开手，转身就往崖边跑去。
沈遇清连忙拉住她，林蕊顺势滑进了他的怀里。
风吹起林蕊的头发，脖间的疤痕刺地沈遇清眼睛疼。
“遇清哥哥你都不爱我了，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让我去给姐姐偿命吧！”
沈遇清抱住她：“别多想，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好好照顾你。”
林蕊挣扎：“可是因为我害姐姐掉进海里……”
沈遇清握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跟你没有关系，是她死性不改。”
林蕊咬着嘴唇，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遇清哥你真这么想？”
沈遇清点点头，“嗯，不怪你。”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林蕊这才破涕为笑：“那你还爱我吗？”
“嗯。”
是的，他爱的是林蕊，以前是，以后也是。
出了这样的事，他应该安慰林蕊的，怎么能责怪她呢？
明明她被林菀菀害成这样，明明她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个。
明明是林菀菀死性不改，一次不行，还要害第二次。
可为什么，他心里，却第一次开始动摇。
林蕊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沈遇清：“那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姐姐一定不会出事的。”
沈遇清应声，下意识地望了眼已经恢复平静的海面，恰好一道浪拍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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