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我们要的也不多，五百万，我们就放人，怎么样？”

裴晟凯闭了闭眼，脑海里播放着刚才手机里看到那一幕，她衣衫不整跟一个男人在床上厮混，极其放荡不堪。

他睁开双眸，恢复冷静，噪音冷漠，“她不值得五百万，你们撕票吧。”

裴晟凯的声音一字不漏地闯进沈嫣的耳朵里，她浑身的血液宛如在这一刻停止流动。

沈嫣怔怔地盯着地面，眼神空洞。

如果说她曾经对他还残存一丝幻想，那么如今这一刻，都灰飞烟灭了。

看着看着沈嫣就笑了出声，牵动嘴角的痛她笑得更夸张。

像是疯了一样。

世人皆知，她曾经为了五千万背叛裴家。

现在他是在告诉她，她连五百万都不值。

“大哥，你看那个女人在笑，她是不是疯了啊？”

“你疯她都没疯！”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撕票！”

“那多可惜啊，怎么说都是个美人，赏给你们了。”

“去吧去吧。”

沈嫣的意识在逐渐被剥夺，她也听见了那些污秽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会自杀的，她要好好坚强地活着，小离还在等着她，她不可以死……

椅子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她昏死了过去。

而裴晟凯已经驱车回到他的别墅。

客厅里，他解开胸前的几粒纽扣，心躁动不安。

从酒柜开了一瓶酒，他仰头就灌了好几口。

他跌坐在沙发里，长指按住了眉心。

酒精漫入裴晟凯的脑细胞里，整个人像是被强行拽进回忆里。

五岁的沈嫣可爱精致，望着他时眼睛胆怯而畏缩。

爸爸带她回裴家的时候说这是他的妹妹。

他想他不需要太多妹妹，有筱晴一个就够了，所以从来不让她叫他哥哥。

妈妈很宠爱筱晴，冷落甚至讨厌沈嫣，没有任何理由。

她穿的衣服都是筱晴穿剩下亦或者不要的，包括玩具跟学习用品。

妈妈对待筱晴跟沈嫣是两种教育标准，沈嫣学习成绩不合格就会挨打。

藤条打在手心的感觉很疼，虽然他没有被打过，但沈嫣哇一声哭出来时他觉得应该很疼。

不然她不会哭得那么厉害。

等妈妈走后，他拉着她的小手说以后会照顾保护她。

沈嫣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照顾保护就是教她好好学习，以及不再犯错。

他不能公然维护她，否则妈妈会更加生气，对她的责罚会更严重。

沈嫣知道他爱好收集机器人，曾经对爸爸说生日礼物想要新型机器人。

她生日那晚十二点没过前，她把机器人偷偷送到他面前。

黑色齐耳短发，小眼睛里装满了笑意。

那时，他看着她巧笑嫣然的小脸蛋在想，她不是他的妹妹，因为长大后他要娶她。

满屋子的沉寂在蔓延。

他想他应该是醉了。

不然怎么会想起那么久远的事。

不过他明明喝的红酒，怎么会醉呢。

裴晟凯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底涌起暴躁。

猛然踹开前面玻璃桌，将酒瓶砸向液晶电视屏幕。

四分五裂，如同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怎么窝囊到这个地步？那个贱女人一点都不值得他救，死了是活该，但他的一颗心还是被紧紧揪住，那么疼。

他冲进去浴室淋冷水澡，透过氤氲的水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裴晟凯，你清醒点，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出的事，你为什么要想着她，你居然还在想着她！”

他的手拎起洗发露砸向了镜子，一声爆响，镜子裂开，映出男人愤怒的五官。

情绪如同野狮不能自控，他朝自己吼道，“不准想她！不准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