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

霍裘看着手机里传来的消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转头往办公室外一看，刚从输液大厅回来的孟云正忙活着手头的事情。

“林川，等你身败名裂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为你说话！”

……

输液大厅。

因为老妇人的一通大闹，一些刚挂完门诊的人纷纷围了过来，其中还有刚刚换上护士服的护士长，脸上就差没写上‘幸灾乐祸’四个字了。

“我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老妇人撒泼的模样，林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但还是上前准备扶起她好好说。

谁知，这老妇人非但不领情，还一把将林川推开。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我丈夫半个月前肾结石，是不是你取出来的？现在检查，结石没有取干净，你说，你是不是庸医！”

老妇人声嘶力竭的指控着林川。

半个月前，他确实还在外科，只是手术太多，他实在想不起这是哪一位病人的家属。

一看林川这沉默的样子，老妇人便更加来气：“好啊，作为一个医生，连经手的病人都记不清，你算什么医生，还是趁早脱了白大褂，免得再祸害人吧！”

“这人是医生？这不是输液室吗？”

“一看你就是消息落后，听说第一人民医院外科有个医生做手术的时候，犯规了，就被贬来这里了。”

“哟，手术犯规，这不是要人命吗？”

“可不就是啊！”

人群越围越多，这还是林川第一次面临医闹，虽然早就听说过很多，但真的处理起来，却无从下手，他一张嘴，老妇人便庸医的骂了起来，完全不给他询问和解释的机会。

“这位阿姨，你先别激动，你丈夫名字叫什么，病床是多少号？”

薛小晴跑了过来，拿出一个空白的记事本，对着老妇人问道。

老妇人一看她穿着护士服，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一个小护士你懂什么，去去去，我今天就要林川给我一个交代了！”

“阿姨，这你就不懂了，肾结石手术之后，要忌讳饮食，若饮食不当，确实有复发的几率，这些都是护士应该提醒的，不知道负责您丈夫的是……”

“你个小护士官不大话不少啊，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老妇人一把推开薛小晴，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林川：“作为一个医生，从头到尾，什么话都不说，真以为你被贬到这里，就不用在意医德了吗？”

“大家伙都看看啊，这个人，号称外科主任，我当初也是瞎了眼啊，信了他的话，花了大价钱给让他主刀，结果……呜呜呜，可怜我丈夫，四十多岁了，做个手术本就恢复不好，现在还查出了没取干净，丧尽天良啊！”

听到老妇人的话，周围的人对着林川颐指气使。

护士长更是像扯了虎皮的狐狸一般冷嗤道：“有的人啊，在医院有人，所以别说手术没取干净，就算真的出了人命，也不见得会滚蛋！”

“什么意思？”

社会之中，裙带关系最是让人嫉恨。

大家都平等，在一条起跑线上走，凭什么因为你上头有人，就可以肆无忌惮？

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

“大家都安静！”看着躁动的人群，林川提起一口气，开口呵斥住了。

他刚刚一直没开口，是因为确实在想是哪一位患者，所幸老祖宗附体之后，不仅眼睛被改造了，就连记忆力也强了不少。

“这位阿姨，请问你丈夫是不是贺冬青，四十五岁，工厂工人，肾结石晚期，目前住在0506号病床？”

林川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是询问句，但语气分明是陈述。

老妇人张牙舞爪要闹的模样顿时一滞，点了点头。

林川了然，“我有印象。”

刚说完人是庸医，连患者是谁都记不清，转头林川便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头，说医生一天最少接诊五十个病人，手术更是紧着时间安排，能记住条条框框的病历就差不多了，谁去记名字啊！

但林川，不仅记得，还很清晰！

一时间，老妇人都不知道怎么应答林川。

“既然旧症复发，总会有原因的。不妨，我们一起去看看，彻底的检查一番？”

林川说完，再加一句：“检查费我出。”

话说到这个地步，老妇人脸色依旧难看：“本来就该你出，要是查出不对，你还得把手术钱退我！”

“没问题。”

虽然一场手术下来，给林川的提成不多，但他对自己有信心，这份信心，来源于在学校不分昼夜的吸取知识，还有零失误的临床经验。

其他看热闹的人见老妇人带着林川走向了住院部，纷纷也跟了上去。

薛小晴心中焦急，想要跟上去，却被护士长一把揪住了耳朵，“看什么看，你今天该配的药配完了？”

“我这不是担心林医生吗？”薛小晴委屈的说道。

“担心？我看他神气得很，用不着你担心，你又没有一个当主任的爷爷，收敛点你的心思！”

护士长突如其来的呵斥，让薛小晴愣在了原地，她无助的看向护士长，“我哪有什么心思……”

林川那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住院部，根据林川的记忆，患者贺冬青便住在五号病房六号病床上。

“怎，怎么一下来那么多人？”

贺冬青的病房是三人间，其他两个床位都空着，一群人挤进来虽然有点奇怪，但却不拥挤。

老妇人上前一步低声和贺冬青说了几句，后者便露出了明了的神色。

“你好，我是当初你的主刀医生，林川。”

林川上前，伸出手想和贺冬青握一下，却遭到了拒绝，不过他也没有丧气，而是耐心的坐下来：“听你妻子说，你的肾结石没有取干净。那术后的护理，以及饮食方面……”

“你少阴阳怪气，不要想着把锅甩到我这里，术后的护理，我老婆可是请的你们医院的护士，难道你要说是你们医院的护士，存了心，不要我好吗？”